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沈莫寒却一点告诉我的打算都没有。

甚至都不强留我了，道：“还能起来吗？我送你回栾家。”

他说着，弯腰就要抱起我。

我一把攥住他胳膊，直直的盯着他的眼睛：“别回避我的问题，我在问你，你的n87抑制剂是从哪里来的。”

“我说过了，你不信，我总不能再给你拿证据来？”

那个答案没有任何说服力。

甚至，我们才认识的时候，根本一点儿感情都没有。

我怎么可能去相信他是为了我去买n87抑制剂？

就连现在，我都不相信他对我有感情。

但同样的，我也解释不了他在法庭上做的那些事。

我心情有些复杂。

确定他不是沈子宴后，我反而不知道要怎么处理现在的状况了。

“我送你回去。”他再次说了一遍。

我自己起来站好，这一次，倒也没拒绝他。

他开车把我送回栾家的时候，栾青瑜的表情有些意外。

看到我的脸色，低声问我：“怎么了？哪里不舒服？还是他……”

“她n87发作了，不过我已经给她服用过抑制剂了，休息一晚就恢复了，劳烦大哥照顾了。”

栾青瑜微微挑眉，却没说什么，只问沈莫寒要不要留宿。

沈莫寒拒绝了。

等他离开，我才坐在沙发上沉默。

“死心了？”

“什么死心？”我不明白栾青瑜的话，抬头看着他。

“你和他订婚，千方百计的接近他，不就是为了试探，他是不是沈子宴？”

其实这个目的很好猜。

即使我放不下沈子宴，忘不掉沈子宴，也绝对不可能因为这个，就去个沈子宴的哥哥订婚。

况且，就是因为放不下沈子宴，才更不能那样做。

不止是沈莫寒，沈家的任何一个人都不可以。

“他……大概真的不是吧。”我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表情。

觉得自己这些天做的事，实在太出格，想笑，可笑着笑着，眼泪就出来了。

因为那个人，再也不会活过来了。

“俏俏，何必呢？离开的人已经离开了，可我们还是要好好活着的。”

“我不信，我偏不信，他不会就那样以这样的方式离开我的……我绝不信！”

即使沈莫寒不是他，我也宁愿相信，他还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某个地方。

我有一种强烈的预感。

他一定还活着。

我深吸了口气，问栾青瑜：“哥哥，你试过n87发作的痛苦吗？”

他摇头。

“那但愿你……一辈子也不要知道，还有姣姣和暖暖。”

这样的痛，我和小望已经承受了，为栾家付出的，已经足够了。

我体力耗尽，回到房间，都没有洗澡，就直接睡觉了。

梦里，我再一次梦到那个令我窒息的黑色蔷薇的族徽和漫天飘舞的蔷薇花瓣。

我不停地逃离，想要逃离这样压抑的梦境。

我拼命的伸手抓住前面的一束光，梦境的最后，我看到在那束光芒后，站着沈子宴，正温柔的看着我。

我从梦里醒来，还有些恍然。

梦到黑色蔷薇，我已经不觉得稀奇了，可我已经很久没有梦到沈子宴了。

时常看到沈莫寒，我经常错觉的以为沈子宴就在我身边。

我现在已经分不清我到底是为什么能够坚定的认为沈子宴没死了。

是因为沈莫寒的存在吗？

可他和沈子宴，完全是截然相反的两个人。

他们不可能是一个人。

我坐在床边，心里忽然就空落落的，我仿佛听见就听见什么东西破碎了一样。

他真的……

不在了吗？

我不知道，也不敢深想，只能给自己一个假象。

可是我能自欺欺人多久？

我沉浸在这样的情绪里，甚至都不知道栾青瑜什么时候进来的。

等他走到我面前，我才回神。

“在想什么？这么出神。”

“没什么，就是刚刚做了一个梦。”

“梦到他了？”

他没说名字，但我和他都知道他指的人是谁。

“嗯……”我低低地应了一声，情绪低落。

“总会走出来的，时间会治愈一切，再说了，你还有小望和暖暖，不是吗？”

“是，要不是有小望和暖暖……”

要不是还有两个孩子，我都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总要面对的。”他轻轻地揉了揉我的头发，“网上的那些资料，我把热度压下去了，但难免还会有些舆论，明天你去公司，开个新闻发布会。”

“怎么开？就公开讨论这件事吗？还是要抓个典型，说人家是造谣？”我打了个哈欠，明显的，觉得他说的不现实。

这种事，不如就装死到底算了。

因为这次事情不像是和眉姣姣上次那样，直接曝光了视频，这次没有证据，加上事情确实太离奇又匪夷所思，所以还没上次严重。

至少目前股市还是稳定的。

“说他造谣，怎么了？”

我本来还以为栾青瑜有什么建设性的提议，没想到，他直接跟我来这个。

我匪夷所思的看着他：“说人家造谣，你有证据吗？”

“他们污蔑栾家的时候，不也一样没证据？”

他冷笑一声：“栾家的这些秘辛，本来也没多少人知道，就算是这几大家族的长辈，都未必知道的有多清楚。这一次曝光出来这么多，还是在这个时机上，刚刚好沈家那位出来，你不觉得有点巧合？”

我沉默。

“你去找沈莫寒，也是想到了这一点吧？”

“是，我问过他了，但他说他没有。”

“我也没有说是他，但沈家的其他人，就不一样了……”他眯起眸子，眼底泛起一抹寒光，“我本来都打算放手了，把栾家的实验室和栾氏集团都交给你，你就应该明白我的意思了。”

我其实懂。

也知道他那么多次都没有出手的原因。

他是真的希望栾家以后在我的手上，能够光明正大的发展下去。

而不是像以前那样，像陆辰华说的那样，只能在暗地里做那些肮脏龌龊的事。

可是……

为什么要把这些事曝光出来呢？

明明也就只差一步了。

我有些疲惫，却也只能接过栾青瑜递过来的演讲稿，同时，他给我的，还有一份律师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