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就是一句玩笑话，要是陈妄这样的气质都能称得上是中介的话，那全国的中介都得自惭形秽。

姜念看了眼陈妄的手，说道:“我觉得，你像是个医生。”

“怎么这么说？”

“感觉手指纤细且骨节分明的人，多半是医生。我还挺崇拜医生的，觉得他们救死扶伤真的太厉害了。如果以后我有孩子，一定要让我的孩子学医。”姜念说道，“不过，我连个对象都还没有。”

被姜念这么一说，陈妄看了看自己的手，好像的确像她描述的那般。

修长且骨节分明。

他看了眼姜念的手，纤细，手指长，很好看的手。

话没多说两句，顶楼就到了。

姜念在电梯打开之后，就稍微愣了一下，因为是入户电梯，进来就直接是玄关。

而从玄关这边就能直接看到客厅那边巨大的落地窗，放眼望去，整个宣城尽在脚下。

“我觉得这位先生你可能对我有什么误会，这么豪华的顶楼豪宅，我租不起的。”姜念就没想往里面走，因为知道这样一套豪宅一个月租下来的话，少说也要十多万啊……

一个月花十多万在租房上面，姜念多少是有些不愿意的。

有这个钱，不如存下来以后自己买房子呢！

“这套房子是我一个朋友卖的，但是业主买来呢，一直就没有住，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你要是想租的话，我可以……”

“不想不想，这个豪宅也太大了，我一个人住有点奢侈。”租金贵是一方面，房子大又是另外一回事。

因为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除了孤独，还是孤独。

姜念宁愿一个人住在小一点的地方，也不愿意住这么大又豪华的地方。

一点家的感觉都没有。

“要不进去看看？”陈妄问道，“这个房子还是不错的。”

都在豪宅门口了，要是不进去看看豪宅里面是什么样的，好像有点亏。

“好吧，那就进去看看。”姜念说完这话之后，就习惯性地去打开玄关的鞋柜，好像知道自己的拖鞋就放在里面一样。

但是打开之后看到柜子里面什么都没有时，姜念当时就怔了一下。

脑子里面都是:我在干嘛？我为什么要打开人家的鞋柜？我可能脑子有点不清醒。

而这一习惯性的动作，却落在陈妄的眼里。

因为在正常人的眼中，去一个新房子里面观摩，好像并不会找拖鞋在什么地方。

只有在回家的时候，才会习惯性地打开鞋柜拿拖鞋。

姜念问了一句:“有鞋套么？这么高大上的顶层豪宅，我是真的怕给它弄脏了。”

“没事，会有人来清理的。”陈妄道，“这里以前是我朋友和他妻子婚后住的地方，住了三年。他们离婚之后，我朋友才从这边搬出去。”

“这样啊……”姜念听着陈妄说着这套房子的故事，“但怎么觉得住在这里，就会和对象分手啊？”

“被你这么一说，我知道这房子为什么这么不好转手了。”

“我就是随口一说。”姜念半开玩笑地说道，但是越往里面走，那股子熟悉的感觉却越来越明显。

她好像知道这套公寓的摆设，知道哪个房间在哪儿。

她的脑海里面好像出现了某些模糊不清的画面，遥远却又觉得清晰。

她看到了站在厨房里面烧饭的女人，看到了在工作间里面晾衣服的女人，看到在浴室洗澡的女人。

还看到……有一男一女在客厅吵架，在餐厅吵架，在卧室吵架……

姜念觉得脑袋好疼。

陈妄还在前头跟姜念介绍这套房子，没听到身后的人回应。

等回头一看，就见姜念蹲在了地上，好像非常痛苦的揉着脑袋。

“你怎么了？”陈妄赶紧走过去，就见姜念脸色苍白，额头上冒着细汗，“你有什么病史吗？”

姜念摇头，“我就……就突然间头疼……”

太疼了，感觉脑袋像是要炸开来了一样。

除了头疼之外，还有一股子无以名状的悲伤从胸口涌出来，让她觉得死亡好像也不过如此。

意识渐渐模糊，姜念最后有记忆的是，陈妄将她从地上抱起来。

……

姜念做了一个噩梦。

在那个噩梦里面，她没有自由，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小房子里面。

被精神折磨，被控制，被限制人身自由。

那个幽暗的房间里面，又湿又冷，冻得人瑟瑟发抖。

还有人每天给她抽血，抽完血又给注射什么东西……

然后，砰的一声枪响，那些画面又一下子全然消失。

姜念刷的一下睁开眼睛，入眼的是苍白天花板，淡淡的消毒药水的味道侵入姜念的鼻间。

她缓了好一会儿，才从刚才那个噩梦当中缓过来。

太可怕了，感觉像是亲身经历过的一样。

很快的，一道低沉文雅的声音传入姜念的耳中，“你感觉怎么样？”

姜念慢半拍地转头看向陈妄，他穿着白大褂，还真的是医生啊……

“我……感觉不太好。”姜念情绪有些低落，到底是被刚才那个噩梦影响到了，所以这个时候就有点陷入恐惧之中。

“你刚才做噩梦了，看着很激动的样子，你那个状态也不好把你叫醒。”陈妄说道，“在你昏迷的时候给你检查过了，身体没什么太大的问题，可能就是操劳过度。是不是工作压力太大了？”

说起工作压力，姜念就想到那个因为她和姜予念长得太像，而不愿意跟她签合约的江叙。

“那压力还真的挺大的！”姜念由衷地说道，“我觉得应该也是工作的压力太大了，所以才会做噩梦。”

看来，江叙那人已经和噩梦挂钩了。

“行，那你好好休息。”陈妄跟姜念说道。

“好的，谢谢陈医生。”

陈妄跟姜念说了这些之后，便从病房里面出来。

刚出来，陈妄就拿了手机出来给自己的一个朋友打电话。

“小赵，问你一个问题。”

“陈大医生也有问题要问我啊？”

“你是心理学专家，我不问你问谁？”陈妄废话不多说，直入主题，“有些受过重大创伤的病人可能会患上创伤后遗症，就会有意识地去选择遗忘一些事情。有没有可能将过去全部的事情，都忘掉？”

“是有这个可能，大脑开启了自我保护机制，所以就会忘记一些事情。不过你都说了，是ptsd，忘掉了也许对患者来说，是一件好事也说不定。不然就要开始长时间的心理治疗，很累的。”

“行，我知道了。有问题的话，我再问你。”

“谁啊，值得让你亲自打电话来问。”

陈妄顿了一下，好像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来定义在病房里面的那位患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