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回头我做混沌给你吃，我的手艺可不一般儿。”她那口吻，也并非是炫耀。

长孙烈是吃过的，她有没有说大话某个人一听便能够知晓。

凤惜霜将着那股子得意的劲表现在脸上，长孙烈目光顺着她的笑容轻轻一瞥，并没有发言。

他似是已经习惯了凤惜霜偶尔小傲娇的举止，他又不是个多言的人。

“你若是不喜，我不请你便可。”她可不是个会求这人吃她做的食物的主。

某些人能够有幸品尝到她做的事情，那可是荣幸至极之事儿。

“本王吃惯了山珍海味。”果然是心口不一，他人不知，凤惜霜怎会不知。

这些年里，长孙烈被病痛折磨，寒气加身。

他强忍着那些疼痛，时刻注意着身体，以免有撑不住的一天。

这些年里，长孙烈怎么样度过的，凤惜霜很难想象得到。

她以为她是足够苦的人，但从着她知道有关于沈暮江的那些事情看来，她远不如对方的一半。

对方所经历的那些生不如死的痛苦，是谁馈赠的，即便是她这个旁观者也已经猜测出七七八八。

那些道貌岸然的人顶着一张张虚伪的外壳，对着他们露出最善意的笑容，那副伪善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够装的出来的。

千年的老狐狸，太过于狡猾了些，同着他们争斗极有可能引火自焚，然而凤惜霜不甘心，她当然也知晓长孙烈的不甘心。

他们是同一类人，他们活着的意义也再简单不过？

“王爷今日能够陪同臣女走这一遭，散散心，臣女感激不尽。”临了，凤惜霜还不忘记同着长孙烈客套一番儿，用着官场之上最为常见的交集之谈。

长孙烈抽动着眼皮子，片刻间又恢复了平静，微不可查。

他只嘴角轻轻上扬，忽而靠近凤惜霜，凤惜霜那秀发的气息顺着鼻息融入长孙烈的心脾中，而长孙烈身上散发的淡淡的草药香气也吸引着对方。

凤惜霜浑身打了一个机灵，而长孙烈则是轻笑道:“马上就要嫁给本王的女人，同本王如此客套，本王当真是不习惯。”

他有时候话少的有些可怕，有时候多说几个字容尽欢便忍不住打着哆嗦。

此人当真是浑身透露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气息，便是她这等人时不时也觉得难以驾驭。

慕容雪悄声躲在暗处，不曾想身后悄然出现一人险些将着她三魂吓跑。

她抚平着心口，满目的慌张，是暗左。

她小心翼翼竟然还是被发现了，慕容雪揉搓着双手，只是希望对方可以放过她一码。

“慕容小姐。”即便是隔着面纱，对方也能够感受到慕容雪的慌张。

九王爷最是讨厌被人跟踪，派他前来查探原以为是皇后安排的人，倒是不曾想是慕容雪。

起初以为将着对方原路送回了京城，对方便会老老实实呆在家中，如今想来倒是他同着王爷都误以为了。

“左侍卫。”

“还请慕容小姐乖乖回去，切勿跟踪九王爷才是，莫不然，属下也不担保用什么不舒服的法子送走慕容小姐亦或者将着这个消息公众于京城。”

对方也是有头有脸的大户人家，太尉的独女，那名满京城的才女，声名显赫，如此不妥的举止对方为了无回音的情爱都能够做得出来。

暗左不知是该说对方可怜还是可笑，他站在九王爷侍卫的身份无权劝阻。

慕容雪心中泛着苦水，原是九王爷命对方来驱赶她的。

她心中此刻还留有一寸意识，只天真的觉得此事并不是从九王爷口中说出，那便是不做数的。

她心中抱有的期许岂止是一丁半点儿，她恨不得整颗心都投递到那个人身上。

“我可以跟着你们一起走吗？”她是铁了心想要跟随着长孙烈，不顾及自己的名节。

慕容雪此时的心态已经接近痴狂，那暗左微微勾起眉宇，眉头上挑，略有不快。

慕容雪脸上隔着面纱，他也瞧不出来对方的心思。

但见得他的情绪已经有了隐隐的不快，他此刻还能够淡定地站在对方身边，和和气气，已然是出自对对方身份的尊重。

“不可。”

“这次是忠告，还请慕容小姐好自为之。”暗左主动退离消失在慕容雪的眼界，他并不愿意再同着对方多说一句话。

慕容雪捂着那白纱，两滴泪从眼角滑落。

她心中怀揣着恨意，久久不能够平复，无人能够理解她的伤痛。

梁程寻了许久才寻到慕容雪，本来想要发作，奈何身份有别，他又于心不忍，那种情绪强压在心口，他还是放弃了。

见得对方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样，梁程便知晓，小姐定然是见到了九王爷。

也只有九王爷同着小姐在一处又恰好让小姐瞧见了个正着，小姐才会有如此的神态变化，梁程已经将着这一点儿摸得透彻。

他既心疼小姐又无能为力，九王爷的心意他如何扭转？他又不是圣人。

“阿梁，他看见我了，他派左侍卫过来，让左侍卫告知我，速回京城。”

这明里暗里都是在驱赶她。

慕容雪正说着，忽而又改了口:“不不，只是左侍卫的一面之词，并不能当真。”

“小姐既然如此说了再反复确认，岂不是徒增烦恼。”

梁程安抚着慕容雪，慕容雪那幽怨的目光痴缠在面容上，梁程只能先行带回慕容雪，将对方安排在客栈。

客栈内，长孙烈已经同凤惜霜分开，各自返回自己的住处。

暗左敲门进入，告知长孙烈街上之事儿。

“她一路跟随过来，竟也未曾察觉？”于此事，长孙烈只微微皱眉，仅仅是这一个动作便已经表达了他的不快。

此事也不知道是何人的失误，但在他面容之上，已经反应了一切。

暗左连忙跪下，只低着头神情略有不安。

“是属下失职，还请王爷惩罚。”

“这次就算了，回京途中，不好再生枝节。”他逐渐恢复平静，方才微起的动荡也只是片刻间便被消化的干干净净。

暗左并没有为这一次逃脱惩罚而感到庆幸，心中反而越发沉闷。

这件事情确实是他的失责，他已然承认。

外面街道上，人流蹿动，热闹非凡，只听得那叫卖声声声入耳，凤惜霜就趴在阳台之上，神情格外专注。

反而是雀儿，忙碌是手上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