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如玉知道，差一点，自己就成了剑下亡魂，是仙音救了她。

“你可知自己罪孽深重？”仙音开口，她觉得这事有疑点，若李如玉真是大奸大恶之人，做出这样的事情也不奇怪，可她的眼睛骗不了人的。

“如玉知道，”李如玉的腰挺得笔直，“是我对不起那些孩子。”

她没有为自己辩解半句，哪怕她自己可能也是无辜的，哪怕那些孩子都是被惨无人道的手段折磨死的。

为保持李如玉的神智清醒，云紫只有不断的抚琴，仙音知道她会很累，却没有帮她。

只有经磨砺，才能成美玉——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她有意雕琢云紫，若云紫怕了，证明她错了；若云紫坚持下来了，她定会将她送到比自己还要高的位置上。

仙音自知法力不够，掏出一坛酒，盘腿坐下，转头对顷靈说道：“外面的亡魂和那些孩子，就要麻烦顷靈郎君了。”

顷靈点头，他既然答应了，就要听人差遣，况且她的态度很好，于是顷靈就乖乖的清理这间幽暗的密室，黑气，怨灵，活人和他们到处飘着的负面情绪。

云紫还在弹琴，修为不够，这样的消耗着实要命，她的脸色惨白，仙音都知道，可还是跟李如玉谈着天聊着地。

“这坛酒可是好东西，是我从一位富贵神仙的府邸里偷出来的。”仙音说着说着，思绪就飘远了。

那还是一百多年前，她与九芝把战神宫里菩提树叶子又一次扒了个精光后，偷跑到酒窖去，偷了一坛酒。

因为她们曾听一位小仙说，下界的凡人喜欢喝女儿红，陈年老窖最是爽口，可她们没喝过，又端着公主的架子，不愿向那小仙讨要，便想要自己酿酒。

酿酒是失败了，可是她们还是不想放弃，后来听浮云上飘着下期的小老儿说，战神大人酿的酒是上界一绝，两人便想偷来尝尝。

在战神大郎君的刻意纵容之下，她们得手，一人一坛，揣在袖子里的无尽空间中。

一坛当天就入了虎口，另一坛就放在仙音袖中继续酝酿。

孰知不久后就出了那件事。

“你请我喝酒，是想要听我的故事？”李如玉心里通透。

仙音点头，道：“就是不知李小姐是否赏脸？”

“姑娘甚是豪迈，如玉自然奉陪，”李如玉揭开酒坛子，酒香味扑鼻而来，“果然是好酒。”

仙音笑笑，这可是顷靈的酒，怎么能不是好酒？

上界人第一惦记顷靈的人，第二惦记顷靈的酒，只是求不得酒，更求不得人。

不过现在好了，他是她妹夫，仙音美滋滋的，她长辈分了呢。

“我先来，你随意。”李如玉提起坛子，灌了一口酒。

酒坛子落地，仙音就提起来，闷了一大口，她最羡慕那些无拘无束的人，且不说人，就是山川中的草木，虫鱼，鸟兽，她都羡慕。

神宫那群老家伙是不会针对她，可从小他们就将她当做光耀上界的工具，培养文韬武略，治国安邦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