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乱发生两天了。

戈登市的警力在疯狂的暴动下严重不足，在汤姆?韦恩的暗中操纵下受到损害最严重的是劳拉企业，但至今为止劳拉连一场发布会都没有召开过，她的沉默仿佛是知晓了自己的无力，任由暴徒的狂欢将自己的帝国倾覆。

……至少在很多人看来是这样的。

灯光和火光照亮了戈登市的黑夜。劳拉站在大厦的天台俯视着“灯火通明”的城市，轻轻地哼起了歌。

“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事吗？”杰森?沃克出现在她身后，作为劳拉的保镖他也是一副西装的打扮，根本看不出之前乞丐的窘样。

“乐曲快迎来高潮了，难道不值得为其陶醉吗？”劳拉闭上眼呼吸着夜晚的空气，不自觉地抬起了双臂，仿佛在指挥一支完美的乐队。她的脚步也慢慢地挪移，在某一个节点突然双手向外一挥，密集且猛烈的爆炸声在万家灯火中绽放。

“完美。”劳拉附身向城市献以致意，接连的爆炸声与欢呼和惨叫声交相辉映，仿佛为疯狂的演奏家献上喝彩。

“怎么样，掐着点做出这种看上去就很装逼的架势，是不是显得老子深藏不露？”劳拉一秒破功，叉着腰摆出一副山贼头子的表情。

站在她身后的杰森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劳拉转过头一脸求夸奖的表情:“是不是？”

杰森:“……”

劳拉:“是不是？”

杰森:“……你别越靠越近啊。”莫挨老子。

劳拉不依不挠:“快夸老子。”

杰森扔掉了手里的遥控器:“说白了还不是我掐着你点摁的按钮。”

劳拉:“切。”

街上的暴徒们惨叫着躺在地上，他们的腰部和裆部鲜血淋漓，也有一些人被炸得满脸是血。大部分人处于一脸懵逼的状态，但有少数几个人看清刚才发生了什么事:钱包里的硬币突然爆炸，金属碎片嵌入了人体，把街上的人变成了血人。即使有少数人知道硬币炸了，他们也想不到炸弹硬币的来源，毕竟钱币是用来流通的，人们手里的钱有自己原本攒下的，有去别的店抢来的，有买东西换的，也有……去赌场抢来的。

戈登市的富人们习惯用发票，所以他们的现金一般都是存在银行的。银行保险库里库存的硬币爆炸后，与之一同存放的纸钞也一并燃烧起来，变为蜷曲的纸灰。虽然那些富人们大多没有生命危险，但从经济上的损失来看，他们可能更希望是自己被炸弹炸到。

没错，这就是一场恐怖袭击。如果没有引发暴乱，如果暴徒们没有去抢劫赌场的保险库……那么至少不会有人伤亡，不过银行里的钱依旧难逃一劫。

事实上，经济上和伤亡上的损失是一回事，这场恐怖袭击真正可怕的，是【信任】。当交易用的钱币可能是会爆炸的炸弹，人与人之间会互相提防，钱币的价值会大幅度下降，会引发的一系列后续影响是恐怖的。人们不敢用钱买东西，不敢收下店家找的钱，不敢领工资，商贸、生活必需、国家产能都会陷入危机。

侦探和汤姆?韦恩只能想到这里，他们虽然理解不了骨先森他们这么做的用意，但从这场恐怖袭击来看，他们平民方的“势”已经失去作用，明星使徒伤势过重死去，火焰使徒也受到重伤。另一方面韦恩企业的财产和劳拉企业一样损失惨重，戈登市的各大企业家也在一夜间破产，韦恩这两天通过游说和应酬所积累的富人方的“势”也化为乌有。

这次重大的洗牌，让双方的努力都化为了原点……至少从韦恩的视角来看，是这样的，这也让韦恩他们对骨先森“自毁”的动机产生极大的不解。不过至少他们能看出来，这场恐怖袭击之后，骨先森那边就要发力了。

这场针对戈登市的恐怖袭击引起了全市的恐慌。富人集体破产，平民生命有危。许多人真正地失去了工作，也有很多人在医院治疗付不起钱，或者医院方也根本不敢收钱。恶性循环就此展开，幸存者们先是互帮互助了一小段时间，然后在法律和经济暂时不起作用的这个期间，有人开始释放人性中的恶，抢劫、打骂，另一部分人开始做着无意义的游行。局面可笑地又一次循环，只不过这次的暴徒人少得可怜，也不在韦恩他们的掌控范围。这次暴动也不是那些暴徒自己能掌握的范围，因为现在人人自危，根本谈不上什么“团结”。没有人组织，没有目的，这些人要么是些无政府主义者要么就是没意识到现况的蠢蛋，在这人间地狱中活脱脱一副野兽的形象。

但就在这时候，有人接应了韦恩他们。和其他平行世界的顾问使徒聚集在一起的韦恩收到了市长的邀请，虽然不清楚原因，但现在走投无路的他们还是赶了过去。

市长办公室外也有一些暴徒在打砸抢，要不是现在人员伤亡严重，外面的暴徒可能更多。

“哈维市长，您找我们有什么事？”韦恩被一个职员从后门引入走到市长办公室，他对现在的情况还是有些不解的。

“我这边有个避难室，顾问那边恐怖袭击都做出来了，我怕接下来无差别轰炸什么的他也能做的出来。你们下来吧。”哈维打开一道暗门，输入密码后让开了道路。

“不是，什么意思？你为什么要帮我们？”书店老板觉得市长的话有点不对劲。

哈维市长语出惊人:“你们在说什么啊？快进去啊，我附身到市长身上了啊，现在我们可以先进去躲一躲啊！里面有水和食物的，我是使徒啊，从其他世界来的使徒！你们不是八个人都到齐了吗？”

“……什么情况？我们这边死了一个明星使徒，本来就应该有九个人啊……”便利店员一脸迷茫，随即他表情一变:“这么说来……顾问……已经潜入到我们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