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无法改变啊……”黎赎喃喃自语，随即他收回手背过去低声道：“那就没办法了，只能说这就是她的命了。”

是的，黎赎是命运的信仰者，既然命运之眼决定了这个必然的命运，那么他为什么要强求改变呢？

顺其自然便好。

黎赎走到了一个与众女至少三米距离的位置，转过身看着她们，心中感慨了一下黎厄的桃花运随即右手放在胸口微微躬身道：“初次见面，在下名为黎赎，这具身体的现任掌控者。”

“诶？”

狂三呆住了，她的瞳孔猛地收缩似乎是见到了她最不想看到的场景。

无常轮回的代价她也曾多次猜想过，各种各样的都有，但最严重也不过是黎厄自己身死而已，她万万没想到无常轮回竟然是直接找了另一个灵魂来代替黎厄!

看过黎厄记忆的人只有狂三一个，因此狂三能够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在黎厄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其他人并不知道无常轮回的存在，因此就算是祈也没有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

“阿厄……你这个玩笑可一点都不好笑啊。”聪明如琴里虽然不敢相信黎赎的话，但她也确实察觉到了，黎赎身上与黎厄的不同。

“唉，果然还是不相信吗？”黎赎叹了口气：“但即便你们不相信，在下还是要说，在下名为黎赎，你们可以叫在下黎赎或者是赎亦或者是其他称呼都可以，但唯独，别叫在下黎厄!”

这一刻，所有人都明白了，黎赎并不是在开玩笑。

黎厄给予她们的那种特殊的感觉她们在黎赎身上感受不到丝毫。

眼前的人，并不是黎厄!

“黎赎……先生是吗？”狂三的身躯微微颤抖，她抬起一直低着的头，脸上强挤出一丝笑容：“这……这里不太方便说话，不介……意的话，可以去我们家里说吗？”

狂三强制自己保持冷静，但她却激动的连话都说不清楚。

黎赎可以清楚的看到，狂三的眼圈已经红了起来。

“恩，好啊。”黎赎点点头，抬起手打开了邻界与现世的大门。

这个举动，所有少女都看的真真切切。

并非是用力量强行打开，而是如同主人打开自己家门一样理所应当。

这确实是她们所熟悉的，隶属于黎厄的世界之王权能!

这也意味着，站在这里的黎赎并非是模仿黎厄的外表的冒牌货。

至少这具身体，他真的是黎厄!

……

五河家

“……事情大致就是这样。”黎赎说完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后，淡定的拿起自己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

在听了黎赎的叙述之后，少女们心中仿佛积起了一层阴霾，她们或者惊愕，或是不敢置信，或是神情凝重，她们看着黎赎喝茶的样子，确实能很好的分辨出黎厄与黎赎的差别。

黎厄根本不喝茶!

“无常轮回能够给予“我们”至强的力量，但同样副作用也会很大，“我们”会经常性的被刷新记忆，甚至无法抑制的强制死去，最终导致的结果就是，灵魂置换，由新生的灵魂代替掌管这具身体。”黎赎悠然的解释道：“如果将黎厄也算在内的话，在下就是三代灵魂，但在下终究不过是一个过渡，在数十年之后终究会被下一代灵魂所代替。”

“没有任何挽回的余地了吗？”狂三低声问道，她内心怀着希望，但她自己也明白，如果有挽回的余地的话那么就不叫代价了。

她只是本能的希望而已，在看到黎赎这个样子的时候她就已经不报任何希望了。

“有的。”黎赎放下茶杯淡淡的道：“如果在下没有猜错的话。”

果然……

……

恩？

等等!

他说什么？

有挽回的余地？!

少女们猛地抬起头死死的看着黎赎。

见此，就连周玄都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天知道黎赎这是天生说话爱大喘气还是说他的恶趣味，一口气说完不好吗？

非要给人绝望再给予希望。

“你……你说什么？”狂三嘴唇微微颤抖。

“在下是说，黎厄依旧有着回来的希望，因为目前为止的灵魂中，已知二代绝对已经死了，在下在未来也绝对会死，但唯独黎厄，他并没有死，只不过是消失了，无法掌握这具身体了而已。”

“那么，是不是可以这样推测，“我们”的存在只不过是对于黎厄的试炼，只要等到无常轮回的复活次数自然用尽之后他就能回来了呢？”黎赎悠然的道：“你们觉得呢？”

“这……”

众女面面相觑，除了狂三以外，对于无常轮回她们也只是听黎赎说了才知道黎厄有这么变态的一个能力。

但这些姑且不论，唯有对黎厄可以回来这一点，她们显得无比高兴。

“真的吗？阿厄真的能回来吗？”祈有些欣喜的问道。

“……大概吧。”看着祈那张充满了死兆的脸，黎赎点了点头。

虽然看不清楚她的脸，但黎赎依然能知道，祈正在高兴着。

“谢谢你告我们这些，真的很谢谢你。”十香高兴的道。

十香这句话很显然并没有过脑子，她只是单纯的高兴想感谢黎赎而已。

但琴里和狂三却已然察觉到了十香话语中的不妥之处，她们担忧的撇了黎赎一眼。

“恩。”

出乎预料的，黎赎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反感的表情，他只是平静的点点头，似乎是在想着其他事情。

如果，无常轮回最终会让黎厄回来，那么这份试炼的意义在哪里？

如果，无常轮回最终会让黎厄回来，那么这份代价意义在哪里？

为什么“我们”最终只能接受消失的命运？

为什么黎厄可以回来会让她们那么高兴？

为什么要感谢在下？

为什么在下要接受她们的感谢？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

黎赎忽然暴起仰天大吼一声，浓重的暴戾染红了他的双眼。

所有人都被黎赎忽如其来的暴怒所吓到，随之而来的便是黎赎的威压。

巨大的威压直接将房子压塌，大地震动。

紧接着，烟雾中黎赎伸出手掐住了祈和狂三的脖子，将其按在地上。

如果……如果在下将她们两个，黎厄最爱的两个女人杀了，等他再次掌握这具身体的时候，是不是会后悔莫及呢？

望着祈和狂三痛苦的表情，黎赎的内心如此想到。

不，等等!

就在这个年头几乎占据他的内心的时候，另一个理智的年头升起。

改变不了什么不是吗？

就算你杀了所有黎厄重视的人，你依旧改变不了你最终会死掉的结局不是吗？

既然如此杀了她们又有什么用呢？

最终，你使其痛苦的人，不依旧只是自己（黎厄）吗？

念及此处，黎赎眼中的猩红褪去，他愣愣的看着狂三与祈痛苦的表情，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黎赎!黎赎!黎赎!”

周玄的声音也在黎赎耳边响起，但他都没有顾得理会。

“砰！”

周玄一拳打在黎赎的脸上将其击飞。

黎赎也没有反应，就这么垂直的掉进了废墟之中。

他看看自己的双手，又看看远处急促呼吸的祈和狂三。

回想起自己之前的心境，没由的，他忽然笑了。

什么啊，原来答案就是这么简单的事情啊。

因为黎赎对自己十分自制，所以他一直忘记了一个最简单的道理。

黎厄并非是真的什么都不在乎的，这些女孩就是他最在意的东西。

但他在意的东西并非是别人在意的东西，新生的灵魂本质为恶，因此，就算是新生的灵魂一时失手杀了她们……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这，便是无常轮回代价的其中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