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不着调的性格让陌小烟立刻想到顾意。“我想要…找回我的朋友。”目光之中渗透了希冀，对待这件事的态度甚至未必输给对待自己的生命，同样的眼神古烟只在夜途飞升时剑道未能完全展开的时候看到过。夜途希望剑道无穷，陌小烟希望爱人回到身边。

“男朋友吧！”再诚挚的眼神也禁不起古烟这样毁气氛的人在。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顺嘴了，你接着说。”

陌小烟红着脸接着解释。

一边嫌弃地将肉送进嘴里，还要一边为自己的英雄事迹做修饰。“你不知道，那东西在水里是什么样的，一挥手就能打出一道水龙，浪花百丈高…”陌小烟和长老静静地听着，时不时找到两个破绽，一句话就能让顾意顺着思考好久，自称天才少年的顾意把牛皮扯破也没有停下，接着这里缝那里补，没说两句就把之前说的忘了，但那副绘声绘色的神情真相是自己都信了。

吃到中午，顾意欣赏着陌小烟因为难吃又没法拒绝，别扭的表情。

“吃午饭，吃午饭。”

“撑死了，嘴上没停就叫吃午饭。”

“那是你吃得多，我出力最多的还是刚刚开口，快去。”

陌小烟实在没有食欲，坐着不愿意起身，嘴上反驳道：“绝世天才不是吸两口灵气就能补充体力嘛？我这房间里的灵气都认你吸收。又可以省一顿饭钱。”

“我是能做到，仙人一般不吃不喝几十年，但是总还是要给老天爷一个面子，正是因为我还需要吃喝，上头的仙人才留我在人间，什么时候表露了本事肯定要被请上去的。”

顾意说个不停的习惯实则也是被教皇和陌小烟激出来的，这就是两块木头只要他不开口就逃不了三人沉默对付食物的光景。

神殿建在一个不稳定的空间豁口，实际上反过来说才是正确的，神殿建立之初曾想过将其移至异空间。而陌小烟居住的位置又是不稳定之中最不稳定的，顾意甚至能在这里光明正大的消失不见，进入一处空间裂缝。

之后少不了一顿教训，但也在可以忍受范围。“小烟，我觉得对付空间之主就可以利用这个，不过你屋里这个力量还是太小，如果我能将他带进一个更大的裂缝中，不论他的力量再强也一定没法逃出来，相反我还有适应力比他强的优势，比起整个教会连阙而上，不顾牺牲地战斗，远不如将他引导我所在的领域，跟我一教高下。”

教皇摇了摇头，“年轻人想法太单纯。”叹着气离开，他不好将战胜空间之主的象征意义拿出来说事，因为很多人都会在战斗中牺牲，这些牺牲当然有意义，它会为整个民族确立自信，人类弱势个体，强势群体的特性还在，但星球表面已经不再有能与这样的人相抗衡的存在，在教皇看来比起杀死空间之主更为重要，史书里记载教会举整个教堂的战力讲怪物逼至裂缝，最后由顾意一个人将其杀死，如何比得了在神殿众神职人员的奋不顾身英勇牺牲中终于一点一点从空间之主手里拿回失去的一切更加值得一看。

“那对我来说不算危险，你说如果我成功了会不会有人为我在神殿前面立一座塑像，未来说我是空间之神大人的仆从，不行，仆从这个名字不好，爪牙、帮凶、卫士还是差点味道，你说应该叫什么好？”

陌小烟突然发起火来，“不准再说，你给我听好了，一定要好好活着，听从教皇的安排。”

顾意小声辩解道：“可是教皇不知道我的本事，错估我的实力对整个队伍来说都是损失。”

“再敢顶嘴我就去烧了你的骨塔。”

心想着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动物，嘴上不自主又来了一句：“我们可以一起上嘛，不过你就不要进去…等等，不要啊，媳妇。”

迅速扑下，抱住陌小烟小腿。“真白，真细”

狠狠用脸皮在上面蹭了蹭。“变态，松开”

“你以为我傻吗？先答应不要动我的骨塔。”

“那你也得答应我不要冲在前面。”

“我觉得你很自私，你就可以牺牲自己，我就得躲在教皇他们身后，我比你要强，你承认吗？”

