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冷静不了呢？”顾修单手支着墙，微微弯腰与她平视

他的视线中，有些她看不懂的东西，唐青雁下意识往后退了下，脚后跟紧贴墙壁。

“深呼吸。”她抬手，上下做了三个呼气吸气的手势，也不知道是在教顾修，还是自我冷静。

顾修瞳孔中，她的唇湿润润的，一张一合，格外诱人，他抓住她的手，又问，“如果还不行呢？”

唐青雁觉得气氛有点诡异。

她垂眸看向脚尖，两人的距离只有一步。

她咬了下下唇，算是发现了，狗官总有种神奇的力量，她每次和他划清界限，过不了几天，她就会出事，然后不得不舔着老脸，凑回到狗男人旁边。

总这样也不是个事啊，为什么就没有比顾修更好抱的大腿出现？

她抬头，磨了磨后牙槽，“实在不行，你就呼自己两巴掌，保证立刻清醒。”

“……”

倒是个方法，就是不见她这次以身讲授。

顾修轻笑，捏住她的一侧脸颊，“就你能。”说完，他觉得手感不错，又捏住另外一侧。

唐青雁虎着一张脸，转头就去咬他，顾修连忙收手，唐青雁不甘心，顺着他的手咬过去，顾修倒退两步，她半身前倾，一没注意重心不稳就栽到顾修胸口。

顾修本能抱住她，她仓皇抬眸两人对视，心跳同频。

“李捕头，我马上回……啊！主子，少夫人！”

袁伯回来取东西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你侬我侬的场景，他惊的手中佩剑哐一下掉落。

“袁侍卫，你快点，我还要去……啊！小姐，二公子！”

芙心走进门，药包哗一下散满地。

瞧着门前两人同款惊异的表情，唐青雁扯了扯嘴角，伸手辩解，“不是你们看到的那样……”

砰！

两人神速离开，门被紧紧关上。

唐青雁手僵在半空，她深深吐出一口气，往后退了几步，与顾修保持距离，“那啥，你放心，乱七八糟的谣言我已经解决，芙心那边我回头去说，不耽误你和心上人和好。”

话音刚落，气氛瞬间凝重，她扶额懊恼，恨不得咬掉舌头，心想，她又提那个女人干什么，也不知道哪来的狐狸精，让狗官心心念念这么多年。

顾修总是在这个时候不说话。

她也懒得自讨没趣，推开门，门口两个哐当一下扑进来，袁伯芙心连忙转身，装作什么都没听到的样子。

“回去吧。”她淡淡开口。

芙心刷刷点头，但又觉得小姐好像有点不开心。

袁伯捡起佩剑进屋，“主子，少夫人走了。”

“嗯。”顾修离开。

自家主子没为他多留步一秒，袁伯叹了口气，抱剑深深感慨，主子，少夫人，就连芙心那丫头似乎都有心事。

唉，说好的办公，原来只有他一个人认真做事。

……

街市。

唐青雁行在路中，摆出一副猛狗出没、闲人勿扰的表情，她走过时，两侧商贩的吆喝声都降低不少。

芙心弱弱跟在身后，直到巷口转弯时，自家小姐忽然消失了！

唐青雁心情不好，没发现芙心早已不见。

她沿着巷子直行，可这条分明熟悉的小巷，却似是没有尽头般，她怎么走也走不出去，直到此时，她才意识到不对劲。

巷边有两个下棋的老先生，她上前询问，“请问，你知道南门大街怎么走吗？”

两个下棋的老先生抬起脸，白发长须，竟然是一模一样的面孔！

她猛地环视周围，所有的事物都变得虚幻、朦胧，热闹的街市近在咫尺，芙心正焦急的在寻她，万般颜色隔着层薄雾，可她伸手，怎么也碰不到。

唐青雁仿佛置身于另一片空间，她出不去，外面的人也看不到她，她甚至连何时走入都不知道。

是误入，还是有人故意引她而来？

“丫头，想知道啊，赢了这盘棋，我就告诉你。”两个老先生的声音爽朗，他们一说话，两重身影忽然叠成一人。

唐青雁水眸定格，执棋的老先生白发苍古，颇有几分仙道风范。

眼下情形不明，唯有此人是关键。

她警惕坐到对面。

石桌上的棋局已至最后关头，白子胜券在握，黑子险象迭生。

对面的老先生摸着胡须，淡然自若。

唐青雁眸色深沉，她执子落下，下一刻，棋局翻转柳暗花明！

“我赢了。”她勾唇浅笑。

她竟然！

老先生手握棋盘目瞪口呆，仿佛刚才的淡定不存在过，缓了好一会，老先生僵直前身，不敢置信的看着对方，嘴巴颤抖着说道，“丫头，你特么是黑子啊！拿老夫的白子赢个鬼！”

老先生用一种令人发指的眼神看过去。

唐青雁也不乐意了，“老头，你只说赢棋，又没说我是黑子白子，我赢了，你还想耍赖不成！”

老先生整个人都惊呆了。

还用看吗？是个人都能瞧出来白子要赢，她要是白子，还让她破什么鬼棋局！

“不算数，重来！”老先生要把她落下的子拿起。

“落子无悔。”唐青雁按住他，“输个棋而已，没想到你一把年纪了，还和泼皮一样耍无赖，真不害臊。”

到底谁泼皮？老先生八十多岁了，第一见到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丫头，有本事再来一局。”老先生不服气。

“我看您也老胳膊老腿了，告诉我怎么离开，我也好让你有命乐享天伦。”她的匕首很快，瞬间抵在老先生脖前！

“我无意杀您，但也希望您老惜命。”她的刀刃锋利，眼神闪过一抹凛光。

“很好。”

朦胧尽头处，缓缓走出一个人影，唐青雁抬眸，看不清他的面容，但那人鼓着掌，声音缥缈，“杀了他，你就能出去。”

远声似能蛊惑人心。

那个话音不断告诉她，一个老家伙而已，杀了他。

薄雾之外，芙心找不到她，正大声呼喊她的名字，她只需踏出一步，便能回到现实。

唐青雁面上渐渐攀上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