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宋

《御宋》

第一卷 汴京云起 第020章 再败王侯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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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一声的“不过嘛”,李师师眼中闪过一丝绿光,不过转而依旧强自欢笑地道:“不过什么?公子但说无妨,师师必当洗耳恭听。”

古天嘴角微微一扬,道:“不过嘛,依我家公子所见,师师姑娘虽可谓技艺娴熟,却不免固步自封,终是难以登峰造极,达到那超凡入圣之境。”

古天此话一出,场下众人顿时大惊失色,要知道,这李师师在京城可谓成名多年,早已是当仁不让的花魁,否则那宋徽宗也不会找上她啊。而此时古天以一个青衣小厮的身份,代替他家的公子说话,话出嚣张之极。

李师师强忍着胸中怒气,转眼扫了一眼古天身旁也起身了的美男子,但见美男子面有愠色,眉头紧皱,李师师不禁更为讶然,真的有些怒了,显然方才这些话都是这个小厮自己所言,被这样一个无名的家奴藐视,李师师怎能不怒。

而此时,厢房之中早已乱作了一团,众人纷纷指责古天信口雌黄,不辨者更是直接将矛头指向了美男子,大骂美男子不知天高地厚。

最为暴怒的莫过于古天身后的王侯越,他早已站了起来,指指点点,满嘴喷粪,甚至猛地起身站到凳子上,指着古天破口大骂道:“你这狗奴才,你是不是不想活了,胆敢如此嚣张,你家少爷算个狗屁啊,你也敢狗仗着狗势,在此肆意编排师师姑娘,我告诉你,爷我只需一根小手指,就能把你们弄死……”

王侯越还在滔滔不绝地骂着,古天却只做没听见,转身背过王侯越,不让他看到自己。

只是此时可苦了美男子,他颤抖着身躯,脸色铁青,斜眼看着古天,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古天相信自己早已万箭穿心了,不过古天却佯装没看见,继续讥笑着。

美男子有些忍不住了,握着不大的拳头就要爆发。

此时小萝莉却是忽地站了起来,一把按住了美男子蓄势待发的拳头,冲着美男子轻轻摇了摇头,低声道:“先看看,我相信他,他一定不会信口胡说的。”之后,小萝莉便将目光投向了古天。

古天侧首看了一眼,那目光中满是信任,更多的却是关怀,古天胸中一热,TMD,如此好的妞打着灯笼也找不到啊。古天更加坚定了心中原本的意念——这妞必须收下!

见古天不再继续说了,转为了对自己视而不见,根本不把自己放在眼里,李师师深吸一口气,压住怒火,浅浅笑道:“师师从未敢高攀什么超凡入圣,师师不过想把曲子唱好罢了,不过不知公子以为师师欠缺在哪里呢?”

古天一撇嘴道:“那好吧,在下就代我家公子略指一二,不过嘛,在下要是说的对了,师师姑娘须得应允我家公子一件事,不知姑娘以为如何呢?”古天说着坏坏地冲着李师师一笑。

“好你个狗杂种的,师师姑娘岂容你这狗杂碎亵渎。”王侯越怒不可遏地骂道。

古天大怒,他独自一人穿越到了这里,家人都远在那百八多年后的时代,他最不能容忍的就是有人侮辱自己的亲人。古天背着身子,冷冷地高声道:“怎么王大公子是要仗着王老宰相的‘霸气’,来欺凌弱小呢?还是对师师姑娘的技艺有所不放心呢?”

古天这话可了不得,王侯越不禁为之一愣,他当然听出了古天话中侮辱自己的意味,但此时他却是有苦说不出啊,他若是出言阻拦,那不显然成了承认李师师的技艺有所差池了吗?那可就得罪了师师姑娘啊。是以王侯越只能打掉牙往肚子里吞,气的眼睛都绿了。

古天没有回头却也能想象得到王侯越此时的模样,古天嘿笑一声,抱拳道:“师师姑娘请放心,我家公子绝不似王公子这般,满脑子的龌龊念头。如果在下说的对了呢,还望师师姑娘不吝赐杯薄酒,与我家公子对饮三杯。”

听说如此,李师师也自舒了一口气,对古天的怒色也淡了三分,当下娇笑一声,对着古天福了一福道:“还请公子不吝赐教!”

