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教他的？”华昭笑着问道，她还是对这个比较感兴趣。

男人和女人不同，着重点更是差老远，她没那本事教布烈，问问总是可以的。

宋黎深看了她一眼，转而轻描淡写道，“我哪儿有什么教他，就是扔进训练营里，自有人带他。”

华昭内心惊呼，宋黎竟然这般对待刘胜未来的女婿？这也太狠了吧......

想到布烈还是自己差青竹去问宋黎能不能教的，华昭只觉得自己好像办了错事。

宋黎一直在暗中观察着华昭的反映，看她一脸懊恼，忽地想笑，“你急什么？不过一个毛头小子，不好好练练，难道等他自己练自己？刘胜都不心疼，你还先心疼上了。”

华昭被宋黎一通抢白，忍不住就攥起粉拳作势要打他。

宋黎哈哈笑着躲了一下，不过那没有刻意避开的拳头落在身上，没觉得疼，只觉得心头痒痒。

华昭：“我说让你教教他，你就带在身边嘛，干嘛扔到训练营，那里面那么苦！”

华昭后来听青竹和新儿都说过训练营，那里面培养人的手段，只有一个残忍。

所谓求仁得仁，在训练营里便是最好的解读。

要体力，那就不惜一切代价提高体力，要速度，那就上演生死时速，要耐力，那就永无下限地磨耐力......

宋黎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低声道：“我身边？那才叫苦吧......训练营里，好歹会有他的保命符在，只是让他提高而已，怎么算都是他小子占便宜了吧。”

华昭被宋黎这突如其来的低沉刺了一下。

最近又遇到什么事了吗？

感受到宋黎的低沉，华昭心里莫名也有些刺挠，她一直知道宋黎的日子不好过，一重重压力、一个个选择摆在面前，踏错便是万劫不复，拿自己的性命去搏杀，怎么可能轻松自在？

华昭：“我就是随口一说，没责怪你的意思，只是这般，小姑娘该伤心了。”

宋黎像是听了什么笑话一般，很吃惊地看了华昭几眼。

出口道：“我的傻媳妇，你不会以为那小丫头不知道吧？”

华昭愣了，她第一次听到宋黎这样叫她，还有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难道刘晴雅一直都知道？只是在演戏？

宋黎叹口气，说道：“你可能对雁北军不是很了解，他们是真正的虎狼之师，一年到头大战小战不断，这样的环境里成长起来，两个小鬼都不是羸弱之辈。”

看了华昭一眼，宋黎继续说道：“你给的伤药，你以为是布烈自己涂的？其实每天晚上小雅都会去替布烈上药，他们只是表面上看起来天真无邪。”

华昭这下读不懂了，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那刘大哥过来拜托咱们的话？”

宋黎忍不住摸了摸华昭的头，“大哥之所以把他们送来，主要是近来有人盯上了雁北军，还打起了他宝贝女儿的主意，他不放心，便送过来养着，另外也让我帮忙再教教他这女婿。”

华昭愕然，这算盘打得也太精了，可是她为什么一无所知呢？

“你的意思是，刘大哥早就看好了女婿？”华昭好像窥见了什么秘密，声音都带着隐隐的兴奋。

“那当然了，要不然能让小雅和布烈有那么多接触？”宋黎越解释越觉得好笑。

他平日里手头的事千头万绪，还真忽略了给华昭讲明白这些弯弯绕绕，如今看华昭一副大梦初醒的样子，他又觉得好笑又觉得自责。

蓦地，宋黎像是想起来什么一般，沉声道：“华昭，其实我们这样的人，外人所能看到的，可能仅仅是那一层皮而已，为了自保，或者达到我们想要的目的，我们往往会把自己包了一层又一层，最后连自己都数不清究竟有几层外衣了。”

这样的话，虽然是宋黎自己亲口说出，可是也盖不住他心底弥漫开来的苦涩。

他用自己的眼睛看着华昭，却在很多时候仍然觉得遥远。

他习惯了在这样一个现实残酷的世界里步步为营，却忘了有些事是需要赤诚相待，交付自己的后背的。

一席话，让华昭有些愣愣。

她觉得宋黎在同她说很重要的事情，却又一时抓不住重点。

“那小雅跟着我学那些女孩子常做的，又是为何？只是打发时间？”

宋黎脸上带着喜怒不明的表情，说道：“也是，也不全是。最近京城里各方势力都在行动，你没注意到咱们督主府门前，有些太过平静吗？”

要是宋黎没说，华昭大致还没觉得。

如今被特意提起来，华昭忽地发现不对劲。

按说督主府的门前，也算不得是禁地，就算过往行人不敢大肆喧哗，可是还是会有行人路过的。

这几天，好像华昭路过的时候，门前连个行人都没有！

宋黎知道华昭想通了一些，也不让她着急，直接说道：“太子派人守住了不少府邸，大都是和他政见有所不合的，这天，估计马上就要变了。”

华昭睁大了眼睛，变天？

再看宋黎，他这些天应该一直为这个忙活吧？

华昭忽地有些自责，她被宋黎拉进这督主府后，便没那般精于算计了，要不是宋黎如今说给她听，恐怕她还悠哉悠哉地过日子。

宋黎像是能读懂华昭的情绪，拍了拍她的胳膊，道：“你不要自责，这些事我一早便同你讲过，王朝更迭，不是我等能够横加阻碍的，咱们只要做好分内的事，守好自己的心就好了。”

华昭忽地明白了近日这所有的事，原来刘胜的未雨绸缪，宋黎的披星戴月，刘晴雅和布烈的日日配合，都是看清了局势，找好了自己的位置。

她忽地想起秦院判来。

不知她的爹爹娘亲，是否会在这场变革中安然无恙？

华昭抬头，目光直视宋黎，“你可知秦院判近来如何？”

宋黎知道华昭同院判府之间的渊源，甚至他的下意识里发觉，华昭同院判府之间的关系可能比她说给他听的还要紧密，所以一早就派人关注了院判府。

“据我所知，秦院判最是明哲保身，该不会有什么意外，只是......”宋黎说着，面露难色。

华昭吓坏了，“只是什么？秦院判怎么了？”

宋黎：“倒不是秦院判如何，眼下秦香嫁入了太子府，太子可能会以秦香为由，让秦院判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