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臣瑟瑟发抖之际，才摘下镣铐的有悍将军却主动站出来了，如果不是众臣都不希望他登上高位，此时定要为他扼腕叹息。

只听有悍说:“臣无治国之才，只怕拖累社稷，愿皇上允许有悍归还故土，赐有悍几亩良田，躬耕山林便好。”

大臣们见皇帝脸色很差，只能抑制住自己此时想为有悍叫好的冲动，甚至还开始违心地劝起有悍。

“有悍将军是国之栋梁，在边关用兵如神，退敌有方，其中谋略不比政事简单毫厘，若将军留下来，定是社稷之福。”

此话惹得一众人附和。

他们本来也不想有悍留下来当文官的，战事已平，武将早该哪凉快哪待去，凭什么还回来做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子，压这他们？

可是看皇上那表情，他们即使有再多的不满，此事都应该憋着，不仅要憋着，还要假装赞同。

他们也曾经是有风骨的文官，可风骨是能保住项上人头，还是能换几两银子？

眼见着那些与皇上唱反调的臣子，接二连三被人以各种借口参了一本，皇上连查都没查，直接罚了。

怨声载道是有的，可怨着也不能更改些什么，圣意难违，风骨倒成了拖累。

众人都在劝有悍，有悍看了看众臣，又看了看此时做出一脸惜才爱才神情的皇帝，明白今日自己若是不受丞相一官，是不能全身而退了。

这些年，皇帝的性情，变得太多，连他都不太能拿得准了。

罢了，先由着皇帝的心思吧，或许等他明白自己不适合治国，便放他回家种地了。

“臣，拜谢皇上。”

朝臣跟着跪下，大呼:“皇上英明！”

九芝腹诽:“确实英明，不知道又在憋着什么坏主意阴人。”

早朝结束后，有悍被皇帝留了下来，九芝作为仙使，倒是可以光明正大地跟着他们。

皇帝将有悍带到御书房，先赐了座，又赐了茶。

“皇上有话，不如直说。”

“昨日福安宫突发大火，贵妃她……”

有悍本来没多少情绪的脸，此时变得冰冷。

“娘娘她如何了？”

“去了。”

有悍的手握成了拳，眼睛里充满了红血丝。

九芝能感受到他的悲怆，作为最后一个见过苏雅，唯一一个知道苏雅死法的人，面对苏雅的亲哥哥，此时忽然有点心虚。

尤其当有悍的目光落在她这一方的时候，她竟然会以为有悍已经知道了些什么。

九芝故作镇定地拿起茶壶，给自己掺茶，没想到手一抖，茶溢出来了。

皇帝此时没说话，有悍此时也没说话，以致于即使两人都没有注意到九芝，但她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尴尬。

颤颤巍巍地端起那杯茶，没想到有悍忽然出声，吓得九芝手一抖，茶水撒了一大半，都撒在她手上。

虽然不会烫伤，但会疼呀啊喂！

“舍妹如今在何处，我想去看看她。”

又是一个无解的问题，苏雅的死法那是直接灰飞烟灭，她都见不着了，别说有悍一个凡人。

皇帝沉默许久，回答他:“烧作灰飞，找不着了。”

有悍明白自己的要求被拒绝了，也沉默下来。

九芝看看皇帝，又看看有悍，好吧，又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