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忘了，他自己手底下，除了无花，也难找出几个有点人情味的人。

九芝疑惑:“他知道阿贵在哪儿？”

“许是知道的。”顷靈道，他也知道，只等她问，他就告诉她。

“山神果然神器，我只瞅着他变成光点飞走了，全然窥不见他去向了何处。”九芝想，还是以前有神力傍身的好。

“我们也去帮帮他？那孩子挺可怜的，”九芝看看般枢离开的方向，早已看不见人影，又道，“这醉汉不醉了，不但变俊俏了，还厉害了，走个路都移形换影的，这么会儿工夫就不见了。”

顷靈眼神微冷，他想，就算是九芝现在问他，他也不会告诉她般枢在哪里。

明明他也很俊俏，也很厉害，连芝儿他爷爷都夸过他，芝儿却从来没夸他。

他大杀四方的那些年，她都没有见过。

我生卿未生，概怅然如斯。

“芝儿。”

“嗯？”九芝不甘心的往般枢离开的方向再望几眼，倒是出乎顷靈的预料，开口，“你快帮我找找。”

“不找。”

“为何不找？”顷靈堂堂战神大郎君，总不是见死不救的人。

“小妖，山神就能搞定。”

“你怎么知道是小妖？”

“我一直知道。”

“那你怎么不早说？害我弄得这么麻烦，绕这么多圈子。”

“你没问我啊。”顷靈表示，他很无辜，他一直有乖乖跟在九芝身边，可就是不见她发问。

“你！”九芝生气，堂堂顷靈大郎君，怎么可能笨到不知道什么话不该不说？

他一定是故意的。

九芝想着，她生气了，顷靈也就该知道自己这事儿做得不厚道，下次有事，就算她没问，也该主动告诉她。

然，事与愿违，顷靈丝毫不觉得自己做的事情不妥，不去哄九芝，还反过来生九芝的气。

九芝转过头去看顷靈时，就看见顷靈大郎君阴沉的脸。

她忽的就意识到，她是在与谁人叫板——顷靈，上界之传说。

九芝反思了一下自己这番娇惯的言行的来源，还是只怪顷靈在战神宫的那段时间里，将她惯坏了。

算了，将心比心，顷靈着实做得够好了，他始终都跟着她，她有所求，他也未曾拒绝过。

她不能怪顷靈，顷靈很好，全是她自己蠢。

她觉得她应去哄哄他。

哄孩子多简单，像吉祥，她摸摸小脑袋就能将她哄住。

九芝伸手，却发现自己不够高，她虽能勉强够得着顷靈那颗头，却总感觉怪怪的，许是那颗头太大了。

九芝又默默地收回无处安放的手。

摸脑袋不行，得换个法子。

吉祥是怎么要抱抱的来着？

对哦，拉衣袖。

九芝伸手，轻轻拉拉顷靈的衣袖。

“你，别生气啊，我就是，就是太着急了才……”

顷靈盯着九芝，一言不发。

九芝忽的窘了，说不下去了，她急又怎么样？急也不能随随便便的朝人发火啊，这要是以后回了上界，别人见她这样对待顷靈，还不得一窝蜂涌上来将她撕碎？

总归是她的错。

搬书的我一点也不俊俏，那天下雨，我穿的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