古天暗笑一声,TMD看来这心理学还真说的没错啊,有的女人就是喜欢受虐,你打她一棒子,再给她块糖吃,她还真是乐得屁颠屁颠的。

当下古天直了直身子,负手而立道:“其实在下一个下人,只是略知我家公子意思的一二。以在下看来,师师姑娘方才一曲至少有两处不妥。”

李师师此时已经转变了愠色,也不免的确想听听自己到底有哪些地方的欠缺,是以微笑着一瞬不瞬地看着古天。

古天一笑道:“其一,师师姑娘方才所选曲目乃是我朝已逝大家柳三变先生的大作《女冠子》,这首词的上阕,柳三变先生妙笔将断云、残雨、雨声、树声、星星、月亮、蟋蟀、秋吟、疏篁、流萤组成了一副秋夜景色,景中有动有静,有声有色,抒发着那淡淡的悲秋之情和凄苦之感;下阕,词人面对阵阵秋风,望着未圆的月亮,心里默默地回想起那魂萦梦牵的旧日故地,回想起与那心爱之人,因循礼教,忍心离别,从此音信渺然,阻隔难见,只留下那无尽的思念,‘不得长相聚’,苦上加苦。”

古天一口气将中学考试时候,老师强迫自己背下的那赏析一股脑地背了出来,此时他也不禁有些感谢中学时的语文老师,感谢当时的考试制度了,若非如此,自己怎肯背下那老长的赏析呢。

而此时,古天再看那众人,场上的女子们个个都泪眼婆娑,轻轻擦拭着晕红了的眼眸,要知道她们虽然贱为娼妓,但她们也都有感情,甚至她们的感情较之普通女子更加细腻悲切,哪个女子心中能没有自己的白马王子呢,即便是那王子当初不过是花言巧语,风雨之后便杳无音讯,但此时此刻在她们的心中,就完全成了古天所说的“因循礼教,忍心离别”,一念及此,怎能不伤怀。

更何况,其实在当时,柳永的词并不为世人所称颂,他仕途坎坷,词多是作于风月场所,是当时封建社会所打压的,但他的词却是青楼里的娼妓们钟爱。此时古天以大家称之,显然是与场上的女子们达成了一片,她们怎能不欢心。

如此这般,所有女子们看向古天的目光都变得那般温柔痴狂,知音难觅啊!就是李师师听了也不免有些黯然神伤。

古天继续道:“这首词虽然好,但是姑娘此时唱来却不免不妥。”

李师师伤怀之余不禁微微抬起头来,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向古天。

古天道:“曲功的高超,讲究的就是一个意境,从意上将,这首词写的是凉秋凄美之景,而现下,正是冬尾春头之际,所谓情不对景,姑娘所选之词未免有些牵强;今日众人来此,也只为春宵一乐而来,厢房之中,为旖旎靡靡之音所充斥,这又哪里配得上柳三变先生词中那魂牵梦萦之感呢!”

古天这话一出,女子们就更加抑制不住心中的悲苦思念之情了。想她们每日都要曲意逢迎,说着违心恭维的话,甚至还要出卖自己的肉体,承受那些达官贵人们变态式的蹂躏,此时古天却说起她们心中之感,指出这满园春色与她们内心意境的背道而驰。

这何止是知音啊,明明就是她们要找的那个心目中的大英雄嘛,所有的女子在心里都不自主地都站在古天这边,而看向场下那些猪头们的目光却满是仇恨。就连王侯越身边的女子也不免神色黯然。

李师师也没有说话,只是缓缓垂下了头。

古天暗自高兴,道:“这是其一。其二,这意境的境,师师姑娘虽然唱技高超,却难以入境。这个却怪不得姑娘,只是姑娘未免有些矫揉造作了。在下这里有一首于去年秋日所作之词《丑奴儿》,想以此来向姑娘作答,不知姑娘可愿一听?”

