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变故

莫忡笑了笑，道：“既然张理事开口，我自然没有意见。”

以他行医多年的经验，自然知道张雷的病情不可能再有第三种治疗方法。

也就是说无论楚正怎样检查，也不过是走他的老路而已。

张南雁在一旁给楚正打气道：“楚大哥，加油啊。”

说实话她不太喜欢看不起楚正的陈启，甚至她还感觉莫忡在说话的时候，隐隐有种高高在上的感觉。

楚正感觉自己现在在张南雁眼里就是一个准备上考场的学生，对此他只能无奈的点点头，走到张雷身边的另外一个沙发前坐了下来。

“小友，可以开始了吗？”

张雷给了楚正一个鼓励的眼神，随后率先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他的意思很明显，就算楚正最后的诊断结果以及治疗方法，与莫忡完全相同也没有关系。毕竟在他病情已经明朗的情况下，这不能说明楚正没有真材实料。

就算楚正真的无法像莫忡那样保证有很大几率可以只好张雷的病，张雷也不会责怪这个将来依然很有前途的年轻人。

“可以。”

楚正微微点头，将手指搭在了张雷的手腕上。

陈启轻哼一声，道：“装模作样。”

虽然他有时候也会表现的很膨胀，但是他是有自知之明的，知道自己做不了的事情就不能强出头。

因此在看到楚正明知道他师傅已经给出了治疗方法以后，还要再次确认一下张雷的身体状况，陈启才会如此生气。

楚正的把脉手法与莫忡没有差别，只是他把脉的时间很短，在这个过程中也没有向张雷询问一些关键的问题。

“小友，这样就可以了吗？”

张雷对楚正如此迅速的诊断感到有些惊讶。

“恩，可以了。”

楚正学的并不是正统医术，如果不是让别人起疑心，他只需要很短的时间就能完全了解张雷的身体状况。

“果然什么都不懂。”

陈启见状更是随意的嘲讽起了楚正。

站在一旁的张南雁看不下去了，她十分不满的问道：“喂，你为什么总跟楚大哥过不去啊？”

对待其他的事情她可以保持冷静，可是牵扯到自己救命恩人的楚正就不行。

不知道是不是陈启不敢得罪张南雁这个张家大小姐，还是说他不擅长和异性交谈，他眼神有些躲闪的说：“南雁小姐，我叫陈启，其实我不是故意针对你的朋友。”

张南雁有些不满的说：“我知道你的名字，可是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南雁小姐有所不知，我们中医把脉向来要确认两只手的脉象，这样才能完全确认内脏的情况。像他这样的做法完全就是不正确的，万一发生误诊就会影响患者后续的治疗，严重的还可能危及生命。”

“就算事情真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可是你怎么就能确定楚大哥没有真才实学呢？你这是不懂得变通！”

陈启有些害羞的扭过头，说：“南雁小姐如果觉得我说的不对，就静待结果吧。”

“好，那我们就看谁说的对。”

张南雁和陈启谁都说服不了谁，只好等待最后的结果。

苏信见其他人都没有开口的打算，于是便向楚正询问道：“楚正小友，老雷的情况如何？”

“张前辈的病情的确是以前的旧伤引发的，一开始应该只是偶尔咳嗽，后来会逐渐发展到胸闷、四肢乏力，最后则是丹田附近会经常感到刺痛。”

张雷问道：“小友说的不错，不知你可有医治之法？”

莫忡听了楚正的话也是微微点头，看来这个年轻人的确是懂医术的。

楚正回答道：“我的建议和莫神医一样，既然张前辈现在无法突破到丹劲境界，那就只有内外结合这一种治疗方法了。”

“切，这说了和没说一样啊。”

陈启本以为楚正会有什么高论，现在看来他还是高估楚正了。

莫忡拱手道：“小友见识果然不凡。”

楚正没有任何表示，他对这种自诩神医的人并不感兴趣。

张雷又问道：“那接下来的治疗，小友可有把握？”

楚正十分自然的推荐道：“我觉得以莫神医的医术应该可以胜任，等下我旁观即可。”

“小友过奖了，如果小友能够专研医术的话，将来肯定会有一番成就的。”

莫忡这番话表面上听起来是和楚正客套，实际上他的意思就是楚正现在的医术和他比起来还差得远。

楚正的决定让张泰宏感动很满意，本来他为楚正会仗着是自己侄女的救命恩人以及老爷子的看中，不懂装懂的干扰莫忡接下来的对老爷子的治疗，然而他没想到楚正居然会主动把治疗的机会让给莫忡。

