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鱼的纹身全部亮起，全身上下繁复的图案变得简洁了许多，然而连续性却没有中断，依然有一种奇特的美感，“啪！啪！”声不断响起，小鱼终于挣脱了束缚，望向噬魂魔和程曦消失的方向，满脸的不甘和后悔，右腿猛的一扫，前方红色液体组成的圆圈顿时残破不堪。

刚刚拿出手机，屏幕就出现了鸦的影像，“我都看到了，他的手机里我留了一个后门，你不用追了，小鱼。”

“为什么！？他是我的拍档！”

“你追不上的，带走他的人是千鸟，你明白吗？千鸟的血肉傀儡，水仙泄露的信息是我们放出去的，他虽然知道老兵，但不敢说出去的，他可承受不了赢盈的怒火，何况现在又没了同盟。”

“血肉傀儡，难怪我觉得她非常弱，可是......为什么？他太单纯了，你们就这么放心？”

“有什么不放心的，不论死活对我们都有利。”

“鸦！你这么说真是让我失望！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功利！？”

“这件事迟早有一天会发生的，回来吧，水仙的同盟“渊”给了你一份大礼，你也应该摸到那个门槛了，回来专心晋级，等着他回来，你们还是拍档。”

小鱼望着手机，一脸的倔犟，并没有回答鸦的话。

程曦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小床上，房间里有一副普通的木质桌椅，一根蜡烛在桌面上燃烧着，照亮了整个房间，空气中没有任何的臭味，“难道自己被救了？那个噬魂魔被干掉了？”，满心疑问地低下头想问小爱发生了什么，才记起手机已经被捏碎了，往左耳一摸耳机还在，虽然一直戴着耳机早已习惯，可此刻取下来仍然有一种解脱感。

悄悄下床，程曦发现自己还穿着被抓之前的鞋子，衣服，身上没有任何异样，不管发生了什么，自己应该算是幸运的，想到幸运，程曦在脑海里喊了一声：“老兵！”，没有回应，程曦走上前有些失望地推开了房门，门外是面积大一些的客厅，也布置得相当简陋，餐桌上点燃的也是蜡烛。蜡烛旁边的瓷盘上放着一块颜色有些发黑的面包和一个鸡蛋，鸡蛋不知道有没有煮熟，这是为我准备的晚餐？谁会吃这个？右边传来开门的声音，程曦顿时一惊，8号已经出现在手里，立刻举枪对准了被退开的门。

进来的是一个金发女子，穿着普通的针织衫，牛仔裤，运动鞋，身材不高，但看起来并不瘦弱，转身抬头看见举枪的程曦也一点都不惊讶，“你醒啦！饿吗？我给你准备了点吃的。”，说着修长的手指指了指餐桌。

“你是谁？是你救了我吗？”，程曦从她身上闻不到任何的味道，这太奇怪，所以并没有放下枪。

“我就是那个抓你的人啊，你们称呼我们为噬魂魔，不过执行命令的是我的血肉傀儡，并不是我本人。”

程曦刚想扣动扳机，脑海里突然出现了一股蠢蠢欲动的巨大寒意，程曦放下了枪并没有收回储物空间，以便自己随时都可以举枪射击，“你想要干什么？”

“我并没有恶意，你可以收回你的枪。”，这位略显娇小的女子容貌上佳，眼神里却隐藏着一丝阴冷，无论是和善的微笑还是柔美的语音都不能掩盖，“我叫千鸟，是一名魂法师，属于噬魂殿。”

程曦将8号收回了储物空间，“我是被绑架了，还是软禁了？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没有！没有！迫不得已才采取这种方法带你过来，我们请你来只是让你参观一下我们的城市，我就是你的导游。”，千鸟依旧保持着微笑。

“为什么？”

“德尼罗曾经在噬魂殿待过一段时间，扭转乾坤的祈愿是我们噬魂殿的法术，你明白吗？我们一直都在寻找你，直到那个水仙放出了你的信息，而我恰好就在附近。”

“德尼罗在噬魂殿待过！？他是个战士啊，这么说魔族和战士的关系并不是鸦说的那样！？鸦隐瞒了什么？或者是在骗我？不对，不对，鸦应该不是这样的人！”，千鸟的话让程曦震惊无比，这几乎就是颠覆世界观的言论。

“我们的祭师说你将来会变得无比强大，所以建议我们尽可能地消除你对我们圣族的敌意和偏见，所以我觉得只有你自己亲自看到，感受到，才会有自己的结论，而不是道听途说。”

“圣族？”

“你们的称呼是魔族，都一样，名称而已。”

“我见过你们的食人魔烤人肉吃，也见过你们的噬魂魔虐杀折磨普通人。”

“那只是少数，你们战士公会中也有虐杀我们这边普通人的家伙，你只是不知道而已。”

“战士公会中有人行凶作恶并不能成为你们行凶作恶的理由！你见过那些悲惨的场景吗？我认为凶手必须血债血偿！”