李师师妙目看向古天,只见这个男人是那么的洒脱,他哪里是一个下人啊,他不但相貌堂堂、仪表凛凛,更多的却是不卑不亢,不似那些风流才子、达官贵人们为博自己芳心,卑躬屈膝,恨不得来舔自己的脚。他嘴角的那一丝笑意是那么的狂傲不羁,销魂的眼眸中却是这般的柔凉似水。

李师师不绝有些痴了,呆呆地看着古天缓缓点头道:“愿闻其详!”

古天笑了笑,沉吟道:“那在下就献丑了。《丑奴儿》,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而今识得愁滋味,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

“好!”李师师顿时一拍掌道,“这首词,公子可谓豪放不羁,热情洋溢,词风含而不露,慷慨悲壮,笔力雄厚,就是比起当朝第一才子,苏东坡先生,恐怕也惶不相让。”

李师师带头拍手,场中顿时掌声迭起,那些胸中压抑良久的女子们,终于找到了发泄的方式,狠命地拍着巴掌,美男子和小萝莉也拍手称快,就是场下的个别风流才子,甚至也不禁鼓起了掌。

古天一一鞠躬,表现的极为谦虚。

无耻者,无敌也!

古天再次印证了这句话,只是不知等到辛赞孙子辛弃疾长大后,看到这首词会作何感想。自己再次盗版了辛赞孙子的佳句,不过古天却没有丝毫的脸红,他只觉得自己即便是再盗版,也强过那些显贵才子们的龌龊。

古天道:“各位见笑了,不知师师小姐,可明白了在下的意思?师师师小姐,青春年少,唱这般深沉的曲子,岂能入境?”

其实看似古天是在胡说,他也是有着自己的依据的,想这李师师自幼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相貌秀丽,肯定大小就为人赞扬。到了现在,艳冠汴京,甚至还得到了当今皇帝的垂青,可谓自始至终都是高高在上,这样的人又哪里会有如此的悲凉凄切之情呢。

古天微笑看着李师师,躬身行礼道:“在下唐突,倘若有说的不对的地方,还请师师姑娘海涵。不过我相信,如果姑娘能注意在下所言,体味到这‘意境’,姑娘的技艺必将突飞猛进,更上一层楼。姑娘以为呢?”

李师师脸上神色变幻,良久好似下了什么决心似的,决绝地道:“师师心服口服,不知小女子能为公子做什么呢?”

古天淡然一笑,忽地一把转身向了王侯越道:“不知王公子以为在下应该让师师姑娘做点什么呢?”

王侯越没想到这个青衣小厮会突然转身,向自己发问,一个愣怔向古天看去,可是待他看清了古天容貌不禁惊怒:“是你?竟然是你?”

古天哂笑一声,背过身也不理会王侯越发红了的双眼,对着李师师道:“在下可愧不敢当姑娘口中的‘公子’二字,其实方才这些,都是姑娘演唱过程中,我家公子对小的说的,是以如在下先前所言,请姑娘与我家公子对饮三杯,至于在下,姑娘若是愿意,也一并赏杯浊酒,在下也就心满意足了。”

“臭小子,你给我过来,老子今天非宰了你不可!”王侯越暴跳如雷。

此时场下的人,有在元宵夜见过古天的,不禁相互交头接耳议论起来:

“这个小厮就是那天让王公子吃大亏的人。”

“是啊,我也看到了,当时他愣是把王大公子的女人抢走了。”

“诶,我可听说,此人会奇门遁甲,八百禁军拿他不得。”

“我也听说……”

八卦之人自古不乏,越传越悬也是人们的本色,场下人的议论之声传到了王侯越的耳中,他更加怒不可遏,绰起一把椅子就要砸向古天。

“住手!”这一声却是台上的李师师忽然高声喊道,“王大公子,这里是御师坊,可不是你府上。”

李师师这话一出,王侯越霎时没了脾气,他不是不怒,更不是心慈手软,只是这里没有人比他更清楚,眼前的这个李师师乃是当今圣上最为宠幸的女人。

古天回头冲着王侯越淡淡一笑道:“王公子,您还是请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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