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高个子已是进气多出气少，钟缘也不再理他，回到卧室把昏迷不醒的矮个子捆了起来。接着又出门来到天台，在南边的围栏边找到了装有几件装备的工具包和垂下去的绳索，将它们收拾好拿回家里。

此时那矮个子已经醒了过来，正拼命的挣扎着；可惜那专门的捆绑手法令他越是挣扎越令身体各处疼痛难忍。

看到卫生间里大个子已经彻底没了气息，回到卧室，狠狠的踹了几脚矮个子。“你们！这些！混蛋！非得！跑过来！弄脏！我家！不说！还特么！死在了这！净给我！添麻烦！！”一连踢了十几脚，才稍稍解气，拔出他嘴里的布条。“说吧，谁派你们来的？”

一口气挨了这么多脚，矮个子直吸气，半晌才缓过来，咬牙切齿道。“有本事就给个痛快！！不过你也活不了多久了！”

“哦，是吗？看来那个雇主是不干掉我不罢休了？啧啧，我倒是想见见他，问清楚到底是什么仇什么怨。所以，还得麻烦你开开金口告诉我你们的雇主是谁？”

“别妄想我告诉你，不出卖雇主是我们这行的职业操守!”矮个子脸上露出一抹讥讽的笑容。“要是我说了，即便能活着离开，也会被组织清除掉。那和死在这里，有什么区别？”

“不，还是很有区别的。”钟缘微微一笑。“你是不可能活着离开这里，可你也不会走的那么痛快。呃，你嘴里有装有毒药的假牙吗？有的话现在可以咬破它了，因为好戏即将开始。”

矮个子冷笑一声，脸上的表情坚定而丝毫不畏惧。“你想严刑逼供，那就来吧！像我们这种刀口子舔血舔了这么多年的人来说，你那点手段不过是过家家而已。我要是喊一声疼，我就跟你姓！”

钟缘不屑嘲弄了一句。“就你们这身手，活到现在也是运气了。”看着矮个子脸上一阵青一阵红，他来到客厅，拿起仰卧板搬到卫生间。将地上的高个子扔到浴缸里，又把矮个子拖进卫生间头朝下的捆绑在仰卧板上。“我今天可没心情玩什么严刑逼供，给你来最简单的吧。”

拿过一旁的毛巾，打开水龙头边浸湿边说道。“你们这些‘刀口子舔血舔了这么多年’的人应该听过‘水刑'吧？哦？没听过？那我得跟你讲讲。这可是老美审讯恐怖分子最常用的手段。你也知道那些恐怖分子要么本身意志无比坚定，要么被洗脑洗的不惧死亡，普通手段根本问不出什么。”

“不过一旦动用这种水刑，大部分人都撑不了20秒。即便是再铁骨铮铮的‘硬汉’，最后也得屈服。知道为什么吗？”拿起滴着水的毛巾在他眼前晃了晃。“因为往你脸上盖住毛巾，再往毛巾上不断倒水，会让你产生即将窒息而死的错觉。你知道这是错觉，可这错觉太过逼真，人体的应激机制会绕过大脑，迫使身体不断挣扎，而这种挣扎又反过来迅速消耗体内的血氧。”

听着钟缘的轻描淡写，矮个子的脸已经微微变了色。

“人体的条件反射使神经中枢控制你张开大嘴巴用力地呼吸和吞咽，然后就会吸进大量的水进入胃中，当然，不止吸进胃里，还有肺叶、气管、支气管等等。即便你痛苦的丧失了意识，你的枢神经为了保护你，会继续工作。

这样哪怕你失去了意识，肉体上的痛苦会更加煎熬。

也许你真的不怕死，毕竟人的精神意志可以克服对死亡的恐惧，但肉体无法克服生理损伤的痛楚。当所有的痛苦都集中来自肉体的时候，人会忽视精神。”简单来说，“难受”和“死亡”相比，前者更令人难以忍耐。人会在某种压力下选择自杀，会在病痛难忍的时候选择放弃治疗，会在受伤将死的时候让敌人或同伴“给我一个痛快”。

“！！”矮个子的脸色已经彻底白了，浑身都控制不住的颤抖着。

钟缘将毛巾盖在他的脸上，开始倒水。

几秒钟后矮个子疯狂的挣扎起来，连人带仰卧板侧翻在地上，拼命的咳嗽起来。

“啧啧，你不是挺能抗的吗？这刚开始就受不了了？来，继续。”说着扶起仰卧板，又捡起毛巾，作势再次盖上去。

“我说！我说！”矮个子疯狂的大叫。他这辈子没经历过如此痛苦的感觉，眼泪鼻涕早已是一塌糊涂。也不用等钟缘催促，连忙用平生最快的语速说道。“我们也不知道雇主是谁，我们只是执行任务而已！消息都是上面给的！”

“你们是佣兵团？”钟缘想了想问道。“什么佣兵团？”

“秃鹰。”

“秃鹰？”钟缘点了点头。“我相信你说的是真的，不过为了谨慎起见，我们还是继续吧。”

“不！”矮个子的惨叫声只蹦出来半个音节，冰冷的水就无情的灌进了他的嘴里。让他再一次体会到濒临死亡的恐惧。

就这么停停灌灌，折腾了一个多小时，一不小心没控制好灌水量，矮个子也步了高个子的后尘。

“这些该死的煞笔！”钟缘郁闷的咒骂了一声。

他可不想跟这些家伙共处一室，要么处理掉这两个家伙，要么去别的地方睡。能睡的地方倒不是没有，对门的柳婉仪家，或是七楼的安若影家，求借宿一晚应该都没问题，可这俩家伙不可能一直放任不管，过两天就得臭了。

想来想去只能给田嘉文打去电话。

电话在响了好久后才被接起。“大晚上的你不睡觉打什么电话？！”田嘉文的语气里透着浓浓的不耐烦，显然对被吵醒这件事情十分火大。

钟缘也顾不得道歉，直奔主题。“有两个煞笔杀到我家了，现在成了两个垃圾。你有没有什么处理办法？”

“你这家伙还真会烦人，我找人过去。准备二十万，给他们就行。”说完便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