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
曹军围城十余日,每日攻城,袁军死守城墙,两军于城壁之下厮杀,以防曹军挖掘城墙破城而入。
虽城内兵力不过五千,但幸得审配指统帅,曹军屡战皆无功而返,一番厮杀下来,曹军士气反倒动摇起来。
如今刘坚大军抵临冀州,曹操亲自迎击,督战之职落到曹仁手上。
如此一系列变更,攻城曹军士气大为动摇,已经连续数日未见其攻打城墙,反倒叫城里的袁军得以喘息。
但这也不是什么长久之计,曹军军粮充足,不惧久战。
反倒是袁尚大敌当前独断出征,将粮草带走大半,只留不到四成粮草供守城军士消耗。
可偏偏城中不止有士兵,邺城可是大城,袁绍治时,八方百姓慕名而来,聚集人口众多,好不繁华。
如今曹军势如闪电,城中老弱根本来不及转移,只能留在城中空耗存粮。
“城中粮草尚可坚守半月,若半月不得外援,只怕我邺城之中便要食人羹了。”
“我知晓了。”
伸手示意士兵退下,审配长叹口气仰头看着立在高台上的袁绍与逄纪灵位,袁公死不过一年,冀州家业便如此分崩离析,还真是如梦似幻。
“曹军恐怕也是如此打算,待我军军粮耗尽,不费吹灰之力便可破城拔寨。”
“元图,你我也有走眼的时候啊。”
小心将牌位上的灰尘擦去,审配长叹口气,将抹布放下。
“袁尚竖子,昏庸无知,今大敌临前却刀兵于兄弟而露其背于曹贼,庸夫!庸夫也!”
遥想当初,官渡一战自己两子皆为曹操所掳走,百官皆以为他审配会反叛投曹操,只逄纪坦然,笑对袁绍言,自己绝不可叛。
遥想当初侧殿之内,自己也是跪于此地,身前两牌位也正是袁公与逄元图所做。
“我与正南往昔皆为私怨,今乃国之重也,岂能忘国而为家,因私而忘大道也?”
转身搀起审配,逄纪大笑道。
“我逄纪虽非善辈良人,然也知轻重,正南乃我冀州之砥柱,我又岂会忘国为家?”
袁绍听言罢,起身上前亲自扶住二人肩头大笑,随即以逄纪公私分明大赏,而审配继留重任,不得丝毫怀疑。
见袁绍笑,逄纪随之而笑,审配亦笑,三人搭肩环抱。
不觉之间,便使审配泪落。
今日回想,那笑声仍于耳畔环绕,久久不愿消散。
曹操遣来监督攻城的曹仁哪是能打持久战的料,曹军将周边城县都纳入囊肿,唯独邺城久攻不下,城中守军区区五千,而他曹仁光是带回增援的兵马就足足一万,更不用提原本就负责围城的许褚部队一万五千。
许褚自然按照曹操的指示围而不攻,但曹仁可不管三七二十,现在他是主帅,就要听他的令。
停止攻城的曹军终于又开始有了动作。
曹仁掘土推进欲以地道攻城,其掘出的土则高垒箭楼,每日向城中射箭。
审配熟读墨子守城之术,以飞石车大破箭台,曹军高台跌落,摔伤摔死数十人。
而后审配又与土中置翁缸以观地动之音。
曹军掘进,袁军听翁声而动,待曹军掘通地道,一时间洞口浓烟滚滚,将曹军尽数熏死于洞中。
曹仁大怒,又以楼车、云梯攻邺城高墙。
审配以城头大弩击楼车、云梯之轮,弩矢正中轮轴,使楼车等械难以动弹,攻城曹军于飞矢之下死伤百余败回营地。
如此又厮杀数日,曹军仍不得近邺城寸步。
但邺城之中军粮所剩亦无多,曹军突然发动猛攻使袁军胆怯者心中忐忑不安,生怕城破之时落得徐州下场。
而作为审配的部将,冯礼对城中军粮存量与箭矢储备自然有所了解。
在冯礼看来,曹军久不退散,而邺城军械早已所剩无几,与其如此等着曹操破城之日屠杀城中生灵,不如开城主动投降。
以审配坚守至今而言,曹操必然会重用审配,反倒还会加官进爵。
既保住了城中百姓,又名利双收,这何乐而不为?
但冯礼的建议字字都踩在审配的禁区,袁绍死不过一年之余,逄纪尸骨未寒,他审配岂能投降于贼人?
他审配今生只袁氏一主,岂能苟且而作百家犬也?
不出所料,提出此意的冯礼被审配大骂一通,随即轰出殿去。
但冯礼岂能如此作罢,事关性命,冯礼怎会看审配这已经注定死于此地之人的脸色。
于是便秘密联络城外曹军商议投诚之事。
待一切谈妥,冯礼深夜于开小门放曹军入城。
三百余曹军步军刹那间涌入。
而审配早已注意到冯礼动作,于是曹军一涌入便听闻巨响,小门已经为审配用大石堵死。
随即便有大批袁军四面涌出,以步槊平推将曹军尽数刺死在小门。
曹仁气的恨不得上城手撕了审配,但也只能望着邺城的高墙无能为力。
又过数日,邺城之围持续一月之久,如今已是五月,气温日高,眼看军士将无力久战。
于是曹仁下令凿河道引漳水灌入,将邺城团团唯在其中使其隔绝于外界。
而这一灌注反倒使已经清理完河道的刘坚水师有了用武之处。
在纪灵与郭汜统领下,刘坚水师趁势突入。
虽然水师的兵力根本不足以帮助邺城脱困,但本着恶心曹军的目的。
刘坚水军的小船在轻型战舰的掩护下往邺城一侧丢了不少的物资与粮草然后在曹军的箭雨之下溜之大吉。
“继续围城!”
被刘坚水军气的差点一口血喷出来,曹仁将手中马槊狠狠丢向扬长而去的水师战舰,随即回头大胜吼喝。
“我誓要取他审配小儿项上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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