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凡，你可了解这天下？”

一大一小，一高一矮两道身影行走在逐渐热闹起来的街道上，顾里突然提问到，还不忘拿起一串糖葫芦递到后者手上，“吃吧。”

“哇，谢谢顾大人～”

生活是苦的，可眼下这糖葫芦可是甜的，李如仙小口小口地吃着糖葫芦，腮帮子被塞得鼓鼓囊囊，当然也没有忘记回答问题:“我们脚下生活的这片土地名为浩渺大陆，人、妖、魔三族共存，此外还有天地异族，我还知道浩渺大陆是由五大界域组成的——东洲青域、西洲贺域，南洲澹域，北洲芦域和中洲圣域。”

“有点本事，那你可知我们生活在哪一片界域之中呢？”

“这个摘凡不知，还请顾大人解惑。”正好最后一颗山楂下肚，砸吧砸吧嘴，口齿生津。

顾里适时地递上一块桂花糕，解释道:“我们生活在东洲青域，妖族和人族平分界域，没有魔族存在，万剑城在青域最边缘位置，公羊岭也是如此，所以小家伙知道我们这里有多小了吧？想不想去外面的世界看看？”

李如仙品尝着桂花糕，一边惊呼好吃，一边想着，怎么感觉顾大人话有点多呢？

“顾大人，摘凡从小实是没有什么远大理想的，只有柴米油盐、生活琐碎，如今也是逼不得已才背井离乡，外出求造化，如果可以，我只想好好待在娘亲身边。”

“……”顾里沉默不语，随后又是递上一张肉夹馍，还冒着腾腾热气，“倒是个孝女。”

“嗝～顾大人，摘凡肚子真的饱了。”

“那带回去，晚上当宵夜。”

“噢。”

两人就在城中逛了差不多两个时辰，一直到最后日暮西山，黄昏破入天空，顾里才打算回家，跟在后面脚都走酸了的李如仙从始至终一脸懵逼，要不然就是回答问题，或是听对方讲述一些辛秘事件，话说回来，这一下午自己到底干了什么？好吃的倒是吃了不少。

“顾大人，您带摘凡出来就是为了逛街的不成？”

“非也，我且问你，我下午带你走的那些路可好好记住了？”

“下午走的那些路？”李如仙了然，原来如此，“回顾大人，下午咱们走的那些路都记住了，就是一些小巷子还得再多走几遍。”

“哦？”自己果然没有看错这个小家伙。

顾里并不认为李如仙在说谎，这样干净的眼神，呵呵，可不是一个心思狡黠之人能有的。

“摘凡不会骗人的！”李如仙以为顾里不相信自己，连忙憋着小脸解释道，顾里见他这个可爱模样，忽然觉得像这样养个女儿也不错。

“晚上巡街，用完晚膳出发。”

“好！”

当晚——

第一次巡街，自己一定要好好表现，要让顾大人知道他没有找错人，一个月二十两银子绝对是物超所值。

“呼——呼呼——”

早春的夜晚，还是有些冻人呐。

“顾大人，咱们晚上的任务是什么？”

“检查下水道。”

“啊？下水道？”

“怎么，怕脏？”

“怎么会呢，顾大人误会了，摘凡就是怕把顾大人给我的衣服弄脏了，早知道换件衣服再来了，唔。”

“哦？没事，脏了，再给你买便是。”顾里宠溺地笑了笑，还伸出手摸摸对方脑袋，“你在上面看着，我先下去检查，等我通知你再下来。”

李如仙小脸红红的，这种亲昵的举动他从未在男人身上感受过，一直都是李母会摸摸他的脑袋以示安慰，像顾大人这样的嘛……

“好，顾大人您注意安全。”一语尚未落地就见顾里掀开下水道，一个飞跃进入其中，其实这个工作不应该是他来的，只是最近不知事出何因，万剑城以西三百里的山脉颇为躁动，前几日他还察觉到几股浓郁的妖族气息进入城中，苦寻不到，最后才把目标锁定在地下错综复杂的水道。

“……”

“咕噜。”一下子，街道上只剩下自己，李如仙望了望周围，一个鬼影都没有，默默在原地蹲下，冲着井口怯生生喊了一句，“顾大人您怎么样了？好了吗？顾大人？”

“……”好嘛，确实不可能那么快。

“诶，那是何物？”就在李如仙想着怎么打发时间，她意外发现在距离自己不远的巷子里有荧荧亮光在闪烁，不会是发生火灾了吧？暗道一声不好，李如仙朝着小巷子跑去，裙摆都飞起来了。

“来人救……火？”奔至巷口，呐喊出声一半戛然而止，没有火星，更没有火灾，只有一个奇怪的生物伏在巷子里，背后镂空状，里面闪烁着自己看到的红光，还有在它身下，倒着一个人，流着鲜血，时不时抽搐一下，显然只剩一口气。

那奇怪的生物转过头来，青面獠牙，嘴里尚在咀嚼，发出让李如仙骨节发麻的嘎吱声。

很显然，这便是前几日溜进万剑城的妖怪之一，火昌鬼。火昌鬼是一种低级妖物，青面獠牙，力大如牛，但灵智未开只有野兽的捕猎本能，火昌鬼乃是昼伏夜出的妖怪，正好被李如仙这个小倒霉蛋撞上。

“妖、妖怪啊！”

“吼啊！”

“哇啊！顾大人救命啊——”一人一妖都是心照不宣的，李如仙大喊一声救命，转身就狂奔而逃，火昌鬼吼叫着追了上来。

下水道——

“嘭！”一阵闷响，顾里收回拳头，擦拭掉上面的血渍，“看来到下水道里来找是正确的选择。”

定睛一看，顾里面前躺着的，正是一头火昌鬼，跟追李如仙的那头一模一样，之后这头稍微瘦弱些，没有上面那头那么强壮。

“摘凡应该久等了，得赶快回去了。”一想到那个动不动就脸红的“小丫头”，顾里冷峻的脸庞浮现出笑容，摇摇头轻笑，等等！

火昌鬼常是结伴而行，一头外出狩猎，一头留守大本营，这里有一头火昌鬼就代表还有另外一头火昌鬼……顾里警惕地张望四周，没有另一头火昌鬼的痕迹，这东西昼伏夜出，现在正好是它出去狩猎的时间，不好，摘凡！

“啊啊啊！救命啊——你不要过来啊！”

此时上面的李如仙已经被火昌鬼逼进角落，任他怎么呼救都没有人来救他，这是因为火昌鬼天生自带奇香，也就是他背后发光的器官，能够使寻常人昏迷，任它宰割。

“吼！”许是刚才吃了点，不是突然饿，火昌鬼没有急着解决李如仙，而是四肢着地，围着他兜兜转转，时不时上来嗅一口，这无疑不是在摧毁李如仙的心理防线。

顾大人，您在哪啊，快来救救摘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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