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你不是我父亲，你只不过是一个NPC快放开，不然就不要怪我退出游戏，我告诉你，我快要搞明白你们是怎么回事了！”乙流被揪着衣领子往里屋拉也不消停，他差不多是真的成了精神病罢。

吴华走进斋房看周围人的表情，他觉得自己错过了某些有意思的事。“怎么了？刚刚发生了什么？武沛为什么也在这，而且她居然不过来？”

“饭要一口一口吃，问题要一个一个问。”古烟滋溜吸入米粥，这米粥跟真的米粥几乎没有区别，单看信息量差距也小得可怕，还比黑杰克梦里的雪更加真实。可以想见，乙流对这米粥的品味到了怎么样返璞归真的地步。

“那为什么武沛会在这里？”

“女人的心，你要让我搞懂我，这不是为难我吗？”古烟摇摇头，对这种无礼的要求态度已经不错了。

“她自己进来的？而且看起来好像是做梦一样，她不认识我们了？”

“去问问不就知道了？”古烟喝完一碗也没兴趣再去尝这个味道寡淡的粥，庙里的生活是什么样的，他大概能想到，如果只是用他的角度看，无疑会将原本有趣的故事无聊了。所以他甘心自己退场。

乙父把儿子抓到书房，关上门之后，先不可置信地用两只手捧住脸狠狠揉了揉，“这不是做梦！”

“你现在放开我，给我买一台手机加一台电脑，等我以后出去，权且不会删掉你的数据，不然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乙流已经反应过来，自己的角色可不只是一个掌门之子这么简单，他觉得自己应该是整个世界的主角，天杀的还真被他猜对了。

“我那个可爱的孙子的名字你想好了吗？”

“嗯？你在说什么胡话，你哪来的孙子？不要告诉我你还有其他的儿子，你站住不动，我去把妈叫来，今天你不好好交代就别想继续当你的天师！”乙流显然会错了意，但他觉得自己的想法无比正确。巧的是这时候正好有人婀娜身影经过，油纸窗前那道身影一晃而过，却见她停留在门前。轻轻叩门，乙流脑袋反应快如电闪，立刻捂住老爹的嘴。

乙父见此也不知道乙流想干什么，就暂时没有反抗的念头，直到那道身影开口，声音传进房间，简直把两父子的骨头都酥麻了。“有人在吗？大师父，我遵照您的旨意，七时四十五分到你的书房前来了。”

乙流顿时对父亲怒目而视，“好啊，我还只是开玩笑，没想到事情真到了这一步，你这个孽障！妄为我玄门的天师！”

“等等，孽畜，你完了这是谁的读书房？我什么时候会跑到这里办公？”

乙流正准备开口骂人，结果遇上乙父的话顿时就是一盆冷水浇灭了激情，“那…这是…画符师叔的书房？”

乙父被儿子骂成孽障也没有很生气，跟乙流对视，双方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惊骇。“躲起来，现在还是早餐时间，画符应该还没有回来，我们权且看看这家伙能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竟然把女香客约在道观！”

“这个是我能看的？”乙流心潮澎湃。

“谁叫你看这个了？如果确认他们要在书房行那苟且之事，我们就立刻出来，让他好好明白，我们玄门的戒律。”照着乙流脑门敲了一个板栗，结束儿子的胡思乱想，两人躲进书柜之间，既能遮挡视野，又方便随时移动，调整观察角度。毕竟有些人喜欢玩些花哨姿势，呸，这是为了合理收集证据。

果然一会儿之后，门就被从外面打开了，这门开的声音还没一会儿，合上的声音就响起来，接着两道声音走进书房。尽管是白天，书房里的光线还算不上明朗，因为书架随意摆放，房间里的光线纵横交错，明明暗暗难以一语言尽。

听到椅子腿摩擦地面的声响，脚步声则很快停下，“女居士还请，稍作等待，我先准备一下。”

“师父，还需要准备？”这声音真是能让人骨子里轻三斤。

“要的，居士喜欢檀香吗？”

“嗯…不太喜欢。”

“我也不喜欢，但是檀香能掩饰掉其他味道，人的体液是有特殊气味的，虽然一般并不沉重，但还是掩饰掉得好，也免得外人怀疑。”

乙流分明看到父亲冷笑，他自己也觉得这次师叔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但想到画符师叔待他并不差，小时候还经常外出回来给他带些甜食，虽然滋味未必美好，但能够每次都不落下给他准备礼物的就只有这位师叔了。“要不要给他些提醒？如果被当场抓住，他的声望就算全毁了，虽然玄门并不禁止婚配，但他也不该在道观的书房这样…难道这就是大人说的追求刺激？正是大胆…但应该真的挺生气的，画符师叔平时不言不语的，没想到本事一点都不小…”

“居士，还请揭去外衣。”

“好，好的。”

“准备好了吗？”

“嗯，望师父轻些，奴家自幼身子单薄，体弱多病。”

“嗯～嗯～”，接着是一长串女子娇滴滴的轻哼声。

乙流没想到这压根就没给他抉择时间，这才不过脱了衣服吧！乙父眼神凛冽，从打在地上的影子，他已经看出师弟这是在做什么，咧嘴冷笑，一只手按在乙流肩膀上，示意他不要乱动。

“好你个画符道士，平时看不出，没想到你还挺风流的！”

那男女两人也没想到，书房里还有人，被突然出现的乙父吓了一跳。女居士赶紧几乎下意识攥紧衣服，挡住前身，不过她压根只脱了一件外套。

“师兄，你怎么在里面？”

