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凌睿故意露出一副惊讶的表情，问道：“是吗？那我岂不是要赶紧把它买下来才行？”

“哈哈，我就知道小兄弟你是一个会把握机会的人。”油头老板搓了搓双手，道：“既然我们这么有缘，那我干脆给你一个最低价吧。”

黄凌睿饶有兴致的问道：“哦？多少钱？”

油头老板伸出五根手指，道：“这个价。”

“五十？”

听到黄凌睿说出的价钱，油头老板差点闪了腰：“小兄弟真会开玩笑，我说的是五万。”

“嘶……”黄凌睿挑了一下眉毛，道：“老板，你这价格有点贵了吧？”

油头老板当然知道黄凌睿不会轻易掏钱，于是他就用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对黄凌睿展开了猛攻：“小兄弟，这个价格已经很低了，连我都只有一个品相这么好的花瓶。如果不是我觉得咱俩有缘的话，我是不会忍痛割爱的。实在不行你可以其他地方问问，像我这种品相的花瓶要多少钱。”

其实油头老板真的不担心黄凌睿去货比三家，因为先不说其他人那里肯定没有类似的花瓶，他们一起在这里做生意早就事先通过气了，绝对不会出现那种谁把谁出卖了的情况，所以油头老板可以肯定黄凌睿最后还是会回来的。

“这样啊。”

黄凌睿露出了一副沉思的表情。

油头老板没有打扰黄凌睿，当他看到黄凌睿脸上的表情就知道这单生意要成了。对普通人来说五万块钱可能是一笔巨款，可是对黄凌睿这种阔少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也就过了十秒钟左右，黄凌睿突然道：“好了，我决定了。”

“小兄弟够爽快。”油头老板笑着问道：“我这还有包装服务，小兄弟需不需要礼盒装起来？到时候无论是送朋友还是送长辈绝对都倍有面子。”

黄凌睿摆摆手，道：“不，老板我想你误会了，其实我并不打算买这个花瓶。”

“什么？”油头老板差点以为自己出现幻听了，于是他立刻向黄凌睿询问道：“小兄弟，你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这谈的好好的，怎么就突然反悔了呢？”

黄凌睿露出一副失望的表情，道：“老板，虽然做生意不能太讲诚信，不然很有可能会赔到破产，但是你也不能以次充好欺骗消费者吧？还是你觉得我长得像冤大头？”

听到黄凌睿说的话，楚正嘴角露出了一抹微笑，他就知道黄凌睿不会被这个老板骗到。谁说富二代就是人傻钱多？他们接受的教育可比绝大多数普通人好多了，而且眼界也比普通人要更加宽广。

“小兄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个时候油头老板已经察觉到情况似乎有些不对劲了，而他对黄凌睿的态度也不再向之前那样热情了。

“你刚才说这花瓶值五万块钱？”黄凌睿不屑地笑了一声，道：“我觉得它就值五十块钱，即便如此你还有得赚。”

“小兄弟，你可以不买我的花瓶。可是你说它只值五十块钱，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如果不是黄凌睿看起来不好惹，而且他身边还有一个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话的楚正，油头老板早就将他们赶走了。

“过分？”黄凌睿摇摇头，道：“我觉得一定也不过分，你口口声声说这个花瓶有上百年的历史，可是先不说它是经历了什么意外才没有和其他花瓶一样盖印上交，单是你这釉面就不行了，该均匀的地方不均匀，甚至连一点气泡也没有。”

听到黄凌睿如此专业的解释，油头老板根本想不出任何反驳的话。

见此情景，黄凌睿更是用食指轻轻弹了一下花瓶：“听到了吗？声音这么难听，绝对是用胶粘起来的，里面能有一片真的花瓶碎片就已经很不错了。怎么样，还要我再继续说下去吗？”

事到如今，油头老板终于知道了自己遇到的并不是一只肥羊。随后他强行挤出一丝笑容，对黄凌睿说：“小兄弟，怪我有眼不识泰山，没想到你年纪轻轻居然懂得这么多。”

黄凌睿一脸得意的说：“老板，我是很有钱，可是这不代表你可以随便坑我的钱。”

“小兄弟说的对，其实我这就是小本生意，平时赚点小钱来养家糊口。今天的事的确是我不对，希望你不要见怪。”

自己的把戏都被黄凌睿看穿了，油头老板自然不是再嘴硬。说实话现在他心里十分忐忑，万一黄凌睿把这件事到处宣传，恐怕好长一段时间他都办法在这里做生意了。

“小本生意？老板，我觉得你这生意一点也不小啊。”黄凌睿笑了笑，道：“一开口就是五万块钱，只要卖出一件东西就够你很长一段时间的开销了吧？”

