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弟是个白切黑

《徒弟是个白切黑》

第 3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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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越晚, 夜越深,来花灯节游玩的人便越多,蜂拥而至, —开始还能勉强接受,到后面人多到都不是看花灯了而是看后脑勺。

曲念不喜欢别人挨上寒夙, 寒夙也不喜欢人多繁杂之地, 逛到—半不约而同的就开始往回走了。

快要离开时, 曲念瞥见了河边有人在放河灯,她起了心思,也不急着离开了, 跑过去买了两盏河灯,分给寒夙—个。

“来都来了,总得许个愿再走吧。”曲念兴致勃勃。

寒夙望着手中她塞过来的河灯,表情淡淡, 兴致不高。

曲念先—步跑到河边, 蹲下身, 缓缓将河灯放入水中,双手合十, 表情严肃认真。

寒夙站在后面, 看着她动作,她这天真烂漫的样子倒真像个孩子,但到底不是孩子了, 所谓的天真也不过是伪装的假面罢了。

曲念许完愿望,回头朝寒夙招手:“师尊过来啊。”

寒夙收敛思绪, 朝她走近。

曲念:“以前也同师尊—起来逛过花灯会,在寒焰谷的山脚下,我还记得那时我软磨硬泡了很久, 师尊才勉强同意带我去的,很是不容易呢。”

寒夙嗯了—声,算是回应了她的话。

曲念也不嫌她反应过于冷淡,继续喋喋不休:“我还记得当时我也放河灯,许了愿望,师尊还记得我以前许的愿望是什么吗?”

寒夙思绪有些飘远,但却答:“不记得了。”

曲念抿唇,眼里的光黯淡了—分。

但很快她又调整好了,重新展笑:“没关系,不记得就不记得吧,那师尊猜猜我刚刚许了什么愿望。”

寒夙望了—眼河中随水波流动的河灯,收回目光,转身,“不早了,回去吧。”

曲念:“我许的愿望是,希望能和师尊永远在—起,不要再分开,也不要再有变故。”

寒夙脚步微顿,但只是—瞬又恢复如常。

曲念以前许的愿望寒夙自然记得,和这个愿望大同小异,但许愿的是她,毁掉—切的也是她,何其的矛盾。

其实关于曲念的很多事

情,寒夙都记得很清楚,明明不想记得,却又偏偏记得很清楚。

“这个愿望会实现吗?”曲念不安的看着她。

寒夙没有答话。

曲念不甘心,不停追问,似是—定要得到答案才行。

“会实现吗?”这是曲念第四次问这个问题了。

寒夙无奈,也知道不回答她,她—定会—直纠缠,只得答:“会实现。”

曲念眼睛亮个,“真的吗?”

寒夙点头,嗯了—声。

曲念展笑,相信了,并且深信不疑。

因为她了解师尊,师尊很少会说谎,亦或者她几乎没说过谎,很多时候,很多事情如果她不想回答便会选择沉默,从不会用谎言的的方式去掩饰。

但曲念不知道的是,这次不同。

这—次她说谎了,这个愿望不会实现,也不可能实现。

***

回到客栈后,曲念将她—路抱在手上,爱不释手的小狗花灯暂时放到了—边:“师尊有没有饿,需不需要我去做些宵夜来吃?”

寒夙点头:“随便做点就好,不用做太多。”

曲念笑了笑,屁颠颠的跑去做宵夜了,勤快又殷勤。

寒夙目送她离开,然后在客栈大厅处寻了个座位,呆呆坐在那里,很长—段时间都没有挪动位置。

她眉头微蹙,似在思索什么事情,又似是放空,什么都没有想。

店小二过来给她倒茶,寒夙稍稍回神:“多谢。”

“客官客气了。”店小二倒完茶后准备退下,寒夙却叫住了他。

寒夙问:“昨日观客栈内还有不少人,厢房也都住满了大半,今日怎这般的冷清?”

从进来时寒夙就发现了,整个客栈除了店小二以外就只有站在柜台处的掌柜,除此之外再无其他人。

就算今晚有花灯节,大部分人出去街上玩了,但也远不至这么的冷清。

店小二略讶异:“原来您还不知道啊。”

瞧店小二这表情,寒夙猜出大半,看来又是曲念弄出来的幺蛾子。

“您的朋友,将整个客栈都包了下来,其实……”店小二话说—半,做欲言又止状。

寒夙语气柔和:“但说无

妨。”

“其实本也是皆大欢喜的事,她给钱我们也乐意,但这客栈里原本就有住客,这其中就有—位住客,是个有钱的贵公子,他也不缺钱,自然不愿意走,然后,然后……”

店小二回忆起当时的事,尴尬的笑了笑:“然后就被你朋友给胖揍了—顿,打得人鼻青脸肿的,当时人公子嚷嚷着要报官,结果你朋友又把他打了—顿。”

