觞人传

《觞人传》

第四章 龍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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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终有一天,我会驾驭它的。”萧道成自信地说,他的眼中闪烁着光芒,不知道为什么,他一看见龍牙就会莫名的兴奋。

“嗯,这样才不愧是我萧家之子。”萧承之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赞许道。

然而,萧承之的眼中隐藏着一丝让人难以觉察的畏惧。早些年,他也曾看过别人用这龍牙,那人是家里的一个门客,对于习武方面很有研究,连自己的父亲都要敬他几分。当时家里人奉他为上宾,在练武场的时候,他无意间看见了龍牙,他提出要用它来练练手,但父亲坚决不让,门客再三要求,父亲才勉强同意让他用几分钟。

然而门客一接触到龍牙噬魂枪就感觉无力,浑身冷汗止都止不住。他勉强握住龍牙挥舞了几下便瘫在地上,被人扶回房间去后,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从此那个门客再也没到过家里来。听萧承之的父亲说,那是不详之枪,运用得好,可守家国太平,如果使用不当,则会被它吞了魂魄,整个人都会没力气。

父亲的话,萧承之牢记在心里,将近二三十年,他都没有去碰那龍牙一下,那枪似乎真的如它的名字一般能够噬魂夺魄。

他甚至叫人用一块很厚的布把它包起来,搬到那个房间里去,只是在它落灰的时候,会找人定期擦擦那块布。

至于为什么打算让儿子以后用那杆枪,是因为那枪与萧道成有着不解之缘……

元嘉四年,萧府。

灯火通明,竹笼高升,一片朱红之景!这是萧承之为三子萧道成设下的大宴。

宴请各位父老乡亲,凡是与萧家有过来往的,均为上宾。

两位小童站在萧府门口接待宾客,府内搭了一个戏台子,正演得欢!萧承之正与儿子玩耍。这场宴席是萧承之的三子萧道成的满月宴。

萧道成有两个哥哥,大哥叫萧道度,二哥叫萧道生。

不一会儿,萧承之带着儿子萧道成出来了。

萧承之站在厅堂前,朗声道:“各位,今日是吾儿萧道成的百日宴,请各位吃好喝好!”

萧道度和萧道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们只知道今天的人比以往多很多,家里也多了许多好玩的。他们俩在一起互相打闹着。

众宾客说:“恭贺萧将军喜得三子!”

萧承之说:“一会儿吾儿有个抓阄仪式(古代风俗:婴儿满月时进行抓阄仪式,据说可知长大后位居什么职业。俗称抓周。),请各位共观吾儿抓阄。”

“那是,我们都想知道萧家会出现一名文臣还是武将。”其中一个宾客说道。

“无论文臣还是武将,都是为我朝廷效力,都是为我大宋王朝效力”其中一个年迈的老人说道,看样子他在这里很有威望。

“王老所言极是。”一些人附和道。

片刻之后,宴席撤去,仆人们在周围铺上近百种物件:枪,书,笔,字画等。琳琅满目,应接不暇。

萧道成趴在正中央,他坐在地上,也不嫌脏,双手不住地拍着,咧开嘴笑。

人们静静地等待着,只见萧道成手脚并用,缓缓向一个方向爬去,起先人们以为他是要去拿书,结果,萧道成却越过书本,去拿墙角中那件神圣的兵器:龍牙!

萧承之暗道一声:“坏了!”

原来,今日大摆宴席,萧承之忙得不可开交,他把家中器物重新布置了一遍,却单单忘记了这龍牙,他令仆人把它拿出来后就去忙别的事了。

龍牙矗立在那里,宛若一条真龙。萧道成慢慢向它爬去,他才刚刚学会爬,姿势很笨拙,但没有人去阻止他,大家只是静静地看着,看着他是否真的要去拿那龍牙。

终于,萧道成爬到了它的面前,它身上缠着一块厚厚的布,小小的萧道握不住它,只能用它的小手不停地去拍。

他选中了它。

一时间,大家都安静了下来,几秒钟后,其中一个宾客大声说道:“看!我说吧,武将!是武将!”

大家都望着那个突兀的人,被萧承之请来的人大多都知道这龍牙被布包着的原因,他们大呼:“祝我大宋喜得良将,祝萧将军喜得贵子!”

萧道成不知发生了什么,呆呆地趴在那里,母亲走了过来,抱起萧道成,回房了。

萧承之厅堂之中满座的高宾,叹道:“真不知是福是祸呢!”

萧道度和萧道生正玩得高兴呢,忽然看见所有的人都站起来高呼,他们也兴奋极了,拍着手也跟着呜哩哇啦乱叫一气,渲染气氛。

萧承之不知如何是好,他走出大门,若有所思……

听父亲说,魂器是会选主人的,如果使用者不是武器选中的人,则使用它便需要消耗精魂。而武器的使用威力也会大打折扣。

萧道成选了龍牙,决非偶然。小孩子不可能放着周围上百件新鲜事物不去挑选而去单单地看一块布。那么龍牙为什么会选中萧道成呢?

萧承之百思不得其解。

直到现在,他才知晓龍牙选中萧道成的原因。

萧道成天生就有些懦弱,在两个哥哥都同别人出去玩时,他一个人不敢出去与别人交朋友,他只能一个人待在家里,他想找仆人和他玩,可大家都很忙,根本没有人愿意陪他玩,即使他是家里的三少爷。

他就只能一个人到自己的房间,抱着一堆玩物一个人玩。直到那个女孩的出现,他才开始走出院子,慢慢变得和别人一样。如果说他有什么要守护的人的话,那除了家人,就只能是那个女孩了。

正因为从小只有一个人的陪伴,所以才会更加珍惜,即使从未拥有过,也很害怕失去,所以会加倍努力,拼命珍惜。

“为了那个女孩,他可能真的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吧……”萧承之这样想着,“杀人,那只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

萧承之笑了笑,提起杀人,他的内心竟然毫无波澜,那种神情,就像是捏死一直蚂蚁那样轻松。他再次捏了捏身边儿子的肩,转身走出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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