不过话又说回来，就算楚正要帮张雷治疗，张泰宏肯定也是不能轻易答应的。

就连莫忡都不能完全保证能够成功，张泰宏为什么要将父亲的命，交到楚正这个看起来根本就不是医生的毛头小子手里？

“莫神医，那接下来就仰仗你了。”

既然楚正都这么说了，那么张雷只能将自己的性命都交到莫忡手里。

莫忡保证道：“张理事放心，我一定尽力而为。”

于是接下来除了闲杂人等以外，其余的人都来到了张雷的卧室。

很快，被洪铁新派去采购药材的佣人就回来了。

莫忡之前写的两张药方，一副是外用，一副是内服。

陈启在莫忡的指导下，先是将那副外用的药膏制作完成，然后才开始熬制另外一副内服汤药。

尽管最后的成品是散发着难闻气味，类似于蛋黄酱的黑色粘稠物，可是这服药却是提升张雷治疗成功率的重要辅助物品。

随后，陈启在洪铁新的帮助下，将药膏均匀的涂抹在张雷的上半身。

等到药膏开始凝固，张雷感觉身体开始发热的时候，莫忡便让他喝下了那碗熬制成功的汤药。

最后，莫忡取出包里的银针，飞快的刺入莫忡身上各处穴位。

同时每留下一根针，莫忡还会用自己的手指震动针体，最后轻轻一弹针尾使其停留在穴位上。

“怎么样，这样的手法你能一气呵成吗？”

陈启一脸得意的看着楚正。

楚正淡淡道：“差不多吧。”

“什么叫差不多？不能就是不能，就知道嘴硬。”

陈启本想继续挖苦，可是看到张南雁不善的眼神，便立刻打消了这个想法。

张南雁问道：“楚大哥，莫神医的手法真的很厉害吗？”

楚正解释道：“刺、颤、弹都是运针手法的一种，只不过越是经验丰富的中医，施展起来就越是熟练。不过光是会运针还不行，如果没有那两种药的帮助，莫忡是不敢轻易下针的。”

“哦，是这样啊。”

张南雁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没过多久，莫忡就做完了所有的准备工作，他接过陈启递来的毛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道：“张理事，我已经最大程度的提升你体内气的含量，接下来就要靠你自己了。”

“多谢莫神医。”

无论是针灸还是药物都只是起到辅助作用而已，张雷知道自己也该和这陈年旧伤做了了断了。

于是在众人或担心或期待的目光中，张雷开始调动体内真气拓展起经脉，以及消磨着被逼至一处的淤血。

这个一个漫长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张雷会感到越来越虚弱，也会越来越痛苦。可是一旦他成功了，那么他将来便不会再受到病痛的折磨。

看着张雷越来越苍白的脸色，张泰宏帮他擦掉额头上的汗水以后，忍不住问道：“莫神医，大概还要多长时间？我怎么感觉父亲的情况一直没有好转。”

莫忡当然也时刻关注着张雷的情况，他想了想，道：“张先生稍安勿躁，张理事被暗伤困扰数十年之久，短时间内肯定是无法将淤血清除干净的。”

“原来是这样。”

张泰宏将信将疑的点了点头。

“怪了，正常来说淤血应该已经清除了才对。”

莫忡表面上很淡定，实际上他也拿不准张雷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

“楚大哥，你为什么叹气啊？”

张南雁当然也很担心张雷的安危，不过她还是看到楚正突然叹了口气。

“我只是感叹有人学艺不精而已。”

“学艺不精？”

张南雁有些疑惑的看着楚正。

就在这时，意外发生了。

原本躺在床上的张雷，突然忍不住翻身朝地上吐一口红黑色的血，就连插在他身上的银针也掉落了不少。

紧接着，张雷的脸色开始变得青紫，就好像他是被一双手扼住了咽喉一样。

“莫神医，我父亲怎么会这样？”

这个突破情况让张泰宏惊出了一身冷汗。

没想到会发生这种情况的莫忡根本来不及回答张泰宏的问题，好不容易运针暂时疏通了张雷的气脉，让他的脸色缓和了一些，莫忡一脸凝重的对张泰宏说：“张先生，没想到张理事的暗伤如此严重，恐怕我之前做的准备以及张理事自身的真气还不足以将他的伤势彻底化解。如今张理事气血不足，他的经脉已经开始遭到反噬了。”

“什么？”

莫忡此言一出，张家众人的心顿时悬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