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界LG

《两界LG》

第69章夺爱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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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一切就绪之后严洛一和陈浩在民警老汪的安排下一同坐上派出所的警车赶往事发地,牛鑫村。老汪在清安县做了二十年的民警,对于当地的道路和地形他是最熟悉不过的,在这种无法使用导航的环境下,他本人就是个活地图。

为了能尽量缩小搜索范围严洛一在路上对妇人的家庭情况做了相关的询问,例如邻里间是否发生过矛盾,家庭内部是否有债务纠纷等等。妇人名叫刘娟,一家三口都是当地人,丈夫由于长期在外打工的原因很少回家,家里就只有她和女儿两个人,平日里她们和邻居相处和睦从未有过什么争执,金钱上也不曾与人发生过债务纠纷,一直带着女儿安安分分地过着日子。自从村里去年出了李小花的事情后刘娟对女儿的管教更是严格,在她的教导下婷婷对陌生人的警惕性很高,也正因如此刘娟才担心婷婷是被人给绑走的,只是她想不通什么人会刻意绑走婷婷,如果是人贩子的话当时和婷婷在一起的孩子中明明还有年龄更小的,为什么偏偏盯上婷婷呢?刘娟越想越不安,越想越害怕,说到后头情绪便开始有些失控,忍不住在车里哽咽啜泣起来。

“嗐,我说你也别自个儿吓唬自个儿,这山路十八弯的地方人贩子就是想进来也难,我看八成是跑后山玩去了,放心吧,我们这么多人一起一定能找着的。”老汪一边开着车一边安慰着刘娟。

的确,就像老汪说的那样这里一带的山路崎岖不平,道窄弯又多,若是没个当地人带路外人确实很难找到牛鑫村的具体位置,估计也没不会有哪个人贩子会冒着迷路的危险来这里拐孩子。所以换句话说,如果排除掉外来人员作案的可能,那么婷婷多半是被同村的人带走的,可问题是这个人为什么要带走婷婷呢?刘娟这边很肯定她们一家并未与村里的人结过怨,而婷婷也是那种不会轻易跟人走的孩子,这么一来答案就只有两种可能,不是被哄骗走的就是被强行掳走的。但严洛一感觉后者的可能性不大,毕竟光天化日之下这么做风险太大也容易被人发现,可是这话又说回来,他骗走婷婷的目的是什么呢?照理说这村里莫名不见了一个娃势必会引起一阵轩然大波,到时警察一来定会挨家挨户盘查询问一番,加上村里还有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他又怎么能保证自己不被发现呢?

严洛一思来想去总觉得这事发生的有些蹊跷,碍于刘娟现在的神经太过敏感,有些话他不方便直接在车里和其他人交流,但心里隐隐却感觉这次婷婷的失踪或许并不非单纯的诱拐这么简单。

“村口到了,咱们下车吧。”随着老汪一声令下所有人都下了车,由于乡间的路道太窄车辆无法行驶,所以一行人只能靠徒步的方式朝村内走去。

刘娟一下车便一路小跑着往家里奔,大家现在心里都希望婷婷已经平安回家,所有的一切不过是虚惊一场,但可惜的是,他当们后脚赶到刘娟家时看到的只有一个跪倒在地上满脸写着绝望的母亲,众人脸色皆是一沉。

“走,小李,你跟着我去后山找。”老汪即刻对随行的另一位民警指挥道。

“那我们...?”严洛一请示。

“哦,麻烦你们两位在村里帮忙找找吧,后山我和小李两个人去就行。”

“两人够吗?要不我们一起去吧。”

“小伙子我知道你好心,不过这后山可不是你们外人能去转悠的地方,容易迷路不说,一不小心还会踩到村民们专门用来捕兽的陷阱,所以你们还是待在村里比较好。”