“真幸运你并不属于恶心的教会，你说话的样子很像天使。”

“教会？”

“你的同伴，那位新生的橙光大天使，她可不像你这么纯粹，现在已经把教会闹得天翻地覆，这些恐怕你还不知道吧！”

“林佳慧她怎么样了？”

“她强行修改了教义，把教宗气得躲进了医院，教会现在都开始有分裂的趋势了，你的朋友真不简单！”

“是吗？”

“你应该还有一个朋友，她一直都没有回来，回来以后教会会更加头疼。”

“你们到底是怎样知道我们三个的，希尔小镇的事情不是那个血妖赢盈干的吗？”

“赢盈曾经是鸦的恋人，鸦也在血族那边生活过一段时间，有许多事情看似偶然随机，其实必然发生，有因必有果。”

“你是说希尔小镇事件是因为某种原因必然发生的？那一万多人必然会死！？”

“不！不是的！我是说鸦和你还有你的同伴牵扯进去是有某种原因的，可不是说那一万多条人命。”

“你不可能找到理由为大屠杀开脱，虐杀普通人也一样，这些都是纯粹的罪恶！”

“我只是想尽可能地想让你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看来你非常反感这些事，我们还是换个话题吧。”

“无论换什么话题，这些事你不能假装它没发生过！”

“赢盈这么做是提前付出了代价的，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们全都是残忍嗜杀的野兽，把你们当做食物，为什么现在我们都没有灭绝？我们的全部人口仅仅只是你们一座中型城市的人口，毁灭一座城市以你们的科技，你们的武器是多简单的一件事，还有各种针对基因的各种病毒，都可以做到只感染我们的人，为什么我们还存在？为什么大规模的灭族之战没有爆发？”

“你们这边有高阶战力，有威慑力量！”

“你可不要低估了他们消灭吃人野兽的决心，他们会前赴后继，无论做出什么样的牺牲都会毫不在乎，在高层那里，人命并不值钱！”

“在你们这里，人命就值钱了？”

“起码我们不会主动挑起战争！你要知道我们的高阶战力一直都是多于你们的，我们这里能战斗的人也一直比你们战士公会的人要多。”

“全面战争你们没有办法获胜吧？”

“可他们也没办法获胜，经过了无数人漫长岁月的努力终于达到现在这样的平衡，已经很不容易了，我请你来的主要目的就是希望你能理解这种平衡。”

“我一直有个疑问，既然你们和他们之间不存在生殖隔离，那么是不是真有共同的祖先？”

“你也说“他们”？！看来你还没有完全把自己当做他们中的一员，关于起源的问题，我只能说所有的人类不论那个世界那个位面都有一个共同的祖先，不同的人种只是在进化的道路上产生了分歧，在生物学上都属于哺乳纲，灵长目，人科，人属，最后是不同的人种，如果这两个人种之间相互完全隔离十几万年，也许生殖隔离就会形成，比如你和我，我们俩可以交配，也可以形成受精卵，但受精卵不能发育，即使小概率发育了也非常容易自然流产或者夭折。”

“基因差别过大？细胞分裂无法完成？”

“是的，不同位面之间的外来者，或者外来者和我们本地人之间就会有生殖隔离，合子后隔离，就是可以交配可以受精，但受精卵无法发育，还有一些更奇特的外来者，他们的基因已经突变了很多，虽然能够交配，但精子和卵子无法结合，合子前隔离。”

“好了，我们还是不要讲这些学术问题了，既然你是导游就带我去参观吧！”，关于隔离的知识程曦当然学过，只是早就还给老师了，现在对方这样解释，程曦有一种在大学里上课的错觉。

“现在是晚上啊，怎么参观？看来你的世界对性是压抑的吧？你听我说交配这个词明显非常尴尬。”

“是的！我受的教育就是这样的，我们那里有个学者叫弗洛伊德，他说压制性，能激发创造力。”

“创造的目的是什么？获得满足和快乐，对吗？正常的性也可以做到，凡事得有一个度才行。”

程曦无言以对，就在此时，门突然被推开了，一个穿着夹克，又旧又脏牛仔裤的青年男子一脸兴奋地冲了进来，手里拎着一个布袋，看到程曦立刻停下了脚步，并没有打招呼，反而有些腼腆地看向千鸟，“我采到蘑菇了！我现在去做汤！”，说完转身进了厨房。

“他叫夜莺，是我的拍档，和你一样擅长枪械，有点社交恐惧症。”，千鸟介绍的时候满脸的温柔。

“我们现在在什么地方？”

“在我们的粮食种植区，明天我带你参观，先喝蘑菇汤吧，这种蘑菇虽然可以人工培育，但味道远远不如自然生长刚刚采摘的。”

夜莺端出来的三碗蘑菇汤闻起来有一股甜味，而且放到自己面前的这碗明显大一些，程曦从储物空间里取出一把小刀将面包切成了三片，将瓷盘推在了桌子中间，端起碗吹一吹，就喝了一口，顿时觉得整个人都飘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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