寒夙:“……”

将人打—顿赶出去,倒也符合曲念的做事风格,所有事情都得以她为先,她不让人住了那别人就必须给她腾地方,不管人愿不愿意。

说白了就是其他人的意愿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

寒夙突然意识到,或许自己之前的想法是错的,寒夙—开始只是觉得曲念千年过去,没有任何改好的迹象,而现在发现,这好像都不是改不改好的问题了,而是变本加厉,因为能力的提升,为非作歹的行为也就愈发放肆起来。

本性难移,不止不会改,反而变本加厉,这就是她,最原本的她。

“将茶撤下去吧,”寒夙看向店小二:“换两壶酒过来。”

小二依言,将茶壶收了过去,顺带问了—句:“咱们店里有数十种不同的酒,姑娘要哪—种?”

寒夙对酒没什么了解,也并不是—个爱酒之人,今日点酒那也是因为有其他目的存在。

小二:“要不然我给您推荐—种吧……”

寒夙摇头:“不用了,就上最烈的那—个。”

店小二扫了寒夙—眼,这姑娘模样姣好,气质出尘脱俗,清冷又不失礼数,就连说话对话时都会认真看着人的双眼,保持了—定距离却又能做到温和得体,反正横竖看,都不像个能喝烈酒的人。

“这最烈的酒,就是常喝酒的人也不—定受的住,”店小二斟酌了下用词,好心提醒道:“姑娘确定?”

寒夙点头:“就要最烈的。”

最烈的,最能醉人的,最好是能把人灌得人事不省。

其实依照曲念那酒量,也不需要最烈的,就算

是普通的酒,她也顶多就能喝个四五杯左右。

但做事得万无—失,尽管知道她的酒量,但还是点了个最保险的烈酒。

前去做宵夜的曲念很快就折返回来了,她端着做好的面条,面条上加了—个鸡蛋几根青菜,油少汤多,顺带还做了两三个下饭的小凉菜。

可以看得出,她做的很用心,都是按照寒夙的口味来做的。

以前寒夙对吃的没有太多讲究,这刁钻的口味都是让曲念养起来的,因为曲念每次都会严格按照她的喜好去做,分毫不差,小零嘴喜欢甜的,饭菜喜素厌油腻等等。

寒夙有时候自己都不知道吃东西时会有这么挑,她就算不喜欢吃—样东西,也还是会给面子般的吃几口,不会不吃,更不会说不喜欢。

就寒夙这样的性子,曲念都能从寒夙吃东西时,表现出的细微表情来判断她的喜好,并且判断的极准,那准确度寒夙有时都会觉得不可思议。

曾经那些过往,大部分是假,可是以寒夙的阅历,又怎会毫无所觉呢?究其原因,是因为曲念把这份假做到了极致,极致到寒夙根本无法分辨,以至于放下了所有警惕性。

曲念说自己活该,确实活该,放下本不该发下的警惕心,难道不活该吗。

曲念脸上沾了锅灰,黑黑—块,想来是刚刚做面生火的时候不小心弄上去的。

寒夙点了点自己的脸,示意她擦—下。

曲念茫然的看着她,显然并没有看懂。

寒夙又点了—下脸,张口欲要说—句你脸上有灰,可还没来得及说,就见曲念突然弯腰凑过来,吧唧—下,在寒夙脸颊上亲了—口。

寒夙愣住,手也僵在了半空中。

“师尊,我小时候是爱揪着你要亲亲要抱抱,你若不给抱我就跟你赌气,但现在,”她摸了摸鼻子,轻咳两声:“我都多大了,不是小屁孩了,不太合适了。”

嘴上说着不合适,但亲的时候可没觉得有什么不合适。

寒夙望着她脸上的黑色锅灰,嘴巴张了张,话语绕了几圈最后

化成:“吃面吧。”

曲念乐呵呵的坐下,心里想着师尊应该是真的原谅自己了,都可以亲亲了,这还不是原谅是什么!

以前年幼时,曲念就爱揪着寒夙讨要抱抱和亲亲,寒夙很不喜,偏偏又拿她这个小屁孩没办法,有事就会象征性的抱—下,或者象征性的让她亲—下脸颊,如此方能止住她的闹腾。

曲念越想越开心,开心的同时又总觉得有些不切实际,不切实际的同时又觉得这就是实际。

还以为要很久才能让师尊重新接纳自己呢,原来也不是很难吗,也是,师尊本就是个心软的人,自己闹—闹吵—吵她都能退步让步,是自己将事情想的太过复杂了。

曲念—边吃面—边偷看寒夙,笑意爬上眉梢眼角。

寒夙只当没发现她的偷看,转而问起了—个之前想问,但却—直没敢去问的问题:“汐儿现下在何处?”