“哦,那好吧。”严洛一尴尬地点了点头,虽然老汪已经把话说得很婉转,但他的言下之意却再明显不过,意思就是说你们俩只管帮忙就行,可别给他添乱。

“行,那咱们就分头行动吧。”老汪果断地布置完任务后便立即带着小李直奔后山。

严洛一临出发前先将瘫软在地的刘娟扶了起来并小声宽慰了几句,但此时的刘娟整个人已经完全陷入失魂落魄的状态,一张毫无血色的脸上神情呆滞,嘴里不断重复呢喃着几个字“孩子没了...没了”。

严洛一知道这个时候对她说什么安慰话都没用,眼下耽误至极只有在天黑前尽快把婷婷找出来,否则的话后果恐怕不堪设想。

从刘娟家出来后严洛一和陈浩就兵分两路,分头朝着村子的两个方向寻找,但凡见到个人必会上前询问一番,所幸村子里的人大多都互相认识,许多人听闻婷婷不见了也热心地一起加入搜寻队伍,还有人自发去后山找,这么一来搜寻的力度便大大增强了。

然而,经过两个多小时的地毯式搜寻他们依然一无所获,眼看天色愈渐愈暗,搜寻的紧迫感也愈发强烈。

而此时的严洛一几圈跑下来已经明显感到体力不支,再加上中午没吃饭的原因引发了低血糖。在一阵强烈眩晕感的冲击下他不得不老老实实坐下来慢慢调整自己的呼吸,最后亏得口袋里还剩有两颗水果糖,所幸靠着这两颗“仙丹”他总算得以续命。

趁着一点喘息的时间严洛一打算重新整理一下思路,结果却发现自己的脑子里除了一团乱麻以外什么都没有。就在他焦头烂额之际忽然有个人影从身侧的拐角处走了出来,他抬头一看,原来是陈浩。

而陈浩似乎并没有留意到坐在一旁角落里歇息的严洛一,只是自顾自地低头向前走着,他的目光始终朝着脚下,似乎像是在地面上寻找着什么。

严洛一对他的行为颇感疑惑,于是便一鼓作气从地上站起来上前一探究竟。

“你在找什么呢?”他跟在陈浩身后小声问道。

陈浩依然目不斜视地看着地面,口中简单地回复了几个字:“在找轮胎印。”

“轮胎印?什么意思?”严洛一听得云里雾里,不过顺着陈浩的视线仔细往脚下一看,确实能发现泥地上有两道浅浅的轮胎印。

陈浩随即停下了脚步,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一小团被纸巾包裹着的东西,慢慢打开后递到了严洛一跟前,“你瞅瞅,眼熟吗?”

严洛一定睛一看,纸团里包着的是一块刚拆开的巧克力,通过包装纸他一眼就能认出是自己平时吃的那个牌子,当下他脸上立刻露出了诧异的表情:“这不是...!?”

“没错,就是你在车站里偷偷塞给那小女孩的巧克力,或者准确的说,应该是她吃到一半的巧克力。”

“你在哪儿发现的?”

“在她回家的路上。”

“可是你怎么知道她是从哪条走回家的?”

“这还不容易,去问之前几个和她一起玩耍的小孩不就行了,只要知道那小丫头当时和他们分开的具体位置就能大致判断出她回家的方向。”

“我懂了,你顺着婷婷回家的路线走了一遍,然后在路上发现了掉在地上的那半块巧克力。”

“嗯,是这么个情况。”

“那你所说的轮胎印又是怎么回事?”严洛一紧接着问道。

陈浩没有立刻作答,而是将手中的巧克力放回口袋之后便继续沿着地上轮胎印向前走,跟着边走边说道:“其实啊,这关键之处就在于巧克力掉落的位置。”

“位置?怎么说?”

“我问你,要是想光天化日之下在一处周围都住村户的路上强行抱走一个孩子你觉得风险大不大?”

“大。”

“那你猜他是用什么方式避人眼目的?”

