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道成惊奇地看着莫雨，黑黑的眼眸里终于有了一丝悸动。莫雨撅起了嘴巴，小声嘟囔道：

“笨牛，蠢牛！小气鬼！”

小女孩用她那双漂亮的眼睛看着萧道成，像一只小猫一样，瞪大了瞳孔，想要把他的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节都看仔细。

莫雨脸红了，她转身要走，手却被萧道成抓住了，她象征性地挣了挣（挣脱），但萧道成死死地拽住她不让她走，莫雨有些生气了，她用力地挣扎，可就是挣不开。

“你到底要干嘛？”莫雨皱起了眉头。

萧道成气喘如牛，他深情地看着莫雨，莫雨见他这个样子，离得远了点，她狐疑地问：

“你……你想干嘛？”

萧道成不回答她，他对着莫雨咽了口口水，然后张开嘴巴，欲言又止。

莫雨真的急了，她有些害怕萧道成这个样子，她双手抱在胸前，大声说道：

“萧道成，你倒底想干吗？你……你别过来啊！”

萧道成这时才好不容易开口说道：

“我……莫雨，我很在乎你，所以别离开，好吗？”

“啊？所以你抓住我就是为了说这个？”莫雨问道，她有点不太相信，因为萧道成刚刚的样子实在是太奇怪了，让人不由自主地就想到了那个……

“我知道我没有用啊，我也知道我自己很懦弱啊，我被别人嘲笑，都没有人和我玩。只有你愿意和我玩……所以，别离开好不好？我什么也没有啊，我只有你了啊。”萧道成没有理会她的话，仍自顾自地说下去，看样子这些话他憋在心里很久了。

“你没有用，你什么都没有，那你有我又有什么用？而且……你又怎么能够确定你有我！”莫雨把话撂下，她有些受不了萧道成了，太奇怪了，她觉得她和萧道成都太奇怪了，明明……明明她只是和萧道成一起玩，可他却把自己当成了他所拥有的东西。

自己怎么会是东西？哦，不对，自己不是个东西……也不对，总之，萧道成不能这样看她。

莫雨这样想着，她鼓起腮帮子，瞪大了眼，说：

“我不认为你有我！”

说完这句话，她就红着脸一个人跑了，也不知是不是气的。

小溪旁，只剩下萧道成站在那里，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坐下来，有些懊悔自己刚才说的话了，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他绝对不会说出那句话，那样他就能继续和莫雨保持关系，就能继续和莫雨一起玩了。

可是现在后悔也晚了啊！莫雨已经走了……她不是说她现在会在的吗？这句话是骗我的吗？

萧道成这样想着，他的心里有块石头，在那里一直膈应着他，堵得他难受，可是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让自己不难受。

莫雨说得对啊，我什么都没有，我还没用，那我有她又有什么用呢？那我怎么配拥有她呢？

萧道成侧躺下来，他很难受，有些冷，所以他把身体蜷缩成一团，看起来像一个肉球一样。真没用啊，自己什么也做不到，什么也做不了。

萧道成就那样躺着，很久很久，他忘记了时间，在那种极度安静的情况下，他居然睡着了。

……

有一只猫慢慢向萧道成走来，它走到萧道成面前，用毛茸茸的尾巴不停地蹭着萧道成，他下意识地拨开猫尾巴，可过了一会儿那猫又把尾巴凑过来了，不仅如此，还时不时地朝着萧道成叫。

萧道成想把那猫赶走，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动不了了，耳边传来一些声音：

“……”

大点声，再大点声！我听不见！萧道成想要呐喊，可喉咙里不知道有什么东西堵住了，无论他再怎么用力，就是喊不出声音来。

“道成，道成？”这次的声音听见了，一切事物都变得明朗了起来，萧道成打了一个激灵，睁开了眼睛，原来，是梦啊！

萧道成揉了揉眼睛，他刚刚醒来，发现自己还躺在小溪边，不知道过去多久了，天都黑了。

“道成？道成你醒了？”萧道成闻声看去，发现那竟然是莫雨，她一直摇晃着自己的身体。好像自己刚才听见的声音就是莫雨的。

萧道成急忙问道：

“莫雨你怎么来了？”莫雨的眼睛都红了，她用力地打萧道成：

“笨蛋，蠢牛！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我过来的时候就看见你躺在这里，怎么叫都叫不醒，我还以为你死了！”

萧道成就那样一直让她打着，他还没有完全晃过神来。

“我走了你就不会追上去哄哄我吗？我说的是气话啊！笨蛋！你什么也不知道，什么都不懂，你对我又不是特别好，我家里提亲的人多了去了，可是我还是每天都和你在一起，我为什么这么做，你不知道吗？”莫雨哽咽道，她哭了，这个平时不可一世的丫头终于透露出了她脆弱的一面。

莫雨撇开萧道成后，就开始后悔了，她回到家里，思前想后，越想越觉得自己有些错了，可是父亲把她锁在家里，不让她出来，她就只好等到天黑，然后趁他们不注意，翻墙跑出来了，结果一到这里，就看见萧道成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萧道成木讷了，“你看你，又不知道该怎么做了。”莫雨嘟囔道，她的眼圈红红的，可眼神始终都没有离开过萧道成。

“我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对不对，但现在，我想这么做！”萧道成一咬牙，伸过手来把莫雨抱在怀里，刚刚还在打他的莫雨在他的怀里忽然变得十分听话，小鸟依人的样子。

莫雨没有反抗，她只是有些惊奇萧道成为何会变得如此强硬，她躺在他的怀里，听着他的呼吸，一起一伏。声音从胸腔里传来：

“我错了，我下次再也不说那种话了！”

莫雨听后，脸红了，她说道：“什么话说错了？你就是我的，我才不管你怎么样呢，反正你就是我的！从前是，现在也是！我不管你以后怎么样，反正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摊上我，你这辈子倒大霉了！”

萧道成没有说话，他只是把莫雨抱得更紧，生怕下一刻会失去她。

夜晚，溪水荡漾，水面上倒映着星辰，少年紧抱着女孩，看着水中的星辰，心中的石头瞬然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