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寝室都是女装大佬,除了我

《全寝室都是女装大佬,除了我》

第29章 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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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下?等下???

怎么就进行到这一步了?

朝有酒心说我没有给他取外号, 我只是顺着他的自夸自擂夸了他一句而已,这和取外号有什么关系……

但杜若的手速太快,那两根大拇指在屏幕上起飞一样,唰唰一闪, 还没等朝有酒看清, 就轻盈地停了动作。

朝有酒也不是完全拦不住杜若, 但他还没法出手抢杜若的手机。

关系没到这份上。

他无语地沉默了片刻,说:“我不是给他取外号的意思……”

“一点也没有吗?一点也没有吗?”杜若仰着下巴,“真的吗?我不信。”

朝有酒莫名觉得被嘲讽了, 又说不清这种嘲讽之意从哪里来的。

他只好说:“既然你都跟他讲了,那就算了。”

“那醉哥你到底为什么讨厌香玉啊?”

你这就叫上了?这么自来熟?

行吧。

香玉这词还真挺洗脑。

让人觉得又漂亮,又有点土土俗俗的。但就算土土俗俗的,还是土得漂亮,俗得漂亮。

那么漂亮,倒土得有些让人怜惜,俗得有些让人觉得可爱了。

“我不讨厌他。”朝有酒说,这是一定要讲清楚的,“我只是不那么喜欢他。”

“可我看你谁都挺喜欢的啊。”杜若说, “你的不那么喜欢, 就相当于别人的讨厌了。”

“不能这么比。”

杜若也不在这件事上和朝有酒争辩,他摇头晃脑地说:“那醉哥, 你是不是觉得香玉这么指挥人太过分了?”

这点……其实没有。是真的没有。

“我不认为过分。”

“我觉得也是!香玉这点上和赵青云其实差不多啦……都是挺自以为是的人。”杜若嘿嘿笑,“那你怎么就单单看香玉不顺眼啊?”

杜若特别好奇这个。

虽然和醉哥才认识了几天, 可醉哥这个人的形象,太明白清楚了。

猛一发现醉哥也有看人不顺眼的时候, 哎, 杜若还挺稀奇。

就特别让吃瓜人想搞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朝有酒古怪地看了眼杜若, 心说你这是想干什么,你现在干的活儿平时全都被堆在我头上你知道吗?

不过他也不排斥杜若的问题。

“他过线了。”朝有酒对杜若说,“人与人交往,最忌讳的事情,其实只有一个,就是交浅言深。赵青云说话做事,虽然咄咄逼人,可他是留了余地的。平常人说三分,点到为止;他说七分,让人不舒服,但多少也能接受。”

照清和就不一样。

这是个直白地把所有想法全部摊开的人。

“照清和说话,往外说十二分。”

朝有酒一想起对方那句“意淫”,那句“比女人刺激”,还是忍不住皱眉头。

“他说得太透,太冷。”朝有酒说,“太——不把自己当成一个人。”

也太厌世了。

就像赵青云理所当然地给寝室换了各种电器,毫无骄傲和炫耀感一样,朝有酒也没有从照清和的语气和表情里感受到骄傲和炫耀。

照清和把自己的最高价值看得十分清楚。

他冷静地将这份价值称斤论两,冷静地计算收益,冷静地利用这种价值换取方便。

美貌的人朝有酒见过很多,清楚美貌保质期不长所以要尽快变现的人也很多,美貌聪明到自持身价的人同样很多。

可这样纯粹把自己视为商品的人,最重要的是,心平气和地接受了这件事,甚至还有点乐在其中的人,朝有酒只见过照清和这么一个。

“我好像有点听懂了,又好像没太听懂。”杜若懵懵懂懂地说,“我觉得没这么严重吧?这就不把自己当人了?”

“我也不能确定,只是一种感觉。”朝有酒说。

“好吧,那就当你说得对,”杜若不在这件事上纠缠,“那也不碍着什么呀?你要是不吃那套,他要你帮忙,你就不要理他嘛。”

朝有酒笑了,说:“没有那么简单的。”

杜若古怪地说:“醉哥,你讲话老有点老气横秋呢。”

朝有酒摇了摇头,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了。

他收拾好东西,和杜若打了个招呼,又出了门。

杜若懒洋洋地应了一声,都没打算问朝有酒出去是要干嘛。反正不是这个活动,就是帮那个同学的忙,没个停的。

朝有酒才走出宿舍楼,就撞见了回寝室的赵青云。

“醉哥又是有什么事啊?”

赵青云两手空空,本来是往寝室里走的,一见朝有酒,他就转了个方向,从往寝室里走,变成跟着朝有酒往外走。

“今天在学校里抓到一条流浪狗,在宠物医院那边,我打算去看看。”朝有酒说,“你跟着我干什么?”

“那条串的德牧?你抓的?”赵青云惊讶,“你不是割蛋协会的成员吧……嗨,我懂了,你去帮忙了。我不干什么,我跟你一起去看狗。”

“你想养?”朝有酒问。

“我住的地方办不下这种狗的证。”

那就是考虑过要养了。

宠物医院距离学校不是很远,但也不算近。

这个距离搭公交没必要,朝有酒选了步行,赵青云不紧不慢地跟着他,脚程也不慢。

赵青云安静了没几分钟,和朝有酒搭话:“醉哥。”

“怎么?”

“你想知道你早上去上课之后照清和在寝室里干什么了吗?”

朝有酒反问:“你想说?”

“你想不想知道?”