“呃...把人藏起来。”

“哦,那你觉得藏什么地方既不容易引人注目又能方便快捷地把人带走?”

“用...车?”

“嘿,看来你小子终于开窍了啊。”

“……”

“你想想看,按这里的道路条件四个轮子的车根本进不来,那么可想而知村里的人一般会用到的交通工具就只有两种,两轮车或是小型的三轮车。地上的这两道轮胎印就是我以巧克力掉落的位置为圆心在周边的一条狭道上发现的,从车轮的印记上看应该是辆小型的三轮车。唉,不过老实说,其实我也不确定这条线索有没有用,但有总好过没有,赌一赌吧。”

听陈浩说得言辞凿凿严洛一顿时沉默了,他为自己的无所作为而感到自责,情绪上的过度急躁令他失去了客观的理性思维,只会跟个无头苍蝇似的到处乱跑,最后不仅耽误了救人时间自己还差点两眼一抹黑。

陈浩忽然感觉身后飘来一阵阴郁之气,于是回头一看,只见一颗耷拉着的脑袋和一张沮丧至极的脸,他随即淡然一笑,“你啊,正所谓关心则乱,遇到在意的人便慌了手脚,不过这也人之常情,你也不用太自责。”

严洛一知道陈浩无意责怪他,但错了就是错了,即便是人之常情也不能作为替自己开脱的借口。

“对不起。”此刻除了这三个字他实在找不出其他语言来总结自己的失败。

陈浩脚步一顿,暗忖着这小子自我反省得还挺到位,也算不枉他一番耐心的教导。

“行了,打起精神来,先把那辆三轮车找到吧。”他拍了拍严洛一的肩膀说道。

严洛一点了点头,其实陈浩说得没错,事已至此他再怎么自责也无济于事,还不如把精力放在眼前的线索上面。

随后便两人沿着轮胎印一路追踪到一条巷子口,从巷口的位置朝里望去一眼就能看见一辆靠墙停着的三轮车,上前一看倒还是一辆电瓶的。

这么一来三轮车是对上号了,可他们在车上并没有找到和婷婷有关的痕迹,唯一能看到的就只有一张尼龙布,他的大小正好可以覆盖住整个车斗。

陈浩随手拿起尼龙布闻了闻,“嗯?怎么有股子酱油味?”

严洛一好奇地也凑近闻了闻,他的嗅觉比一般人要灵敏些,除了陈浩说的酱油味,他还能闻到一些类似于醋、酒、菜油之类的味道。

“我去,你属狗的吧?”陈浩不由得惊叹道。

“是啊,你怎么知道?”

陈浩嘴角一抽,尬笑道:“呵呵,当我没问。”

“看来这块布平时盖的东西还挺杂的。”严洛一研究完之后便把布扔回车里。

“那可不,依我看这块布不仅能挡风当雨,还能挡...”

“视线。”虽然被严洛一抢了话,但陈浩还是朝他投去一束赞同的目光。

“唉,不过咋们也别高兴的太早,你先看看这辆车停的位置。”

严洛一朝四周环顾了一圈楞是听没明白他话里的意思,“怎么说?”

陈浩用手指了指周围的四家村户,“你看,这车停的位置周边有四户人家,车上又没写名字,你怎么知道是谁家的?”

“……”

“假设犯人就在这四家村户之中,但若是挨家挨户搜查的话必定打草惊蛇,搞不好那孩子会有性命之忧。”

严洛一眉头紧锁,他并不是不知道各中利害,可现在的天都已经快黑了,要再这么拖下去婷婷的处境只会更危险,“那如果四家同时搜呢?”他直接问道。

陈浩挑了挑眉,或许这个提议也可行,于是想了想便道:“同时的话也不是不行,但这活儿光凭我们两个人肯定不够,这样吧,我先给老汪打个电话,看看他怎么说。”

“嗯,好。”

