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没有，是你说太幼稚用不了，驳回了，足足三次！”伸手做出三个的手势。

男人清楚这就是他的德性，“抱歉啊，看来都是我的问题。”

“你给我抬起头来，我就不喜欢看到你这个样子，你以前就算知道自己错了也绝对不会垂头丧气的！”

被夫人的话一刺激，男人顿时生出一股蛮劲，“你说得对，不过是一个讲话，就算没稿子我也能轻松解决。”

“当然，你可是我男人。你可是雪狐族的骄傲，依塔利丹。”妇人情绪激烈地说了两句话，说完才有点害羞，想要找地方坐下，看来看去，还是直接坐在桌子上。

“这椅子我之后改一下。”

“不用改，跟人家的不一样也挺好的，而且谁顶着大冷风在客厅里玩啊。”夫人的男子气概愈发强烈，两者身份骤变，却没有任何不自然，好像这个家就是如此。

“她到底去哪了？平时总在耳边叽叽喳喳，这下找人了，就不见人影了。”依塔利丹家，本来是说好在这个时候去山顶拍全家福，但人不到，就不能走。他就也找了个地方坐下。屁股坐下去才觉得客厅里这个位置有个石墩很不正常。

“我之前为什么要设计这个石墩来着？”

“你说是用来放雕像的，还不让我们坐。”夫人走进里屋端出一壶茶水。

“是这样吗？摆谁的雕像？”

夫人给他倒了一杯热茶，“还能是谁的，你不是把我们一家的雕像完成一半了吗？就是去年的全家福被你做雕像搞丢了才想起要拍全家福。”

“原来是这样，多谢夫人。”拈起杯子抿了一口，“嘶，烫。”

“这不废话吗？本来舌头就软，还喝开水，我是倒一杯让你冷着，让你接电线上来，又拉不下脸，下午我去林业局说说，今天一定要把电线接上来！”夫人主张道。

“林业局和接电线有什么关系？”依塔利丹吐着舌头瓮声瓮气问道。

“我们是保护动物，维护权利找林业局就对了。高山上不接电线，不给供暖，这就是蔑视人权。”

“这么高他们能接上来？”

“那什么青藏高原（平均海拔4000米以上），不比我们这里矮多少，不一样通路、修桥、接电线和自来水？当然能接！”

“夫人你懂得真多，不像我只知道搞雕塑。”

“不许低头，能做好一件事就很不容易了！”

依塔利丹感动十分，小雪狐再不回来，他们就也要回床上睡觉了…

掌握了腾云驾雾的本事，上下山就不算困难，就是这钟灵毓秀山脉的大山向外逶迤数十公里，飞起来也很费劲。

接下来的镜头是，童话故事里喜闻乐见的森林动物大会。不过这里介绍一遍物种基本上能把本篇的写满。

青藤一系，并不独独代指一个妖精种族，而是云岚境内百分之五十妖族集合的整体。不过眼下，这个比例正在紧缩，因为灵气大复苏来了。

在一张长长的椭圆形的桌子前，围坐着三十余人，这些人自然就是每一个可以细分到‘种’的妖族首领，个顶个都是青藤一系的好儿郎。

他们身后还有其他人，多是他们的家眷、拥趸、心腹。所以在桌子外面还有很多张桌子…把好好的以商量未来为主旨的商讨大会，变成了宴会，与会的成员从上到下可以构成一条完整的食物链，要不是有站着不腰疼的高等级无天敌种族在旁边拉架，这会议还真没法表现出眼下的平静。

“行了行了，装给谁看，你们自己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德性？有空就去健身也比你们在这里吵破头好，反正今天我不拉架，你们爱打就打，就是闹出百十来条命我也不管了。”按照一般童话会有个狮子或者老虎大王做为权利代表的，不过一般是狮子，因为人家群居，不过这里都没有，能力最强的做代表，种族看是一头乌龟…准确的说是一只象龟，能坐在这里完全是因为能力出众，而能力出众的原因是，他从一只从建国八百年前活到现在…因为不喜争斗一直没有太多关于他的传闻，青藤一系就是他创建出来方便管理云岚境内妖精的，管着他们则是因为这边一出事，特调局就来找他麻烦。按说他应该子嗣成军，再不济塞满一个足球场也是行的，不过他是哪方面比较冷淡的龟，所以到现在也一个家族也只有百来数，其中九成九是没有成精的普通象龟。

实际上这次宴会就基本上把整个青藤一系的妖怪召集了八成，在林子里开拓出来的平地中摆放了六十余张桌子，按照每一张座十二个人计数，也就七百余妖。这正是最大的问题，最近冒出来各种没有户籍的妖怪已经超过整个数的十倍。