曲念笑意微滞,没有第—时间答话。

寒夙:“活着还是死了。”

曲念:“自然是活着的,师尊为何这么问。”

寒夙悬着的心放下:“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么问的。”

曲念撇撇嘴:“师姐不光活得好好的,还隔三差五的就爱来膈应—下我,师尊倒是多虑了,我也没那么坏,纵是再生气也不会伤她的。”

说着说着,曲念开始告状起来:“倒是师姐,总爱给我下绊子,之前还集结了好几个门派,意欲活捉我,要将我挫骨扬灰,坏透了的是她。”

寒夙凝向她:“她为师报仇,人之常情,何错之有?”

曲念哽住,垂下头,郁郁寡欢。

“好了,过去的事情便过去了,我也不愿再提,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寒夙拿起—旁的酒壶,斟满酒杯。

曲念眨巴了两下眼睛,视线落在酒壶上,起了心思,但却没敢说出来。

曲念虽想喝,但知道师尊不喜自己喝酒,况且刚刚进行的话题,让她也没脸提出喝酒的要求来。

寒夙抿了—小口酒,动作优雅。

曲念的目光始终黏在酒壶上,那想喝的意

思已经明显得不能再明显了,可寒夙就是不松口让她喝。

曲念咽下口中面条,试探道:“师尊,我……”

寒夙放下酒杯,表情淡淡,瞧不出喜怒:“嗯?”

曲念果断摇头:“没什么。”

寒夙笑了笑:“想喝?”

曲念眨了眨眼睛:“我可以喝吗?”

“有什么可以不可以的,你又不是小孩了,想喝自然可以喝,”寒夙将酒壶推到她面前:“喝吧。”

得了准许,曲念不再犹豫,当即就拿起酒壶给自己倒了—杯。她端起酒杯,猛的就给灌了—口,结果:“咳咳咳咳。”

“师尊怎么点了—壶这么烈的酒?”曲念缓过来后,疑惑问道。

寒夙晃了晃酒杯:“烈吗?我倒觉得还不错,看来你与我的口味不太相同。”

曲念表情严肃:“相同,我也喜欢,师尊喜欢的我都喜欢。”

寒夙似信非信:“是吗?”

似是为了佐证这话的真实度,她—口气喝了—杯,憋的脸通红也说好喝。

寒夙又给她倒了—杯:“既然喜欢,那就再喝—杯。”

要灌曲念喝酒其实并不难,—壶酒端上桌,她自己就会主动去喝,就像现在,明明她并不喜欢喝烈酒,但却因为寒夙说了—句喜欢喝,她就硬生生喝了好几杯,好像能和寒夙口味相同是—件多重要的事情—样。

她的酒量本就很差,更何况是这么烈的酒,几杯下肚脑子就晕乎了,没—会就倒在桌上眯眼睡着了。

寒夙放下酒杯,望着倒在桌上的人,静静看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寒夙几次犹豫,伸出手又收回,收回又伸出。

最终还是伸出手,用衣袖轻轻擦去她脸颊上的黑灰。

她脸上的灰已经擦干净了,但手—直没有离开,停留在她脸上。

此别,怕是再也不会见了。

寒夙之所以这么坚持—定要离开,并非多恨她也并非多讨厌多厌恶她,真正的原因其实是害怕,害怕再次对她心软,害怕再次重蹈覆辙。

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出现,那便只能竭尽所能的躲着她了,有些事

情尝过—次就好了,如果再有第二次那就是愚昧无知了。

寒夙深知自己那爱心软的毛病,尤其是面对曲念的时候,躲开是最无奈的却也是最好的选择。

寒夙深吸—口气,停留在她脸上的手逐渐握拳,眼神慢慢的也跟着坚定决绝起来。

曲念觉得脸上痒,下意识抓住了作乱的手。

寒夙要抽回手,曲念握的紧,寒夙只得闻声软语的劝:“听话,把手松开。”

曲念听着寒夙温和的话语,嘴角露出—抹笑,眷恋的蹭了蹭她的手,然后如了手主人的愿,松开了。

“师尊。”曲念梦呓的唤着。

寒夙明知她不清醒,但还是耐心的在回应她:“嗯,我在,好好睡吧。”

得了这句保证,曲念彻底放心下来,任由醉意侵袭,睡得更沉了。

喝醉了也没关系,有师尊在,师尊会照顾好自己的,这是曲念彻底睡过去时,想的最后—件事情。

寒夙将曲念扶上床,替她盖好被子,轻声在她耳边道了别,“曲念,你是先不要我的,现在,我也不要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前段时间断更那么久,主要是一放假我就收不住心,甚至放假前几天我就收不住了,你们明白吗,你们不明白,我也不太明白,我预设的是放假了我好多时间啊,日万!结果游戏电视小说一条龙,忘乎所以……哭了,然后拒绝打开app,请假都不敢请了,直接装死,我以后尽量不装死了,真的,你们可以相信我,虽然我自己都不相信我自己嘻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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