趁着陈浩去打电话的时间严洛一便四下转了转,结果刚走了两步肚子就开始叫唤了。他摸了摸口袋,空空如也,方才想起最后的那两颗糖早就已经被他吞肚子里了。

不过好在天无绝人之路,这不刚拐了个弯就看见了一家小卖部,严洛一顿时两眼放光,犹如久旱逢甘霖一般飞快地跑了过去。

“老板娘,有泡面吗?”严洛一对着小卖部里一位正站在折梯上往货架里摆放矿泉水的妇人问道。

妇人闻声向他瞥了一眼,下巴一扬,“喏,都在那儿呢,自己拿。”

顺着妇人所指的方向严洛一找到了放置泡面的货架,随手拿了一盒之后便问道:“老板娘吗,能麻烦借点热水泡个面吗?”

“行,热水瓶就在门口玻璃柜那儿你自个儿倒吧,一共5块钱,先把钱付了啊。”

“得嘞。”

随后严洛一将面泡好后就站在一旁稍作等待,心想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便在小卖部里转悠了起来,打算再买点小零食什么的,而当他走到一排摆放油盐酱醋的货架时忽然灵光乍现,似乎联想到了什么。

“老板娘,我看你们这儿连车都进不来,那这多瓶瓶罐罐的东西你怎么运进来啊?”

“用三轮呗。”妇人不咸不淡地回答。

“踩三轮?那可挺累人的啊。”

“嗐,不累,带电瓶的。”

“噢,我知道了,就是后面巷子里停的那种三轮车吧?好像就是带电瓶的。”

“是啊,那辆就是我家的呗。”

严洛一眼神一暗,心中便已有了盘算,正欲离开直接之际妇人突然叫住了他。

“诶,小哥,帮个忙呗,把地上那摞矿泉水递给我行不?”

严洛一低头一看,脚下正放着摞还没拆封的矿泉水,估计是妇人自己懒得从□□上下来便想让他带把手。

“哦,好。”严洛一不紧不慢地抱起地上的矿泉水递给了她。

“诶,谢谢啊。”

当妇人将手伸过来的那一刻严洛一神情一凛,虽然只是短短的一刹那,但他确实从妇人的袖口处闻到一股似曾相识的甜香味。

这个味道是...?

少顷,严洛一捧着泡面一路吸溜吸溜地走回到三轮车的位置,陈浩此时刚和老汪在电话里商量完计策,一转身就看见严洛一正大口朵颐地靠在墙边吃面。

“呵,你倒是吃得挺香啊,怎么着?现在不着急啦?”

“急啊,那不也得先吃饱才有力气嘛。”严洛一鼓着一嘴泡面嘟囔道。

见严洛一恢复了以往的精神头陈浩抿嘴一笑,便道:“行,那你赶紧吃吧,我这边已经跟老汪沟通过了,派出所那面人手不够调不过来,不过他可以请村长帮忙从村里找些人来帮我们,虽然不确定能来多少人,唉,也就凑活着用吧。”

“不用麻烦,你直接把老汪他们俩叫来就行。”

听严洛一说得如此胸有成竹陈浩不禁有些好奇,“怎么?你难道还有别的法子不成?”

严洛一仰起头一口气喝完了碗里剩余的面汤,气定神闲道:“法子没有,线索倒有一条。”

闻言,陈浩眉梢一挑:“哦?听你这意思...?”

严洛一微微扬起嘴角,答案已然不言而喻。

22

午夜,后山。

“牛哥,咱非得这么干吗?我看...要不送老黑那儿卖了吧?怎么也能换点钱不是。”妇人低头望向自己脚边的麻袋,神色惶恐道。

一旁的男人停下手里的动作,板着脸朝妇人两眼一瞪:“瞎啰嗦什么呢!都TM报了警的老黑哪敢要啊!NND你还有脸说,要不是你这骚娘们儿喜欢往头上戴那些花里胡哨的破玩意能有现在这麻烦事儿吗!”