不管是工业革命前后，地球上灵气的总量都没有太大变化，即是，近段时间冒出来的妖怪可能要超过云岚被正式纳入华夏版图到现在的总量了。

所以才需要发愁。

“老神棍怎么样了？”见场面控制下来，青藤主要话事人老象龟谷中哼声之后，开口向坐在他旁边的乌鸦横骨问道。

“他说他最近总是梦到有人去偷他种的菜，大概是太老了又不出来活动总是想起以前的事。说实话我很能理解他，有时候我也会想起以前偷人家菜被把真人当成稻草人，被折磨之后终于逃掉的经历。所以我感谢人类，虽然那些阴险的陷阱是他们发明的，不过从秩序的角度看，他们确实是对的，而且他们发明了手机。”横骨瞥了一眼桌沿的手机，从刚刚开始手机屏幕就是亮的，比赛开始了，虽然很不是时候，但他觉得开会并不影响他看比赛，只要谷中火气消掉。提醒的信息一个接上一个，屏幕对他的吸引力越来越强…

“有新的预言吗？”

“没有，靠解读梦语这种低效率的预知方式限制很多。不知道几十亿年，为什么就没有进化出更好的方式，你看看人家恐怖直立猿才多少年就已经进化到了离开地球程度。”横骨的眼睛已经被屏幕牢牢抓住。

“快别说了，这个几十亿年的数据都是人家算出来的。还好我没有生在三叶虫那个时代，没有人类我怎么能活下去。”谷中另一侧就是依塔利丹，他还在思想开放的兴奋状态，本来他并不直接表露对人类的羡慕，但今天索性已经放开了，就不在意说一些心里话。

“上古时候的妖精成精是什么样？又没有人类做对比，它们吸收了灵气用来锻炼身体？光长个不长脑子？”

“妖精一脉还是流传下来了很多好东西，比如法术。”

眼见议会又要变成人类行为的定性讨论会议。谷中重重地咳嗽了一声，他就没有意识到这摆架子的方式也是跟人类学的。

“现在不是谈这个的时候，特调局每个月给的额度就那么多，现在我们讨论的是，怎么统合那些不懂事的年轻妖怪，让他们不要上头做坏事的事情。不然这个月的额度就很可能被贴在他们闯的祸身上！一个月的努力就白费了，横骨没有额度我看看谁给你交网费。”

横骨的目光都在手机上，他用两只手臂环绕手机，左手撑着脸，半眯着眼睛。距离稍远，还真就像是一个为某个问题冥思苦想的人。

听到点他名字也没有特别的惊讶，满不在乎地说道：“放心，我族里的小家伙们都在外面身兼数职，他们不会忘记族长的网费在什么时候到期。”

“这不公平。”旁边的依塔利丹更加在意，他此刻才在遥想家里应该添置一些家电，应该搬到比较好的地段，应该有专人的保姆。雪狐不比胆大的大嘴乌鸦，大部分雪狐放在外面都是妥妥的古烟，不，社恐。所以可以说是只消费不产出的废物，一旦切断供给，不说他自己，族里的其他人一定会闹腾起来。

“为什么妖族增加，额度没有增多，反而要把我们的额度浪费在他们身上。”

“欸，因为如果他们不算在青藤一系，立刻就会被认为是威胁人类生命健康的‘害虫’，到时候过来他们面临的就不是从我们身上挪出的资源供给，而是围剿。大部分种族都是排异的，地球霸主人类在这一点上尤为突出。”谷中摸了摸自己光滑的脑袋。

“我们非要卡在中间两头为难，那些新生的妖怪，并不会买我们面子吧。”

“错了，他们就像是婴儿，恰恰很给我们面子，但情况很复杂，云岚的妖怪太多了，其他脉系的妖怪就会担心自己的地位被撼动，乃至外国的妖怪，而且人类也没有想好该把妖怪放在社会的哪个部位。这突如其来的数量暴涨，让所有人都猝不及防。如果人类认为妖怪的存在动摇了他们的地位，你觉得少数的和谐派能做什么？”

“也不对吧，人类对自然的保护意识还是很到位的。”孔雀王明断抱着肩膀说道。

“我们并不是自然的一部分，具备与人类同等智力的妖怪都已经不能算是自然。至于种族保护意识，他们可以把我们做成标本，而不是放在他们的领土上乱跑。至于那些能被我们看到的自然保护组织，大部分只是为牟利而行动而已。你愿意变成展览品吗？”森林狼王育松手指间转动着两柄手术刀，这刀比他的爪子好用，而且可以随意更换。

“能不能别弄出细碎响声。”黑熊王野渡一脚踹在给东方蝼蛄王软吼特别准备的滑滑梯上。

软吼瞪了野渡一样，继续在滑滑梯上滑上滑下。

“可以安静一点吗？这个场合很严肃！”

“你们都不知道天狗是在夜晚活动的吗？”软吼用小脚踹了野渡一下。见野渡没有反应，他又踹了一下，“说话。”

对方还是不乐意搭理她，她就恶狠狠地等着野渡。然后又开始自言自语，说野渡要是不喜欢她可以换一身毛。尽管野渡一再强调黑熊就是一身黑毛，那些长白毛的是得了病，黑色素不够。

她小巧的身子动起来动静却很大，生起气来，一脚踹在野渡屁股上，后者差点翻倒，还好平衡性不错，四条腿的椅子折断两条，他人倒是站起来怒火中烧地看着前者。

“明断我们换一下位置。”