“松开！“

“这个世界的重担简直压得人喘不过气来，我也就是想娶个贤惠老婆，教会要恶意阻挠我，上天也不给气运，这就是他们说的大势所趋吗？简直可笑除了我还有谁足够本事主宰世界。还有这群整天只知道吃吃喝喝的婆娘，在人类世界赚的一点钱全部花在她们身上也不懂要知恩图报，摆着一张臭脸，里说好的日久生情也不靠谱，费这么大劲我什么都没得到，要不是我，人类甚至没法从洞穴里走出来，到了他们成功走上力量的顶峰，就完全不记得我的存在，只知道清除异己，想找个能说话的人怎么这么难呢？小黑，你告诉我，是我错了吗？”

对着一只捏的不像个人样的泥偶说道，这也是他其中一个媳妇捏的，凭他的脑子想不到这些，但被他碰过以后媳妇就不要了。

“不过还是赚了，以前可没有看，就算被杀了也没有话说，但是这个老婆我很喜欢，必须抢到手。”

突然从眼中射出凌厉的目光，他也想找到说服自己放弃的理由，顺势就在这一战结束掉性命，活得够久了。

即使是教会也承认空间之主是个守信的人，只会在帖子上写好的时间上门。甚至他从来就没有准备抢亲。仅仅是上门迎娶，带着手下给足人类一方面子。再有他甚至没有束缚被抓来的五代夫人的自由，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们既不履行为人妻的义务也不回去，跟他熬了近一百年的第一任人类妻子曾经说过，就算回去也只会被当成被妖兽玷污过的破落户，不回去就可以得到一世大义为家人谋利。

第一任夫人拒绝了他为其续命的理由也是继续看下去最多是他被教会击杀，自己等人自尽，还不如寿终正寝来的明白。

总之空间之主很惆怅，为他想不明白的事也为他担心的事。

陌小烟跟顾意不顾众人反对，执意要到处走走。

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即使是人类城市陌小烟都没有进过几次，自成为圣女她每天除了看书就只有与教皇交流心得。顾意总说教皇狡猾，他一个近百岁的老头自然看过外面的风光景色，却要将陌小烟一个正值年少的女孩捆绑在神殿。陌小烟说这不是教皇个人的决定。圣女就应该承担。

现在这句话可以更好地拿来劝说陌小烟打消牺牲自己的想法。“既然是圣女，教会就有义务保护你！”

“别说那个，你还有钱吗？我要这个还有这个。”

指点眼前的面具，顾意有点心疼钱袋子倒不是给媳妇花钱有什么不满，只是这钱无论如何都应该教会出，平白为它打工这么多年，就见一点报酬，不知道他岳父岳母有没有拿到，成家之后都应该拿回来才是。

“你就一张脸吧！”

“怎么你是想说我厚脸皮？”

“不是，小烟你怎么总是无理取闹呢？”

“好啊，才一天你就已经烦了。那你回去吧，我自己逛！”

“这不就是无理取闹吗？你知道我有你陪着很开心，就算我一个人出来想到的也只有给你买点好玩的好吃的而已。能一起出来就跟做梦一样。”

陌小烟克制住笑容“才多久，你就学会这么多甜言蜜语，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这个结论是怎么的出来的？没有证明过程吗？”

顾意自己也一直笑着，装着忧愁，但总压不下嘴角。“进去看看？”

小时常来的小饭馆被一家赌场取代，陌小烟好奇地朝里面看了一眼低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顾意自己也没进去过，牵着她的手朝里走。“不行，我不能进去，要是被教会的人看到，就麻烦了！”

但凡长耳朵就能听出其中的不甘心。顾意没听出来，但是他想进去的想法很简单，而且没人能拦得住。“就进去看看，怕什么，你把面具戴上不久行了？”

神来之笔的面具把顾意劝服了陌小烟。赌场实在不是好玩的地方，先不说烟酒气，还有男人的汗臭味，大嗓门像蛋被弹了大声嘶吼，时不时也能听到娇笑，看过去是一位女汉子抱着个小鸟依人的真男人。周围人见怪不怪，空间神教比起地球上的宗教要开放得多，除去信仰空间之神并得到认可几乎仅有为数不多的几条教律。顾意挤开周围的人，给陌小烟推开位置，身上的血气毫不遮掩，也就导致了一片真空地带，围在大桌边的所有人都看着他。

