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现霓心里十分复杂。

胡静之吩咐李现霓：“你派人去给冯太夫人送个信儿。你要记住，你这是为你和你儿子的平安在努力。”

“……”心里虽然不服气，但李现霓深知事实就是这样。

胡静之起身，向门外走去。

李现霓顺了顺气，想着接下来怎么办？

胡静之回到自己院子，看到陆令萱在等她：“府里有什么动静？你有没有什么收获？”

陆令萱摇头。

“安静地可怕。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胡静之抬头望着天。

“我们女人，只能生活在这小小的四方院子里。哪里都不能去。”

听出胡静之心中不顺气，陆令萱开导：“夫人。你的命，可比奴婢好千倍。奴婢不也好好的。夫人。撑住。将来你可……命再好，还得人活着才能想那份福泽。”

高演发动宫变时，废黜侄子高殷。曾给高湛许诺让高湛当皇太弟。

高演将来一死，就是高湛当皇帝。那时，身为高湛正妻的胡静之当然就是皇后。

想到这里，胡静之的心情也好转。

不过，胡静之不是一个过于乐观的人。

“陛下的承诺不假，但陛下目前的所作所为，对我们府里的人，可不太友好。将来的事……”胡静之是想当皇后，可她更怕自己过不了眼前这关。

陆令萱给胡静之鼓劲：“夫人。你要相信，你平常的大度友善。会得到好报。”

胡静之费解。

“我们还能找到新的盟友吗？”

陆令萱笑说：“事情总有两面。我们只看到表面。从反面看看，就是另外一种想法。”

或许，年纪大，经历的事，也许还真能帮上大忙。

胡静之问陆令萱：“你有何高见？”

陆令萱扶着胡静之往走廊侧边移了几步。

“夫人。你想想，屠麸为什么非得找你说成婚的事？”

一听不是也不是什么新鲜的事，胡静之嫌恶。

“他，就是认定，之前我们欠他一个人情。我们就得还他一个人情。”

陆令萱轻声说：“屠麸和罗仁与阿敏走得近。奴婢认为，屠麸是来看小公子。或者屠麸还有别的事要办。不会单纯只为轻霄而来。”

“……”这点胡静之没想到，胡静之吃惊。

看出胡静之眼中的疑问，陆令萱再说：“我也是刚刚才想通。我去厨房时，听到有人讨论。”

胡静之恍然大悟。

“我记得，屠麸好像跟我们府里一个厨娘有来往？我也好奇，为什么他们没成事？”

陆令萱解释。

“在我们府里人，就算是个小厨娘，手里有油水，那眼界可高呢。岂能看上屠麸一个杀猪的？夫人。你说我说得对不起？”

胡静之反复思量。

“你说得有道理。如果屠麸真的另有目的，那就有意思了。”

陆令萱又说：“有意思的还有另外一件事。你回想，之前是谁把小公子拦下来。这事反着想。”

顺着陆令萱的思路往下想，胡静之想到彭文儿。

“天那。怪不得阿敏，走得那么思索。原来早就给小公子找好帮手。”

陆令萱怕节外生枝。

“九公子，看中阿敏。阿敏自有才干。你照顾好小公子。还怕阿敏不帮你吗？彭氏再有想法，在眼前这节骨眼上，她是会帮着你。”

长长舒了一口气，胡静之心里舒畅：“陆媪。还是你聪明。”

陆令萱向胡静之表忠心。

“夫人。你高看奴婢一眼。奴婢自然竭尽全力为你和你儿子谋划。”

有忠心的人，胡静之也觉得自己挺有能耐。

“只要有我在。能成全你的事，我一定成全。你可以先说说。”

跪地，陆令萱向胡静之磕头。

“奴婢希望夫人……”

主动送出人情，比让别人求得，更有体面。

胡静之抢着说：“你放心。我会找个机会，让你和你儿脱奴籍。”

陆令萱道谢。

这时，彭文儿出现在门外。

“夫人。”

陆令萱赶快从地上起来。

彭文儿去到胡静之面前止步：“我刚出门没走多远。皇后就派人来传信儿。说不让我们府里的人进宫。”

不能进宫，就得不到轻霄女儿当人质，失算，胡静之大惊。

“怎么会这样？”

陆令萱思量。

“难道是李氏在其中捣鬼？提前向宫中的人报信？”

如果陆令萱猜想的是事实，那府里必然早已经被李现霓掌控。

还有，府内很多的侍卫，也是高演之前加派来。

发生冲突，想跑都难。

胡静之和彭文儿也不知道怎么办？

陆令萱也怕死。

“你们还是快想办法。想想接下来，会有什么在麻烦？”

胡静之强迫自己冷静。

“我也想不出别的好办法。你们要是有好办法，就说出来听听。要是有用。我就采纳。”

彭文儿向胡静之建议。

“夫人。我听说轻霄进府。要不要把轻霄拦住？”

“……”感觉彭文儿这个主意还凑合可以用，胡静之打算试试。

陆令萱劝告。

“不行。拦住轻霄，就是不给陛下面子。一不小心，就会引来欺君之罪。我们还是另想办法。”

胡静之转念一想，也认为陆令萱说得更严谨。

“彭妹妹。陆媪比我们见得多。这种事，不能乱来。必须做得让别人挑不话柄来。”

胡静之已经拿了主意，彭文儿也不好再反对。

胡静之想静一静。

“彭妹妹。你去看好小公子。千万不能让小公子再出事，端拖我们后腿。”

“明白。”彭文儿快速离去。

胡静之抬手，揉揉自己的眉头。

“陆媪。看你这么气定神闲。我知道你有办法。”

作为主母的胡静之都想不出好办法，奴婢要是想得出好办法，这会让胡静之没有脸面。

陆令萱谦虚说道：“夫人。奴婢就是见的事多一些。比不上你想事高远。你让奴婢提供参考可以。让奴婢定章法，奴婢可没这么本事。”

听着顺耳，胡静之更觉得陆令萱是一个可信任的人。

“陆媪。往后。你只要好好跟着我，照顾好我儿子。将来，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陆令萱欢喜。

“遇到像你这么仁善的主母。是奴婢这辈子最大的福气。只要奴婢这条老命在。奴婢绝对，不会背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