孔雀王看了看软吼的眼神，立刻决定拒绝，“把横木搬过去也怪麻烦的。”鸟类成精基本都在他这一侧，桌位下面，有一根能够滚动的粗细均匀的木头，正在被他们踩着玩。

“育松我们换？”

软吼立刻瞪了狼王一样。狼王噤若寒蝉，移开目光冷淡地说道：“你先收拾好自己家里的事再来开会吧。”

“我家里哪出事了？是不是你在搞鬼！”他偏头盯着软吼道。

“你家里没事，椅子坏了？我不太想跟你坐，当我们毕竟也认识这么多年了，就让个位置给你。”挪了挪屁股，拍拍滑滑梯上空出来的位置。

以肉眼估计，滑滑梯确实可以再容纳他一个人，但是会很挤，而且软吼不是安分的人，她绝对会不停地弄出噪音。他转头从族里的其他人手里要到凳子，尽可能地离开软吼远一点。那小辈递过凳子的时候莫名觉得背脊发寒。

于是软吼又生气地躁动起来。

“全部安静，我要叫一遍，一堂课要我强调几遍纪律，咳咳，开一次会，把所有人都聚集起来是为了商讨方案的！”

“他不过来我就一直吵！”软吼完全就不是讲理的人，不过对付她并不麻烦，就是会引起很大骚动，比如拿出黑光灯…

“你就过去么，人家女孩子都不觉得吃亏，你还矫情什么？”坐在黑熊对角的水牛王航变似乎露出羡慕的表情，声音嘶哑地说道。

“什么意思，你好像在指代什么？”

“行了，野渡坐过去，不要浪费时间，你们要做什么之后再说。现在给我谈正事！”谷中猛地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振动波及整个宴会区，整个场上落针可闻。

“你坐过来干什么，之前不是不愿意么？”软吼尽可能地朝旁边坐，让出位置，嘴上却不饶人道。

“今天的耻辱我会记住的！”野渡面无表情。

“跟我坐委屈你了？那你就给我滚！真是的，我还不想给你坐呢。不给你坐了，我自己一个人坐多宽敞，多舒服…”

不过这回她没有闹腾，就连她红肚兜一样的衣裳上挂满着的铃铛也几乎平静下来。野渡也没有走，他一声不吭坐在女孩面前，一动也不动，倒好像不只是生闷气还有些不知所措。

“叫你们来主要目的是划分区域，特调局很快也会派人过来，有他们协助我们还能把问题控制在青藤一系内部，还有观察成精的现象，去了解那些新生妖怪的身体和生理状况，人类最喜欢数据，兴许这就是人类发展起来的主要原因。”谷中想了想好像也没有什么要说的，停顿片刻，“对了，之前不是派出去人验证老神棍的梦吗？那些人有成果没有？没有就收回来，反正也不会有什么用，哪有什么是知道就能避免的。不过是换个法子犯错而已。真当宇宙会放有人去逆转

、更改祂定下的规则？”说完又仔细想了想，应该再没有什么了，就算有也可以用通信软件**流。仔细想这场聚会就没有召开的必要，这几百人吃一顿还不知道要花多少钱。老乌龟心里又有点心疼钱，又想总算把那些呆在家里发霉的妖怪叫出来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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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烟嘴边挂着（挂着）一瓶可乐，从回家以来，他嘴就没有停过。往常也只有被拽出门的时候才能算是出了门。那种被古妈骂一声，他就不痛不痒地应下来，或者前脚才家门外，后脚就又回卧室了的事他是做得出来的。

“你工作那边不是说让你赶紧去云岚一趟？怎么还不出发？”古烟一行还是住在小卖部附近，一栋三层单元式小房子。古妈这不是估摸着今天可能是过年之前，难得的大太阳日子，想着赶紧把家里的被褥借着古烟这边的天台都拿出来晒一晒。

“不急，还有时间，我有的是时间。你绝对想不到我有足足一年没有把开过游戏。现在难得有时间，那好杯子赶紧出去。一会儿小梦梦该醒了！”

“你出差也就十个月，还一年。当爸爸了也不知道多陪陪女儿，这次会带上她吧？”

“当然，快出去，你挡住我光线了，让我认真完成这把游戏吧！”他的语速本来就快于常人，但就算这样，嘴皮子上挂着的玻璃瓶也没有掉下来。

“关心你还这个样子，看来等以后我们老了，还是不能指望你。”

“这话你在我没有女朋友的时候就说过，事实证明，任何事情都不会顺你的心意。”古妈走到门口，古烟还赶紧反驳了她一句。

但一直没有听到关门声，古烟狐疑地看了一眼，门口处小梦梦穿着睡衣用小手捂着嘴正在打哈欠。

真可爱！古烟赞叹完，赶紧把头移回来，这才离开屏幕一会儿，战况已经大有变化。一手鼠标一手键盘，再度化身游戏角色投入进去。

“爸爸，几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