一拍桌子，“怎么，我家小姐打算来玩一玩，你们有意见？”

倒也有几人眼神不善，店家很快来打和场，赌场不怕有人嚣张，特别在意的是这个人是不是能拿出钱来，顾意的本事足够震慑一方，陌小烟的穿着又有几分富丽堂皇，不得罪是最好。

这一桌玩的就是很简单的抽象几何构型，即自己桌边会出现几个不规则形状，将它们相互拼接最后与赌场要求的形状类似就算完成，未完成有未完成的处罚，完成的又要看完成度，赌场只抽成不参与。

这一场，赌场给出一个简单的等六棱柱，顾意手上有三个圆球两个正方体，除非这些是橡皮泥否则当然是没法从物理学的角度将它们拼成要求形状的。几道分散的光束从头上射下来。这些光束在不断变化，玩家要做的就是将找到光束的规律在合适的时间扭曲光线令自己手边的物体在合适的时机呈现出合适的形状。对于空间控制力出众的陌小烟在明白规则之后就几乎没有失败的可能，只是玩家之间可以提出挑战，在被挑战者所在区域比较完成度。胜者可以与败者互换位置，不限次数。这也是这种玩法的特别之处，它不仅考验对空间的操控能力，还要比拼光线特征记忆，不同的光线有波长和频率的内部变化还有光照时间闪烁频率的外部变化。无一不是在向期待用一次撞大运就走出所在阶级的人一次宣战。

陌小烟果然在领先之后被宣战，时间就此暂停所有人看着她们重新对一个模型下手，如果只是这样她当然可以轻易赢下，但是对方的加入也会是光线变化的原因，对方显然是此道老手，比起陌小烟更快找到规律选定好合适时间，就开始制造扭曲光带。这时候才开始博弈，所有人一开始都站在同一起跑线但如果有的人跑的特别快，如何不会被人盯紧。使用挑战权消耗掉她的体力。新手无疑会栽一个大跟头。陌小烟所要考虑的不只是眼前一个对手还有其他虎视眈眈如果她轻易获胜就会接着过来挑战的其他人。

没个人的挑战权只有一次，是巩固自己的地位以恐怖完成度取胜还是拖垮其他人，比所以人多走出一步取胜都需要妥善考虑。

顾意的大脑已经开始烧起来，他有一种想要打人的冲动，这里与他所想的赌场很不一样。到处都是脑子很好的，不过他自信自己可以赢，只要解决所有人的挑战就行了，如果仅仅是一局其实有不少人能一举获胜。只是赌徒如果不能考虑长远就实在说不上合格。

“小烟，咱不玩了，回去吧！”带入陌小烟的角色，顾意已经开始头晕目眩。她接连赢下四局，每一轮都是接受所有人的挑战之后完整的赢下来。其他人也心里也憋着一股气，同时有些犯怵，这姑娘简直不是人。很快其他赌盘的注意力也被集中过来，虽然媳妇被捧得高高在上他也与有荣焉，可众人的眼神可不光是崇敬还有对她长胜的嫉妒，到了一定程度就会演变为不顾一切的愤怒。所有人杀红眼之后会发生什么？

什么都不会，第十七轮，除陌小烟以外其他人都已经面部血丝，店家的暖场茶都没能上来。高强度调动计算力，大脑一旦超负荷停机是小事，脑死亡的可能也并不能完全排除。顾意放弃思考，他一个人把送上来的暖场茶全部饮尽还是觉得口干舌燥已经不去劝陌小烟收手，这好像不是与他同一层面的战斗，插嘴就仿佛是亵渎。“兄弟，你们这最高纪录连胜多少。”拉过一人肩膀。

那人有种不堪受辱的感觉，“是你媳妇厉害！你有本事也上。”

顾意笑容满面贱兮兮地说道：“怎么说话的，我媳妇厉害就是我厉害，你们有本事讨个这么厉害的媳妇？店家再来两壶茶，一时半会儿还有得玩，你们慢慢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