“最近总听闻，你小子私下里接生意，我一开始不信，为了还你清白，我就决定自己来探测验证，没想到你果真是这样，正骨按摩可不是你学个半吊子就你能完成的，你给我让开，我亲自为这位香客按摩。”乙流差点没忍住骂出来，从书架边伸出头往外看，就看到还坐在长脚凳子上女香客的半张脸，不看声音，这脸也当得上狐媚。

女香客脑子转的快，大概知道，画符为了她是犯了戒的。同时她也能听出乙父的话外之意，大抵就是只要她让他占点便宜，就不会说出去的意思。

考验情商的时候到了，“按摩的话，这位师父来也可以。”女子眉目含情看了画符一眼，那双水做成的眸子，足以柔骨销魂。

“不行，师兄，我…我认错，但是女居士没有错，让她走吧，我甘心受罚。”

“好大的胆子，你以为自己一句话就能把罪责都担下？光天化日，你就敢在书房干私活，这要被其他人听了墙根，又或者被哪位弟子看到你们两个进这书房半日不出来，你可想过后果？”

“不需要半日，三刻钟足够！”

“你胡说什么，正骨按摩，至少也要一个半时辰。刻骨师弟每次都把自己累得大汗淋漓。”我觉得他的关注点不对。

“我仔细看过书，完整的按摩也不过需要一个时辰，而且主要在患者自己的运动，所谓正骨，即端正身姿，全非把人骨头掰得咔嚓响。多是要患者自身日常锻炼，注意仪态身姿，按摩者哪会是自己按得大汗淋漓？”画符一番话说得言之凿凿，又有自身凛然正气加持，居然把乙父的气场全压了下去，好像犯错的不是他。

“…是这样？把书给我看看，难道？”他心里其实已经相信了，难怪了，刻骨那个家伙，总是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又难怪他总是想下山，又总是能被女香客花团锦簇，这家伙还不知道勾搭了多少俗世女子。

书房里的女居士想不明白情况怎么就发生了大转变，但既然不用让眼前这位和善的师父受罚，她也就心情舒展很多。

乙父心情顿时有些复杂，一方面是埋怨自己为什么就没学那个正骨按摩，另一方面则是羡慕画符居然能得到女居士维护。再联系自己的日子，自从生了乙流这个不成器的小子，他在家里的地位就一落千丈，家里的婆娘除了整天要钱养身体，养到现在两百多斤。就是要折腾钱搞什么健美，动不动就在论道大会上建言应该在道观给她开辟出一块广场舞区。

等画符把书本找出来递到他手里，乙父忽然问了一句：“你觉得你帅一点，还是我帅一点？”

“…该当是师兄你。”

“那为什么，你能搭上女香客，我就要回家面对那个臭婆娘？”

“…师姐，年轻时候，也是一顶一的大美人。”绞尽脑汁画符也只能想到这样围魏救赵的说辞。

乙流又偷偷看了女香客一样，不过不敢太过分，他骨子里还是那个不敢跟女孩子说话的废物乙流。而后乙父借口送佛送到西，让画符继续帮女居士完成按摩，他则自己离开。

乙流终于弄清楚自己的任务，原来还是要监视书房里的男女，恐怕是那个废物父亲自己不敢看就把他留下了。可他还是个孩子。

乙流抱着头尽量让自己不去听那磨人的声音，但声音还是能直直传进他的耳朵。“师父，我有点受不了了。”

“今天就到这里吧，下次得给你带些能咬在嘴里的东西，或者换一个安静地方，师兄提醒得对，不能让人听墙根。”

“我给师父添麻烦了。”女居士娇媚的声音，穿过好重重书架，透过乙流捂住耳朵的指缝流进他耳朵里，构成让他有一百万分好奇的美景。

现实里的乙流仅仅皱着眉头，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承受这样的灾难，不过好在结束了。

“我扶你起来，注意饮食不要吃太辛辣刺激的食物。平常也要远离烟酒，你身子骨弱自己更应该多照养，而不是自暴自弃，我这里还有几套体操，等会用录视频的方式，发给你。有空就练练，还有我看你的脚，不像是经常走路，莫非以前还患过脚病，最近才得安愈？”

“得没得过你一眼看不出来？说完了就赶紧滚啊，我受不了了。”乙流在心里咆哮，就连现实里的也是额头上布满青筋。

“是了，是的我小时候还染过风寒，后来虽然好了，也总是睡在床上，要不就是在家里坐着，恐是缺少锻炼，身子骨才直挺不起来。”

乙流恍惚之间好像已经能看到外面那个姐姐的丰姿雅态，但越想，他就越忍不住去看上对方一眼，哪怕知道一旦看过这一眼，往后就忘不掉了。

“你一个人上的山？还穿着绣鞋？”

“因为有姐妹搀扶着，而且在这山上走，我好像突然多了几分从前所没有的力气。”

“玄门没有机遇良缘，不过确是当得上钟灵毓秀，说不定你跟这里的相性不差，我再帮你看看脚…”

“等，我自己来…师父这怎么使得？”

“没什么使不得的，你是特意换了一身旗袍来的？我觉得还挺好看的。”

“久闻玄门大名，又听说家父要山上拜访，我觉着不能寻常对待，恰好又有这么件衣裳，就觉得这袍子合适玄门的风格。只能穿它上来，师父觉得好看就好。”

“***，让我也看看！”乙流用尽力气从书架脚探出半颗脑袋，但前方视角遮蔽，阻碍重重，就能看到大胆的画符师叔正捧着哪位女居士穿袜的脚一个劲的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