“没有你想说那个程度的想知道。”

“哈。”赵青云笑了一声,“照清和其实没干什么,就是哄着张灵均给他搬了行礼,两个人一起整理了会儿东西。”

“嗯。”

赵青云哑了。他们又寂寂无声地走了一段路,还是赵青云忍不住说话:“醉哥。”

“怎么?”

“你想知道张灵均上课去了之后发生了什么吗?”

朝有酒反问:“你想说?”

赵青云顿时气结:“你有完没完啊?”

看你逗人逗那么开心,朝有酒想,还以为你多经逗。

“那你说吧。”

赵青云像个迫不及待要跟朋友炫耀新玩具的小学生一样,开开心心地说:“张灵均上课去了之后,寝室里就剩下我跟照清和两个人。照清和一开始还没跟我说话,自己在那边玩手机,后来等快中午了,他问我要不要一起出去吃饭。”

“你去了?”

尽管是在这么问,朝有酒却知道赵青云一定会去。

“我当然去了。”赵青云兴致勃勃,“你猜后面怎么着?”

“……”

赵青云正开心,没得到回应也不以为意,自己接了下去。

“吃完饭,我们就上课去了。什么事都没发生。哦对了,那顿饭还是他请的,虽然也就是两份拉面……拉面味道还挺不错,下次我带你去啊。”

朝有酒说:“无事发生,那你开心个什么劲儿?”

“我期待后续不行啊?”赵青云笑得露出了一边的小虎牙,“后面肯定得出点别的事儿,不信你看。”

他们一路乱七八糟地聊着,多半是赵青云在尽情抒发自己的观点,朝有酒可有可无地应声。

就这么到了宠物医院,在前台做完登记,朝有酒领着赵青云去看狗了。

大狗被关在同样巨大的笼子里,腿上剃秃了一大块,看上去是缝了针。伤不严重,它趴在软垫上面,见朝有酒来了,它才站起身,把鼻子从笼子的缝隙挤出来,对着朝有酒嗅闻。

赵青云后退了一步。

“这狗好大。”他说,“这也太大了吧?站起来得到我肩膀了!”

朝有酒半蹲下身,盯着大狗看了一阵,把手凑到狗的鼻子前面。

“小心它咬你。”赵青云又后退了一步,警惕地盯着狗,“这狗怎么不叫啊,德牧不是挺爱叫的吗?”

连德牧爱叫都知道?

那就是考虑得已经挺深了。

“狗也有自己的性格,智商也不一样。”朝有酒说,“也要看主人是怎么教育的。”

朝有酒等它嗅了一会儿才把手收回来,又看了看笼子上的标签。

这是条流浪狗,所以姓名栏上只有个编号,性别栏上填的公,已绝育,详情则大致写了他受的伤。

无虐待痕迹,无传染疾病,轻微骨裂,怀疑是摔伤。

脚掌有轻微磨损。德牧这种狗跑到脚掌磨损……他是跑了多远的路?

其余状态良好。

“上面写的什么?”赵青云远远地问道,“你确定它不咬人?”

他试探着朝狗走了几步,狗立刻转头看向他,那对机敏地立在头顶的大耳朵也随之转动。

赵青云被这道视线钉在了原地,他不好意思后退,又拉不下脸为了关在笼子里的狗求助,只能绷着脸和狗对视。

大狗和小狗是分放在不同区域的,小狗就在隔壁房间,尖锐的犬吠声就没停过,成了这一人一狗对视的背景音。

朝有酒已经站起身,抱着手站到了一边看戏。

慢慢地,这条威猛的大狗歪过头,抖着耳朵,对赵青云露出一个友善的、像是微笑的表情。

猛汉柔情啊。

赵青云紧绷的神色像阳光下的冰淇淋一样软化了。

但他还是不敢靠近,只站得远远地看着。

狗的尾巴颤了颤,缓慢地摇动起来。

它慢慢地摇着尾巴,慢慢地趴下身体,把下巴搁在脚爪上,安安静静地注视着赵青云。

那神态里显露的人性和温柔,几乎符合人们对一条忠诚、勇猛大狗的所能有全部幻想。

这条狗很聪明,而且被教育得很好。

它非常熟悉人的表情细节,而且显然是进行过应对他人恐惧的针对性训练,知道怎么做会被人接受。

朝有酒原觉得它是被蓄意抛弃的,可看看它的表现,又推翻了这个结论。

它有可能是被蓄意抛弃的。

但抛弃它的绝对不会是它的主人。

狗和猫不一样,猫多半独立,而且自成性格,外部纠正,最多也只能帮助改掉一部分恶习。

而狗多半热爱主人,可以塑造。

狗是要教育、要训练的,养出一条好狗,就像是费尽心思地养了个小孩,辛辛苦苦地参与到狗成长的方方面面,而且德牧这种原本是培养出来牧羊的狗,运动需求巨大,非常消耗主人的体力和耐心。

就算再怎么不负责任的人,也不会随意抛弃自己的心血。

“你确定他不咬人?”赵青云又问了一遍。

朝有酒说:“我想应该不会。之前养它的人知道怎么教狗。”

赵青云磨磨蹭蹭地走到了笼子边上,犹豫着伸出手,狗直起身,赵青云被吓得往后一跳,见大狗没别的动作,才缓缓靠过去,轻轻摸了摸狗的鼻子。

他摸了一下,狗鼻子上湿漉漉的,摸着感觉很怪。他把手指拿到眼前,奇怪地看了一会儿手指,又探出手,抚了抚狗的耳朵。

他的眼睛亮了亮,又黯淡下来。

“它主人肯定在找他。”赵青云说。

回去的路上,他什么都没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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