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什么信仰吗？程二？”

“没有，我从不崇拜任何人或者信奉某种教条......如果真要说信仰的话，应该是自由，或者说不受约束。”

“是吗，可人类一诞生就要受到子宫的束缚。”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没有约束人不可能正常长大，可是当你成年以后你要明白为什么你需要接受束缚，也要明白规则虽然成就了你，同时也囚困了你，最容易摆脱束缚的是思想，最容易被禁锢的也是思想，就像你说的行尸，行走的尸体。”

“看来你的脑子还没有坏掉，知道反思自己的过往，思考自己的行为，不过，你有时候给我的感觉就像是个天使，程二！”

“？天使？你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感觉？”

“你看上去可没有你刚才说的那么复杂，你看起来非常通透。”

“通透？”

“是啊！一眼看到底，你应该非常有女人缘吧，毕竟女人都喜欢简单纯粹的男人。”

“那可不一定！”

“起码不会反感，你要对自己有点自信，自信才会坚挺，对吧？”

“好了！别再胡说了，有人跟你说过先天愚型，21－三体综合征吗？我们那也叫唐氏综合征。”

“你在说什么？！”

“就是先天畸形，人类有23对46条染色体，这种疾病就是第21对染色体，不是一对两条，而是三条，多了一条，症状就是先天性智力发育障碍，眼距比较宽。”，程曦伸出两根手指对着自己的眼睛比划了一下，小鱼静静地看着，突然迅捷地从驾驶座上一个侧身飞起一脚踢向程曦的下身，可程曦早有防备，一边格挡一边缩成了一团，“你躲起来没用，我一定会踢爆它的！”，车就在两人的纠缠打闹中不停地晃动。

“好了！好了！你刚才在骚扰我！我只不过反击一下！”

“我怎么骚扰你了？”

“坚挺！你说的！”

“......我明白了，你们的世界男女不平等！”

“你们这里就平等了？”

“当然，曾经不平等过，现在没有了。”，小鱼的脸上显出一种优越感，“现实中的不公肯定有，但思想上的歧视与偏见基本没有了。”

“基本没有？”

“邪教！我说过的！”

“你太强势了，女子还是应该柔克刚好些。”

“看！你这就是歧视！压迫！柔或者刚我自己来选择，关你什么事！”

“我只是提个建议！”

“是吗？在你的潜意识里女性就应该柔弱，就应该依附男人？”

“曾经有过这样想法，但现在没有了，我从不歧视任何人。”

“是吗？”

“好吧！说说天使吧，我有个朋友就是，她很聪明，一点也不偏执，脑子好得很。”，程曦转移了话题。

“可他们中许多人脑子都有问题，最容易干出格的事，我可不喜欢。”

“是吗！敬而远之不就可以了吗？”

小鱼没有说话，程曦接着说：“如果你觉得讨厌，要是敢靠近，给他一枪，不行再来一枪！”

“你真是逗！程二，太逗了！”，小鱼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离午夜还有一段时间，两人没有继续待下去，决定开车赶路，开到哪是哪，小鱼打开了音乐，竟然是有点类似戏曲的腔调，不过歌词和配乐改造得相当的优美，演唱者嗓音非常有天赋，程曦一下子就着迷了，这样一成不变的夜色就变得不再枯燥，思绪沉浸在旋律里，疲倦也随之一扫而空。

“呯！”的一声枪响，打断了车厢里的宁静，程曦望了一眼开车的小鱼，正要开口说话，小鱼已经默契地将油门踩到了最大，远远地程曦发现一辆低矮的跑车停在路边，马路中央的路灯亮着，一个卷曲长发身材苗条的女子正拿着一把自动手枪对着正在躺地上挣扎的男子。随着距离的拉进，程曦发现那女子似乎在瞄准地上男子的头部，这明显不是泄愤，而是杀人了，程曦掏出他最熟悉的2号左轮，伸出窗外，屏住呼吸，“嘭”的一声，扣动了扳机，女子手中的自动手枪顿时脱手飞了出去，然而那女子似乎不死心，立刻跑向后方想捡起自动手枪，程曦没有犹豫，立刻向对方的大腿外侧又开了一枪，女子应声倒地。

