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想，这个钱虎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呢？从声音来说，我估计他的年纪并不大，应该没有超过三十岁，性子比较急躁，大致上是个正义感很强的粗鲁汉子。他的身份，是钟馗门的编外人员，但米云那里，还没有查找到他，给我消息。

我们钟馗门确实有一些编外人员，负责一些不太重要的协助工作，有的是临时招募，跟着案子而成立，案子结束就不再用他们了，所以部门里对这些人也没有档案记录，要找到他们，只有通过当时的一些办案人员，况且是十五年前的，就更加困难了。

这天晚上，那部对讲机并未如我所愿打开，第二天我再到成昆办公室，问他查询的情况，成昆道:“已经取到张汉盛的指纹了，正在拿去和玻璃杯上取到的指纹做对比，结果很快就会出来。另外，那辆货车司机也找到了，我的人正在查看车上的监控录像，我把张汉盛的照片也给他们了。”

我道:“这么做的成效恐怕不大，还是因为年龄对不上，十五年前的连环案凶犯，年龄肯定是只有二十岁出头，而张汉盛当年已经四十多岁，怎么也对不上啊！”

成昆道:“是的，这是个解释不通的地方，但我们目前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查一下他了。我昨天还派人调查了张汉盛的个人信息，有一个情况值得注意，他有一个儿子，现年三十五岁，十五年前因为车祸导致下肢瘫痪，一直住在疗养院里。你对这个事情有什么看法？”

我一愣，迅速地想了一下之后道:“这就对上了，我们之前讨论过，凶犯为什么会在作案十次后忽然住手不再作案，原因之一就是他可能遭遇了意外，失去行动能力无法再作案！而张汉盛的儿子正符合了这一点！”

成昆道:“但也许只是巧合，他的儿子叫张洋，当初并没有在警方的调查范围之内。而且，他失去行动能力，也不可能去杀售票员黄美君。”

我道:“不可能这么巧合，至于矛盾的地方，我们去调查一下可能就会有合理的解释出现了。我们不妨立即去查看一下这个张洋，你有他所在的地址吗？”

成昆道:“有，是明华疗养院，在市郊的一处小区里。”

我道:“反正现在我们没事，先去看一看吧。”

成昆同意了，我们俩人下楼，坐上他的车，一路离开钟馗门，开往那个地方。车开了一个小时左右的时间，到了那个小区，我们下车步行，来到了那家疗养院的门口，向门口出示了证件后，被带到了院长办公室。

院长询问我们的来意，成昆道:“我们正在调查一起案件，你们这里的住院者之一，一个叫张洋的人，可能是这个案件的知情者，我们想找他了解一下情况。”

院长道:“好，我帮你们查一下。”

他开始在电脑上查看起来，成昆又问道:“你们这个疗养院里都有什么人在住着？”

院长道:“大多数是老人，也有部分年轻的残障人士，你们说的张洋应该就是这类人。哎，找到了，他住在二楼的08室，要不要我找人带你们去？”

成昆道:“不用了，我们自己去吧，他现在人在房间里吗？”

院长道:“这个点应该在午睡，一般不会离开，他行动也不方便，双腿瘫痪，需要拄着拐杖才能行走。”

成昆问道:“非常严重吗？他一个人能独立活动吗？”

院长道:“短距离可以拄着拐杖走几步，稍长的距离就一定要人搀扶，他来我们这里也好几年了，一直是这样的情况，怎么，你们怀疑他是罪犯吗？应该不大可能吧，他那个情况，自理都不行，怎么可能犯罪呢！”

成昆道:“好的，谢谢您的配合，我们这就自己去找他。”

我们出了院长室，从楼梯上到二楼，看到这里是一排长长的走廊，两侧有很多房间。我们找到了08号房间，看到门关着。成昆试了试，发现门没锁，就推开了门，我们俩人一起进去了。

里面是个十几平米的小房间，陈设很简单，中间的一张床上，侧身躺着一个三十几岁样子的男子，相貌看起来有些憔悴和虚弱，闭着眼眼熟睡的样子，没有被我们惊醒。

床头放着一对金属的双拐，墙上贴着一块铭牌，写着张洋的姓名，我们确定他就是我们要找的那个人。

成昆上前去，俯下身子轻轻推了一下他叫道:“张洋，醒一醒。”

那个男人张开眼睛，忽然一下举起双臂掐着成昆的脖子，从床上翻身下来，一下就把成昆压倒在了地上，神情凶恶的样子，似乎要杀了成昆一样死命地掐着成昆的脖子往下按着。

我连忙过去飞起一腿踢倒了他，再上去把他双手夹起来，拎着他把他压倒在了双上，这下他才不再反抗了。

成昆从地上爬起来，捂着脖子干咳了几声，我问他道:“你没事吧？”

成昆摇摇头道:“没事！”

我松开了张洋，让他在床上做好，质问他道:“你这是干什么？”

他道:“我只是忽然看到陌生人受惊了，自然反抗而已，你们是什么人？”

我道:“我们是凶案调查部门的，来问你点情况。”

他一脸惊讶地道:“凶案调查？和我有什么关系，问我干嘛？”

我呵斥他道:“别装蒜，十五年前的榔头连环杀人案，和你有没有关系？你是不是凶手？”

我一边问一边紧盯着他的反应，只见他面露惊慌地叫道:“什么？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和我有什么关系？我什么都不知道！”

这时成昆的电话忽然响了，成昆接了电话后，吃惊地连续啊了几声，等他放下电话，冲我努了努嘴，示意我出去。

我松开了张洋，和成昆一起走到外面，成昆小声对我道:“刚刚得到消息，张汉盛十五分钟前到警局自首，说自己就是当年连环杀人案的凶手，也是杀害吴美君的凶手，而且，他的指纹比对结果也出来了，和凶案现场玻璃杯上的指纹一样，另外，在货车的监控录像上，也找到了他去吴美君家的录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