高颎回到屠麸院子，看到屠麸正在和一个衣服破旧的年轻人过招。

高颎拦住屠麸：“你不能鲁莽。”

屠麸这才停住手。

“这人偷吃我的肉菜。”

高颎劝道：“一点吃的。也不是什么大事。我给你钱补偿。”

屠麸不服气。

“这年月找口吃的容易吗？”

高颎劝告。

“你也知道不容易。如果不是饿得没办法，他也不会偷窃。就分点给他吧。”

屠麸站着没动。

高颎洗了一个碗，将包袱里的肉菜分装一半，递向年轻人。

“我们这里，也没有多余吃的。也是经常，有上顿，没下顿。这是好心人，给的。”

年轻人双手抱拳，向高颎和屠麸道谢，然后端着碗走了。

屠麸问高颎：“为什么要做好人？你知不知道，他是什么人？”

高颎等听不到外面的有声音时，才说：“敌国的探子。”

“……”屠麸吃惊。

高颎和气说道：“蹴鞠队伍里，混有各种人马。你要小心说话。你武功虽高，可也顶不住别人半路对你下黑手。”

屠麸顺了顺了气。

“你说，我们是不是给我们自己招灾？早知道，就不该办这个蹴鞠比赛。”

高颎警告屠麸：“不许乱说。正是因为有这个蹴鞠比赛。你我才有利用价值，才能有口饭吃。不然，早被砍了。”

“你别吓唬我。我可是天天抡刀子。”屠麸坚持自己看法。

怕屠麸的自大招来灾祸，高颎严厉斥责。

“你应该知道。在乱世，人还不如一头猪值钱。皇帝要打仗时，确实需要兵丁。可皇帝不想打仗时，眼前粮食缺乏。死几个人，也不是什么大事。”

“……”屠麸被打击地说不出话来。

高颎伸手拍拍屠麸的肩膀：“我也是没办法，才拖上你。如果我没有猜错，高演本想借他人之手杀我。”

屠麸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起初我也不太明白。高演为什么那么好心，给小公子赏赐。后来，我也想到这一层。你说得对。这乱世，最不值钱的就是人。城内有些贵族家里的狗，都是顿顿有肉吃。明知没天理，还得认命。哎。”

高颎想试探一下屠麸的胆量：“不公平，那就找个机会改变。这世上，没有规定谁家世世代代，坐下天。”

屠麸惊恐。

“你想让我造反？”

高颎轻笑。

“借你一百个胆子，你都造不起反。我是想说，你可以改变你自己，继而改变你的命运。”

越听越糊涂，屠麸请教：“阿敏公子。我没读过书。你就不要打趣我了。”

“我是非常严肃和你谈你的人生大事。娶妻后，就不能再鲁莽。”高颎又说：“接着我之前说的话，继续往下说。现时，你因蹴鞠比赛的关系，认识很多贵族。你挑选妻子的人选，就更加的宽广。”

“……”屠麸还是听得莫名其妙。

“好了。你自己单独想想。我还有事。”高颎离开。

屠麸一边喝酒，一边吃肉菜，等吃饱喝足，还是没想通高颎所说，屠麸想到独孤伽罗。

进贺若蕾院子，去到独孤伽罗住的房门口，敲门。

在房内案几前看药碗发呆的独孤伽罗，回过神，请屠麸进门。

屠麸进门。

“小公子。我有事请教你。”

独孤伽罗起身，去到屠麸面前：“难道你这么斯文。长话短说。过一会儿会有人来。”

屠麸想了想：“什么叫做，娶妻，宁娶富家奴，不找贫家女？”

独孤伽罗笑道：“这话很直白。你还不明白？”

屠麸解释。

“这话要是别人说的，我认为就是拿挣钱说事。可这话是阿敏公子说的。阿敏有急事，没来得及给我细说。我这人又没耐心等阿敏公子回来。”

独孤伽罗小声说：“卖身为奴，终身没有自由。但如果这些奴婢跟了有权势身份高贵的主子。说不定有一日可能脱去奴籍，在主子的帮助下有所成就。贫家女，家里负担重。最不可能，给孩子好的前途。”

屠麸恍然大悟。

“怪不得。我不太懂女人的心思。最近那个厨娘，也不理我了。”

独孤伽罗鼓励屠麸：“女人跟男人，不仅只是穿衣吃饭，还要看人品。平常女人，需要一个细心照顾自己的贴心男人。你可有能力做好？”

屠麸想到高颎说他房间脏。

“我是不是把房间打扫干净，就会有女人喜欢我？”

“这我可不敢保证。如果能在把自己院子收拾体面，再种些花草。我想聪慧的女人，会喜欢找你说说话。”

屠麸激动。

“我这就按你说的做。”

薛女医跑来。

“屠麸来做什么？”

独孤伽罗笑道：“屠麸想成婚。问我怎么才能让别的姑娘，去他家。我说先清洁再种花。”

薛女医没忍住，笑了两声。

“他怎么会突然，想成婚？”

独孤伽罗随口说道：“可能是受刺激了。”

薛女医猜测。

“看来那十个二丫环，是得了大好处。”

独孤伽罗示意薛女医小点声。

“以后，我们还需要九公子府的人帮忙。不把被劫事件了结，以我们几个的能力，根本出不了齐国边境。我们也许就会没命。”

“你快喝药。”

独孤伽罗摇摇头。

“我把药喝了。给客人看什么？”

“就知道你精。”薛女医又犯难：“要是那十二个丫环来了。我俩，行什么礼？”

“那十二个丫环，正忙着享受刚得到的体面，才没空来我们这里。”独孤伽罗自信说道。

听出独孤伽罗话中有话，薛女医试探：“你不看好她们？”

“要是聪明的人，我自然会帮。不聪明的人，犯不着帮她们。你说呢？”

薛女医认同：“万一来人，是要我拿药害人？”

“……”独孤伽罗靠到门框上透气。

薛女医听到远处有马车声，跑到院墙前，伸长脖子向外望了两眼，又跑回独孤伽罗身边。

“是跟马车是李现霓的丫环。李现霓可能是想趁着阿敏不在，来报复你。”

“我和李现霓说话，会牵累阿敏。你来应付。就说我身体不适。李现霓要是过分，不用留给她留面子。”独孤伽罗躺到床榻上，装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