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突如其来的碎裂声让坂本一助一惊，他看着从卡卡西手中掉落的杯子碎片，愣了一会后小心翼翼的开口道：“。。。旗木上忍，你这是。。。怎么了？”

他的声并不小，然而卡卡西却像是根本没听到他话的样子，只见他低垂着眸，呆呆的望着桌上的酒杯出着神。然而那脸色，即便有面罩挡着，也能一眼看出来着实是不怎么好看。

“旗木上忍？”坂本一助探着头，伸出手在卡卡西眼前晃了两晃。

卡卡西抬眸，挡开坂本一助的手，原本有些生硬的表情在一时间竟透着些不好意思来。他挠了挠耳根，扫了眼身前桌上的杯子残渣，然后看着坂本一助笑了一下，原本露在面罩外那只毫无神采的眼睛顿时弯弯的却透着些意味不明的感觉。

坂本一助直觉有些不对劲，但是看着卡卡西却又说不上来哪不对劲。迟疑着斟酌一番语气后，只得试探性的问道：“那个，旗木上忍，难道我刚才的话有不对的地方吗？”

“不，没有，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是我一下不小心劲用大了，真是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卡卡西拂开那些残渣，笑眯眯的，语气轻松的说道。

“是，是吗？既然没有不对，那真是太好了。呵，呵呵。”　坂本说完，干巴巴的笑了两声后，气氛顿时一下子沉闷了下来。

他知道卡卡西突然把被子捏碎，肯定是有原因的，保不齐就是自己哪句话说错了。但没办法，卡卡西不说，他难道还能把人家嘴撬开不成。

而且，现在卡卡西正带着一种若无其事的表情光明正大的打量着他，话也不说。眼角虽透着笑意，可眼底暗藏着的颜色却是让坂本一助没由来的有些不安起来。

正局促着，酒屋的侍者恰到好处的出现了，然后自然无比的就打破了这个奇怪的僵局。

“先生，您点的酒到了，请慢用。”侍者一边端着酒一边说着，但那壶酒还没放到桌上，侍者的视线就注意到了卡卡西面前的那几片碎片。“诶？这杯子怎么碎了？”

“是我一不小心捏碎的，真不好意思，麻烦你收拾一下，再给我换一只新酒杯来好吗？这只杯子我会赔偿的。”

卡卡西说的谦逊，那个侍者见状也只是毫不在意的笑了笑，然后点头应声好就将碎片收拾好走了。

新酒杯上的很快，卡卡西拿着那只新换上来的酒杯，满满的倒上一杯酒，然后又伸过手，为对面的坂本一助也满满的倒上一杯后，笑着对着坂本举起了杯。

“来，既然碰上了就和我喝上一杯吧。”

坂本一助见状也顾不上想其它，只得连忙举起酒杯和卡卡西碰了一下，然后一口气就喝了个干净。

卡卡西看着他，也爽快的拉下面罩一口喝掉了酒杯里的酒。味道很不错，清冽醇香，回味悠长。

坂本一助放下酒杯，抬眼就看到了卡卡西面罩下的真面容。虽说同样是男子，但在那一瞬间，坂本一助还是不由的一怔，一丝惊艳之色迅速划过眼底。

“还真是没想不到旗木上忍是这么一个英俊的男子呢。”或许是一杯酒下肚，酒气冲晕了头脑，又或许是突然看到那张常年被隐藏在面罩下的面容，一时没回过神来。等坂本一助反应过来时，那句话已经收不回来了。

坂本看着卡卡西，脸上顿时浮现出些许歉意，毕竟这种毫无顾忌的话突然说出来怎么听都是挺失礼的。

但幸好卡卡西并不是很在意的样子。只见他随手拉上面罩，瞄其一眼后，漫不经心的笑了一下，说道：“是吗？自己总是没什么感觉呢。”