妇人被男人喝了一通之后大概是觉得心里委屈,便夹杂着些许哭腔道:“我...我哪儿知道她会认出那发夹,而且这事儿都过去这么久了,我...我也就难得戴一次,天晓得会...”

男人懒得听她说这些,自顾自拿起手上的铁锹一锹一锹地往地上挖坑,边挖嘴里边嘀咕着:“我真服了你们这些女人,为了好看连死人的东西都拿来往头上戴,哼,就你这不男不女的鬼样子,戴TM啥都没用!”

妇人似乎被这话戳到了痛处,当场便涨红了脸恼羞成怒起来,冲上前就指着男人的鼻子嚷嚷道:“你这没良心的畜生说的是人话吗!我没用?当初要没有我你TM早就进监狱了!哼,你倒是还有脸嫌弃我来了,我告诉你方大牛,你要是想过安生日子就别把老娘给惹急了,否则你就等着蹲大狱去吧!”

在妇人的言语刺激下男人脸色一沉,用力把手里的铁锹往地上一插,以气势凌人的姿态喝道:“怎么着王素芬?跟我耍起横来了是吧?你丫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跟这娃一块儿给埋咯!反正一样得弄死,也不多你一个!”

“你—!”妇人怒目圆瞪气得说不出话来,剧烈起伏的胸口正汇聚着一股难以抑制的怒火,于是一气之下便抡起竖在一旁的铁锹向男人挥去,但男人的力气终究要比她大得多,一把揪住妇人的手臂将其推倒在地。

妇人见自己骂又骂不过打又打不过,一憋屈便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行了行了,别TM鬼吼鬼叫的,你想把村里的人都引来不成!”或许因为做贼心虚,男人一句话立马让妇人从嚎啕大哭变成小声啜泣。

然而,就在男人以为妇人终于能消停了的时候又听她“哎呀!”叫了一声。

“你他娘的还有完没完?!”男人随即怒喝道。

“不...不是,是那娃她...她好像...动了。”妇人颤颤巍巍地指了指身旁的麻袋,男人走近一看,麻袋又轻轻动了两下,便眉头一皱:“我艹,大概药效过了。”

妇人一着急便立刻从地上蹿起来,扯着男人的衣袖催小声促道:“那...那你赶紧挖啊!”

“啧,你慌什么。”男人倒是一脸淡定,便索性把手里的铁锹往地上一扔,动手解开了麻袋上的绳结,龇牙咧嘴地喃喃道:“真TM麻烦,干脆先掐死得了,省事儿。”

妇人心里一哆嗦,畏怯之下不自觉地向后倒腿了两步。虽然她心知这孩子终究逃不过一死,但这种把人活活掐死的场面却已经超出了她的承受范围,于是便将身体背对男人,闭起眼睛捂住耳朵,好像这样就能降低她内心带来的负罪感。

一阵阴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就在这时,一个高大的黑影突然从树丛后蹿了出来,猛然间扑向半跪在地的方大牛。

“别动!老实点!”陈浩大喝一声,用一招大擒拿手瞬间就将方大牛压制在身下动弹不得,同时紧跟在他后头的还有严洛一以及老汪他们。

妇人闻声猝然睁眼,一回头当即被眼前的景象吓得面如死灰,双脚一软,“噗通”一声瘫跪在了地上。

严洛一则是第一时间直奔麻袋而去,凑近一看,麻袋里果然就是失踪的婷婷,于是立刻和小李两人将毫无意识的婷婷从麻袋里抱了出来。

“怎么样?孩子有受伤吗?”老汪一边给王素芬上手铐一边着急关心道。

小李大概地检查了一下,随后回复道:“没看到明显的外伤,呃...好像是睡着了。”

“嗯,看样子八成是被喂了安眠药。”

