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立刻接住她,怕她脑袋再摔在石子路上。
我抱着苏晴,浑身血液发凉。
麻木的拿出手机,拨打120,就这么坐在地上,抱着浑身是血的苏晴。
身后,苏青瑜上前来,伸手想要拉起我,“地上凉,你先起来。”
“不,不用动她,等医生来了再说……”
我有些茫然,脑子也有些乱。
我抬起头,惶然的看着苏青瑜,“她、她为什么要从楼上跳下来?”
苏青瑜微微皱眉,道:“晴晴最近情绪一直不稳定,刚刚和她提起你,她情绪又上来,给你添麻烦了。”
“是吗?”
我认识的苏晴确实狠,对别人狠,对自己也是。
可我不觉得她是会从二楼跳下去的人。
这和割腕不一样。
即使真正想死的人,割腕自杀的成功率也并不大,何况,苏晴不会想死。
真正想死的人,也绝不会从二楼跳下去。
要说她单单只是为了自残,付出的代价也太大了些。
二楼是不会死,但致残的可能性极高。
她那样骄傲的一个人,会允许自己变成一个肢体残缺的人吗?
我不信。
可是……
我回头,看着苏青瑜,只看了一秒,就低下头去,安静的抱着苏晴,等着医生到来。
因为苏家地处郊区,医生来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快半小时。
地上的鲜血都凝固成了暗黑色的一片。
医生要求有家属跟随,我看了一眼坐在轮椅上的苏青瑜,摇头道:“哥哥你在家里等着吧,有什么情况我联系你,要是……有什么的话,你再让邵之送你过来。”
他大概也知道自己行动不方便,暂时不好跟着过去,就点了点头。
我上了救护车,看着医生给苏晴插上了氧气管,又接了心电监护仪,看到上面跳动的频率,我这才松了口气。
“医生,她……还好吗?”
“生命体征暂时平稳,应该是失血过多导致的昏迷。”
听到生命体征暂时平稳的时候,我心里终于松了口气。
不为别的,为这条人命,也为了……苏青瑜。
如果苏晴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即使苏青瑜是她的哥哥,可毕竟两个人不是亲兄妹。
当时又只有他们两个人。
我尚且心存疑虑,何况外人?
有些事,想要瞒,是瞒不住的。
我只觉得商会里栾赢尔的事一团乱麻,这边苏家又频频出事,好像所有的事,都是围绕着我身边的人来的一样。
难道沈子宴说的是真的?
可我离开京州,又能回到哪里?
如果我是灾难本身,那我到了哪里,就只会给哪里带来灾难。
救护车一阵阵的呜鸣声传入我的耳畔。
上一次面临这样的场景,好像还是苏晴派人去制造车祸,没想到乔茹替我挡下了。
这一次,却是我送苏晴去医院。
真是造化弄人。
我浑浑噩噩的跟着救护车到了医院,下了车,看着她进了手术室。
两个多小时后,手术才结束。
医生摘下口罩,朝我露出一个疲惫的笑容,“患者脑后失血过多,不过幸运的是,没有颅内出血,也没有伤及大脑,只要醒来好好调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谢谢您,辛苦了。”
我送走医生,等到护士把苏晴送到病房,这才进了病房,看着苏晴,给苏青瑜打了个电话。
“哥哥,苏晴已经做完手术了,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你还来医院吗?”
“嗯,我想去看看她。”
“好,那让邵之送你来,路上注意安全。”
“我知道,麻烦你了。”
“哥哥跟我客气什么?”我勉强笑了一下,挂断电话。
我走到苏晴床边坐下,叹了口气,“你到底要做什么?在江城的时候,我看不懂你,在京州,我还是不知道你要干什么,两次了……你让我小心苏青瑜,可那不是我们的哥哥吗?”
我几乎已经接受了苏晴是我姐姐这个事实。
无论有没有血缘关系,无论承不承认,即使她不是苏家的女儿,那这么多年的养育,她也算苏家的养女了。
辈分上,确实是我姐姐。
我一方面怨恨她,另一方面,看到她这样脸上毫无血色的躺在床上,呼吸都要靠输送氧气,又有些不忍心。
而且,我还没有搞明白,她为什么让我小心苏青瑜。
一次或许是偶然,这一次……
她性命垂危的时候,居然没和苏青瑜说话,也没说别的,用尽全力,只为了告诉我这几个字。
我不得不重视,重申这段时间以来苏青瑜的行为。
那日我被他吓到一夜噩梦,还有他蹊跷的车祸,以及突然的失联,确实有些异常。
我摸出手机,给陆辰华打了个电话。
“我找到哥哥了。”
“我刚到苏家,不过苏家闭门谢客了,我没能进去,出什么事了?”
“闭门谢客?不应该吧?”我犹豫了一下,道:“苏晴出事了。”
半小时后,邵之带着苏青瑜,和陆辰华一起到了医院。
我抿了抿唇,让出位置来,让苏青瑜去看苏晴。
自己则悄悄的拉着陆辰华出了病房。
站在医院走廊上,外面的风吹进来,已经带了些许的寒意。
我瑟缩了一下身子,道:“陆辰华,我要认真的和你说一件事。”
“苏晴还没醒过来,什么事还要背着你哥哥和我说?难道你想和我私奔?”
“你能不能正经点!”我骂了他一句,道:“你、你有没有觉得……我哥哥最近,有些奇怪?”
“奇怪?”
我猛然怔住。
因为这声音从我身后传来,异常熟悉,是苏青瑜的。
我闭了闭眼,死死地拽着陆辰华的衣袖,暗示他不能见死不救。
他无奈的摇了摇头,“刚才就想跟你说的,没听懂我话里的意思?真想追求你,我总也不能让你背负着私奔的名头。”
“你先去病房照顾苏晴,我和青瑜谈。”
他轻轻地将我推开,自己则推着苏青瑜的轮椅往另一侧走。
我松了口气,几乎是小跑的,跑进了苏晴的病房,关上门,将自己反锁在里面。
刚锁上门,就看见原本躺在病床上的苏晴坐了起来。
我愣了一秒钟,看见她摘了氧气面罩,连忙开口:“你别动,医生说那个氧气面罩不能摘!”
“他要杀我。”
苏晴一字一句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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