程曦冲下车，躺在地上的年青男子还在轻声的哀嚎，见到程曦，居然举着带血的手挥动了一下，眼神里充满了感激之意，虽然这年青人不知道干过什么，此刻倒是博得了程曦的一丝好感，“报警，小爱，叫救护车！”，地上的年青人又轻轻摆了摆手，耳机里传来小爱的声音：“对方已经报警，救护队将在十分钟内到达。”，程曦看了看伤口，整个右腿的膝盖处一片血迹，虽然这位年青人用双手掐住了膝盖上方，但血迹扔在不断地扩大，有可能击破了血管，这种贯穿伤很麻烦，就算这个世界的膝关节重建技术已经完美，但康复恐怕也是很遭罪的事情，程曦蹲下身，取出急救包拿出绷带，准备加压扎住大腿帮助止血，年青人艰难地指了指程曦身后，回头一看，跑车后背箱里跳出一个机器人，直奔地上的年青人而来，迅速完成了加压止血，固定和镇痛，程曦看得叹为观止。

“呯！”，又是一声枪响，程曦顿时一惊，下意识地抬手转头，2号左轮已经出现在手中指向左边，结果看到的是那个坐在地上的长发女子倒了下去，手里还拿着自动手枪，小鱼一脸淡定地看着，没有任何动作，地上的年青人挣扎着想爬过去，试了两下突然停下来嚎啕大哭。

程曦收回2号，飞快地跑了过去，发现这位女子是枪口对着自己的下巴斜向上开的枪，子弹穿透脑干，粉碎枕骨而出，已经彻底死亡，程曦抬头望向小鱼，“你为什么不阻止她！？”

“来不及了，她没得救。”

“胡说！以你的速度会阻止不了！？”

“她执意去死我也没有办法，这次拦下了，她还会有下一次！”

“你这是见死不救！你这是......”，程曦气得满脸通红，无法再说下去，可小鱼还是一脸平静。

程曦突然意识到也许会有什么原因，愤怒顿时退去，“为什么！？”

“你总算恢复理智了，你看看她的衣领下面。”

程曦立刻蹲下去拉开衣领一看，居然有一条毒蛇的纹身，诡异邪恶，“这是什么？”

“邪教组织救赎之旅的成员，无非就是世人都有罪要获得救赎之类的东西，脑子坏了，无药可救。”

“可她毕竟是个普通人，不是魔族。”

“你救不了所有人，你的行为就像是劝性工作者换工作一样幼稚！还有作为能够把后背交给对方的拍档，你没有无条件信任我！我很失望，程二！”

小鱼的目光虽然咄咄逼人，但程曦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但一时之间也想不出漏洞。

“救不救人和信任无关！你这是狡辩！”

小鱼轻声笑了一下，“我可不会救脑子坏掉的人，我讨厌他们。”

“你救她至少给了她一次机会！”

“你根本不了解邪教，你不能把你的道德观价值观强加给我，你以为她一定就是受害者？她没有作恶？她自杀是反悔，而不是畏罪？”

程曦无言以对，毕竟在潜意识里自己的确把她归为受害者了，或许我真没做到男女平等，我也有大男子主义？好像还真是这样啊！

救护队是一架中型穿梭机，不仅带走了年青男子，连女子尸体和跑车也一并带走了，马路上的两滩血迹都被机器人用含有某种溶解酶的水冲洗干净了，现场留下一种独特的香味。

“他们是警察？”

“是的，特别行动组，赚钱的。”

“赚钱？”

“为富人服务的，收费特别贵。”

“这么说如果在这里受伤的是个穷人，救护车不可能十分钟内到达？”

“你可以申请十分钟内到达，来的不是救护车而是救护队，但你得还许多年的债，如果申请五分钟内到达，你有可能得工作一辈子来还债，明白了？”

“明白了。”

“深更半夜还在荒郊野外开车的，除了追求刺激的富人，不是魔族就是战士，绝大部分都是战士。”

“魔族害怕暴露身份行踪？”

“对，除非有特殊的原因和目的否则它们也不敢走马路，擅长伪装的影魔也是这样的，可理论上我们这样遇见影魔的几率是最大的。”

“理论上？”

“是的！就算你不放过马路上的任何一辆车，连杀一个月，也不可能保证你遇见影魔。”

“有人这么干过！？”

“当然，那是许多年前的历史了，那时候还只有车辆自带的定位系统，定位系统还有办法被拆下来，后来马路中间这三条金属带就铺满了整个星球的马路，魔族在野外才收敛了许多。”

“这么说那时候野外相当的混乱？”

“是的，杀戮、掠夺、成长，不管是战士还是魔族都一样，现在也一样相互狩猎，只是远离了马路，保护了普通人，我们和魔族的战争以据点攻防战为主了。”

“据点？”

“魔族的据点都建在野外，找到一个我们就发财了！”

“科技这么发达，干嘛不把所有的据点全给毁了，我不相信你们做不到。”

“你采取过激的行动，高阶魔族就会毁灭我们的城市，这些事情双方高层都有一种默契，谁也不敢打破平衡，谁也不想打破平衡，你应该多了解一下我们这里的历史，生灵涂炭的大规模战争并不是没有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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