没想严洛一话音刚落便听到“啪!”的一记脆响,只见陈浩在方大牛的脑壳上狠狠拍了一巴掌,嘴里咬牙切齿道:“狗东西!今儿个碰上我算你倒霉!喜欢埋人是吧?行啊,爷让你也来好好感受感受一下被埋的滋味!”说着便随手抓起方才被男人铲出来的泥土一个劲地往他脸上砸,而毫无反抗能力的方大牛此刻就只有被摁在地上嗷嗷叫的份儿,满嘴的泥巴沫堵得他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凭一身蛮力做起无谓的挣扎。

“哎呀呵!还敢反抗是吧?知道在我面前反抗是什么后果吗?”陈浩阴恻恻地咧了咧嘴角,下一秒便听到“咔!”一声,硬生生将方大牛的右臂给掰脱臼了。

随着方大牛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在场所有人都被眼前的这一幕给惊呆了,就连老汪这种道行深的也不禁有些肝颤,而小李就更不用说了,吓得直接一屁股扎在地上呈惊恐状。

严洛一虽然不像小李表现得那么夸张,但□□凡胎的他也免不了哆嗦了一下,再瞅了瞅躺在地上已是惨不忍睹的方大牛,他不禁细思极恐,莫非这就是“鬼见愁”三个字的真正由来吗?

“我说陈队,你这下手也太...那什么了。”老汪十分婉转地将“狠”这个字用“那什么”来代替。

陈浩慢悠悠地移开压在方大牛背上的膝盖,拍了拍手上的泥土灰,云淡风轻道:“嗐,我不就是怕他会逃跑嘛,喏,这不就OK了。”

“可是...你把人弄成这样我也不好交代啊。”老汪嘴上说得客气但心里却怨声载道,虽说方大牛这种人并不值得同情,但毕竟暴力执法可是违纪行为,这要是被投诉的话搞不好把他也给连累进去。

陈浩自然明白老汪心里的顾虑,不过他倒是显得一脸的淡定,悠然道:“放心吧,等人一送到派出所我就给接回去,保证他啥事没有。”

“哎,那就好那就好。”老汪这才勉强松了口气,随即吩咐小李将在地上疼得直抽抽的方大牛给拷了起来,连同王素芬一起双双押上警车。

第二天一早,刘娟从派出所那边一接到消息便火急火燎地赶到医院,一冲进病房便看见婷婷正安然无恙地坐在床上和严洛一两人正嘻嘻哈哈地玩耍着。

这一刻,一夜未眠加上心力憔悴的她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然后情绪激动之下泪水犹如决堤一般涌了出来,并一个箭步冲上前紧紧把婷婷搂在自己的怀里,开始哇哇大哭起来。

“大哥哥,我妈妈这是怎么了呀?她干嘛要哭啊?”婷婷嘟着嘴一脸莫名地问看向严洛一。

严洛一微微一笑,“哦,你妈妈以为你病得很厉害所以很担心你,不过刚才医生说你已经没事了,她哭是因为太高兴了呗。”

“噢。”婷婷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但想了想好像还是不太明白,“可是...高兴不应该笑吗?为什么会哭呢?”

听了孩子的话刘娟破涕为笑,用衣袖抹了抹脸上鼻涕和眼泪,吸了吸鼻子面带笑容道:“就是就是,你瞧妈妈太笨了,应该笑才对。”

见婷婷毫发无伤刘娟悬着的一颗心也总算是落了地,随后便悄悄招呼严洛一到走廊说话。

严洛一当然知道她想要问什么,便在刘娟还没开口前就主动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她。