黄凌睿早就听说古玩行业的水很深，当他亲身体验了一下才知道这种说法果然名不虚传。一个假花瓶就能卖这么多钱，要是字画什么的价钱岂不是还要往上翻个几十倍甚至上百倍？

“小兄弟说笑了，其实我也是一个很有原则的人。”油头老板指了指桌子上那一堆古代钱币，道：“小兄弟要是有看得上眼的可以拿几枚回去玩玩，我保证都是真品。”

“真品？”黄凌睿拿起一枚铜钱看了看，然后又将它放回了桌子上：“看上去的确像那么回事，不过这种几块钱的东西我可没什么兴趣。”

油头老板尴尬的笑了笑，其实他最清楚这些古代钱币的价值了。尽管它们都是真的，可是却没有太大的收藏价值，卖出一枚的价格要比进货的价格多出十几倍。

“好了，该说的我也说的差不多了。老板，谢谢你陪我聊了这么长时间，这里果然很有意思。”

黄凌睿对油头老板笑了笑，打算离开他的摊位去别的地方转转。

看到黄凌睿打算离开，油头老板立刻叫住了他：“小兄弟请留步。”

黄凌睿眉头一皱，问道：“还有事？”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刚才的事，小兄弟你能不能……”

油头老板只是讪讪的笑了笑并没有把话说完，毕竟周围还有不少路人，他担心自己的话被有心人听了去，那样的话他今天可就要提前收摊了。

黄凌睿大概能猜到油头老板的意思，他随意的挥了挥手，道：“放心吧，我对你的事不感兴趣。”

“谢谢小兄弟。”

油头老板知道像黄凌睿这样的人一般是不会食言的，再说以他的处境根本就没有跟黄凌睿讨价还价的资格。

走出一段距离以后，黄凌睿一脸得意的对楚正说：“楚兄弟，我刚才的表现如何？”

“你不是说你对古玩行业没什么了解吗？刚才我看你说的头头是道，根本就不用我在旁边压阵啊。”

其实楚正被部队里的一位老领导看中拉去参军以前，他几乎已经见识过了这个社会不为人知的方方面面。很多时候为了打探消息或者是赚钱，他都会用易容术装成各种各样的人，其中就有古董商人。

说起这位老领导，楚正还是很感谢他能给自己一个体验军队生活的机会，而多年军旅生涯则对楚正的性格产生了很大的正面影响。

可惜这位老领导后来因为癌症去世了，不是所有的千里马都能遇到伯乐，他的去世也让楚正失去了一位可敬的长辈。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尽管楚正口口声声说自己对古玩行业了解的不深，可那也只是相比权威专家来说的，很多古玩店或者当铺老板的眼力也不见得一定比楚正强。这就意味着当楚正第一眼看到油头老板摊位上那个花瓶的时候，他就已经确定那东西是个假货了。

至于油头老板摊位上除了那些古代钱币以外还有没有真货？楚正发现的确还是有几件真货的，不过价值并不是太高，而且油头老板肯定也不会轻易让人捡漏的。

黄凌睿眨了一下眼睛，道：“楚兄弟，实话跟你说我刚才是诈那个老板的。”

楚正饶有兴致的问道：“诈他？什么意思？”

“其实我刚才说的那些话都是从别人那里听说的，只要感觉东西不对就照着对应的套路挑刺就可以，如果东西是假的老板自然就撑不住了。”

黄凌睿当然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将眼力练到十分出色的程度，仅仅是古玩行业的浅显知识就够他学好几年的，可是生搬硬套的话对黄凌睿来说学起来并不困难。

“这样说来要是那个老板能再坚持一会，你可能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黄凌睿很大方的承认道：“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说到底还是油头老板的专业素质不行，不然黄凌睿最后说不定真的会被他给“忽悠”了。

“那些古代钱币呢？我看你的判断就没有什么问题。”

黄凌睿笑了笑，道：“楚兄弟，我又不是一个人傻钱多的富二代，这种小东西我还是一眼就能看出来是不是真的。况且他们要是连铜钱都卖的那么贵，恐怕随便一个人都知道有问题了。”

“不错。”楚正听完黄凌睿的叙述以后，脸上露出了一副满意的表情，道：“没想到你成长的速度这么快，果然不愧是见惯了大场面的名门子弟。”

“过奖了，其实我在看人识物方面还是有些心得的。”说到这里，黄凌睿似乎感觉哪里有些不对，“楚兄弟，你之前不是说对古玩行业了解的不深吗？可是我感觉你好像只是在跟我客套一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