“呵呵，这样啊。”坂本挠了挠后脑勺，气氛不禁又有些尴尬起来。

卡卡西看他一眼，似是察觉到他的尴尬，为其又满上一杯酒后，巧妙的转移了话题。

“对了，说起来，你和森罗怎么认识的？”

“啊？”坂本一助愣了一下，似是没料到话题会跳的这么快。但很快，他就反应了过来。而且因为涉及到森罗，所以坂本脸上那种不自在顿时又转变成了那种略带着点腼腆的温厚笑容。

“认识啊。。。嗯，呵呵，是在一个瓷器店内，我和他看上了同一个瓷器，然后我把瓷器让给了他，然后，就这么认识了。”

“哟，还挺戏剧化的。”卡卡西一手撑着下巴，一手玩转着面前的空酒杯，修长有力的指尖在杯沿上轻轻划过，低沉磁性的声音在此刻听起来却莫名的有些别扭的感觉。

只是坂本一助却没注意到，他端正的跪坐着，嘴角噙着一丝微笑，像是沉入了某中美好的回忆中一般。

“森罗是个很温柔的人，似乎无论什么时候看到他都带着笑意。而且，人又那么善良。”说到这，坂本一助嘴角的笑意又加深了点。“那一天，我走在路上，然后竟然碰到他拿着一堆的食物在街边喂一群流浪猫。我记得很清楚，他那时的表情，柔软的，就像是春天里刚冒出的嫩芽一样。”

“是吗？”卡卡西垂着眸，状似漫不经心的接着话。只是那被眼睫掩盖住的眼底，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一闪而过，似冷意，似怒意，又似嘲讽。

“对啊，森罗是我见过的最温柔的人了。”坂本一助端起酒杯又喝了一杯，顿了顿，然后又像是没说尽兴一般，又开了口。

“其实在我和森罗正式认识之前，我就注意到他了。可惜，一直没机会接近他。也就是那次，说起来，我还真的很感谢那件瓷器呢。”

“你真喜欢他？”卡卡西听到这，眉心微微一促，指尖点住酒杯，抬起头目光灼灼的看着坂本一助。

这个问题太过直白，坂本一助一愣，随即才羞赧的搓了搓微微手道：“这个。。。呵呵。。。应该是吧。”

“应该？”卡卡西眯了眯眼睛，低沉的声线里透着丝莫名的怒意。

坂本一助注意到了卡卡西语气中显而易见的情绪，他看着卡卡西，连连摇手。“不！不是应该！我是喜欢他！抱歉，我不应该用应该的！”

这个傻子，他还以为卡卡西有如此情绪是在为他的好朋友森罗打抱不平，因为自己这种不确定的情感。所以坂本一助一听，心里咯噔一下，顿时联想到若是借由卡卡西之口，森罗知道自己对他的情感如此不确定，那自己不是一点机会都没了吗！所以，坂本在卡卡西话音一落就连连否定了那个“应该”二字。

只是。。。出乎他意料的是，卡卡西没因为他的否定而放松，反倒是，脸色比起之前来又阴沉了几分。

坂本一助看着眼前这个脸色异常难看的男人，一时间竟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真是的，出任务都没这么紧张局促过。

“那个。。。”

气氛有点压抑，坂本一助正打算说点什么来打破这异常尴尬的局面，卡卡西却突然站起身来。

“抱歉，我突然想起还有点事，我得先走了。”

“啊？！那个。。。”

“告辞了。”

“诶？！”

坂本一助看着卡卡西离去的背影，一向温和的脸上布满着深深的不解困惑之情。这顿酒还真是喝的莫名其妙，从头到尾，这气氛都似乎异常古怪且不受控制。而现在，刚才还聊的好好的人突然就离席了，是自己哪句话惹到他了？不应该啊？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啊？

坂本一助看着眼前还未喝完一半的酒，脑子里被卡卡西刚才的异常表现弄成了一团浆糊。

而在这桌的西南角落里，那个柜台后一直在认真整理账本的少年在卡卡西踏出酒屋门口的一瞬间，抬起头来面无表情的看了卡卡西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