事实上婷婷和王素芬两人原本是毫无瓜葛的,刘娟一家和方大牛夫妻之间也并不存在什么私人恩怨,这一切的发生仅仅是因为一个发夹,而这个发夹原本的主人正是失踪的李小花。

昨天早上婷婷在和小伙伴玩耍时恰好路过王素芬的小卖部,当时她无意中看见了王素芬头上戴的发夹,一下就认出了那个发夹是李小花的,王素芬虽然矢口否认,但婷婷却不依不饶地坚持发夹就是李小花的,还说要回去把这件事告诉她妈妈。王素芬由于做贼心虚心急之下便起了歹意,于是就从家里取了些□□并暗中跟着婷婷伺机下手,待得手后王素芬偷偷将婷婷藏在小卖部后面的小仓库里,随后她自己就像个没事人似的照旧待在店铺里等丈夫方大牛下班回家商量对策。其实照她的原意并不想杀了婷婷,但方大牛执意要这么做她也只能无奈配合,毕竟她也是杀害李小花的帮凶,所以为了以防万一只好按方大牛说的去做。

“噢...原来小花是被他们给害死的啊,可是...他们为什么要害小花?我记得王素芬好像还挺喜欢那孩子的,平时还会经常赊账给他们家。”

严洛一尴尬地挠了挠头皮,实际上他并不喜欢对妇女儿童讲一些不利于身心健康的故事,“呃...这我也不清楚,那啥,要不你去自己去老汪他们吧。”

“哦,这样啊,那你就告诉我你们是怎么找到婷婷的呗?”

这个问题严洛一倒是乐意回答,虽说线索是他和陈浩两个人合力找到的,不过他却将所有的功劳都推给了陈浩以及老汪他们,只说自己一同参与了最后的抓捕,然后就一直留在医院照顾婷婷。

“谢谢你啊小哥,请问你也是警察吗?”

“嗯,没错。”

“哦,怪不得呢,能遇见你们是我们娘俩的福气,真是太感谢了,真是...”一想起昨日的惊魂刘娟又忍不住眼泪汪汪起来。

严洛一怕她哭个不停便赶紧岔开话题道:“呃...大姐,你还是先回去照顾婷婷吧,我这边也得回去了。”

刘娟抹着眼泪点了点头,再次道了一声谢谢之后就回了病房。

出了医院后严洛一长吁了一口气,好在这次的遭遇并没有给婷婷留下什么心理阴影,被王素芬迷晕之后就一直处于昏迷状态,虽然中间还被喂过一次安眠药,但幸亏计量小没有造成身体上的损伤,只可惜另一位李小花就没有那么幸运,她最终没能逃过一劫。

当严洛一把发夹的事情打电话告诉陈浩之后,以陈浩的威慑力轻而易举地就让方大牛吐出了李小花被害的经过。那天李小花跑去王素芬的小卖部买东西,见店里没人便绕到后面的小仓库去找,这时她正好看到了喝得酩酊大醉的方大牛倒在仓库门口,于是就好心叫醒了他还给他倒水解渴,但谁知方大牛却突然兽性大发将她强行拽入小仓库中欲实施性|侵。李小花虽然力量无法抗衡但也是死命挣扎,便抓起一瓶酒砸了方大牛的脑袋,方大牛见自己被砸破了头盛怒之下便将李小花当场掐死。这时王素芬正好从家里拿了醒酒药回来,却没想一回来就看到了这种骇人的场面。最后,她在良知和丈夫之间选择了后者,在帮着处理尸体的时候她注意到李小花头上戴的那个发夹,由于觉得样式特别好看便偷偷摘下藏了起来。

那一天是李小花的生日,所以她戴上了自己心爱的发夹,而同样的,昨天是王素芬的生日,所以她也戴上了这个发夹,但恰恰正是因为这个发夹将她和方大牛一起送上了绝路,着实很讽刺,却也罪有应得。

正当严洛一四处寻找辆出租车的时候口袋里的手机响了,掏出一看是陈浩打来的。

“喂,我这边已经...”他话没说完就听到电话那头传来气急败坏的呵斥声。

“已经什么已经,你TM把自己的活儿都给忘得一干二净了是吧?!赶紧给我滚回来!”

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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