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加丽娜身边的时候她已经擦干了眼泪，调整了心情，程曦看到的是一副平静的脸蛋，这个要强的美女终究还是不愿把她的脆弱展现给别人，然而那长长的湿润的睫毛却分外的惹人怜爱。程曦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转身就往耶稣提示的方向走去，可走了一小段距离，还是回过头来，两人就这样静静地望着。

加丽娜站在门外寒冷的走廊上，在一排穿着冰冷盔甲的守卫中非常的显眼，程曦觉得眼前的一切仿佛一幅画，那个略显单薄柔弱的坚强女子用她的美丽和生机驱散了钢铁洪流中的野蛮与冷酷。

“去找些衣服穿上吧！别受凉生病了！”，程曦这话一出口，立刻吃了一惊，声音并没有从嘴里发出来好像直接跑到加丽娜的耳边去了！声波瞬移？这是突破以后念力的效果吗？刚才脑海里的确是想在她的耳边说，然后念力就把声波传送过去了？如果想给她一个拥抱，会不会也瞬移过去？

加丽娜没有对程曦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感到吃惊，这种传音她并不是第一次听，虽然程曦对她的关心让她有了一丝温暖，可现在大敌当前，这个男人还是少了些杀伐决断，多了些儿女情长。

程曦可并不知道自己的关心被人鄙视了，加丽娜的微笑让他放心地转过身去。离开了城堡，天空中有些三三两两的雪花飘落，寒冷与黑暗笼罩着整个要塞。现在应该是深夜，能见度极差，不过在真实视野和耶稣的提示下程曦的行动一点也不受影响，要塞里出奇的安静，视野里所有的建筑都是一片灰暗，没有任何一扇窗户里有灯光传出，白色的积雪踩上去嘎吱嘎吱作响，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自己一个活人。

念力的恢复速度明显加快了，刚才几乎消耗一空的念力现在不知不觉已经恢复了大约两成，吞噬灵气转化法力的过程也更加流畅，法力的储备量感觉也增加了，程曦心念一动，那把短管步枪立刻悬浮在了前方大约二十多米的半空中，二十发的弹匣突然滑下消失在空气里，新的弹匣随之出现又装了上去，念力可操控的范围几乎扩大了一倍，而且更加随心所欲了。将步枪收回，程曦对着地面轻轻吹了一口气，前方地面的积雪顿时“啪！”的一下炸开了一个拳头大小的洞，这是受到刚才传音启发，想到的一种攻击手段，没想到这么容易就成功了。

传音是把声带产生的震动以某种方式传送过去，让目的地的空气震动，从而产生声音，按照程曦的理解这种方式应该是念力将震动能量做了隔空转移，而现在的这种攻击则是在被攻击点那里让念力压缩空气制造了一个高压的气团，然后撤走念力对气团的控制任其爆开而已，吹口气这个动作纯粹只是好玩，这么说念力连空气都可以控制了啊！那么这二十几米以内岂不是我的领域？脑海里想什么就会发生什么？这种掌控感真是奇妙！一股自豪的欣快感油然而生，程曦再次看向地面，身体没有做出任何动作，前方地面上“嘭”的一声，一大团积雪高高爆起，程曦脸上露出一个笑容，心中同时多了两个很大的疑问：念力的本质到底是什么？它到底是如何运作的？

“别玩了！浪费念力，你这些小技巧对付强者没多大用处，对付比你弱的对手又是在戏弄对方，毫无荣耀可言。”，耶稣突然说道。

“起码也有牵制作用吧，耶稣？”

“音爆，操控物体砸，你觉得有实质性的用处？而且用过一次以后别人就有所防范了，所以除了增加对方的怒气值和仇恨值以外毫无益处，伤害不大侮辱性极强，对上强者属于自杀技！快点试一下纯念力攻击，你现在应该可以做到了。”

“纯念力攻击我会呀，能打出太阳光芒的拳头。”

“我说的是远程攻击！念力的凝聚！这也是中阶精通级的标志。”

“还没到掌控级啊？可惜！”

“掌控级是对别的能量能够控制，不光是自己的，比如射过来的子弹、攻击你的法术你可以让它停在你的领域内，甚至可以反射回去，别想这些没用的，现在有个大麻烦要解决，快点把念力凝聚出来！”

程曦伸出手指，一点金色的光芒顿时出现在指尖，“你傻了！！整这些看得见的光干什么！提醒对手我要攻击了吗？把光撤了！你真是蠢得无以伦比！”，耶稣在脑海里大喊道。

程曦心念一动金色的光芒果然随之消失，指尖前空无一物，然而自己却可以感觉到有一团东西停留在那里，它似乎可以随心所欲地操控，开启视野可以看到一团缓缓旋转的透明物质，密度介于气体和液体之间，“耶稣，借你的视野看看！”，眨眼间加强型的视野出现，这团透明物质的核心出现了一点金色的光芒，程曦觉得这种淡金色的光点有一种难以形容的美。

“嘿嘿！你命中注定要上战场，程曦，你的这种念力结晶是熵魔最大的克星！”

“它好像可以......”，程曦没有说完，念力结晶突然从指尖飞向程曦的左侧，速度快得眼睛都跟不上，一闪就停在了最左边的半空中，它启动的时候没有加速的过程，停顿的时候也没有减速的过程，完全无视惯性，“这违背了基本的力学原理！耶稣！你看！”，程曦的前方出现了无数的金色光点，念力结晶在以极高的速度任意改变方向地飞行，所有的金色光点中只有一个本体，其余全是残影，是视网膜上的视觉残留，一种错觉，“完全没有任何的阻力，而且可以随心所欲地操控方向，飞向左的时候突然向右都不用减速的。”

“用你们那里古代的说法就是天地本残缺不全，用现代的话说就是给这个宇宙编程的家伙留下了bug，别大惊小怪的，这种结晶是完全受你控制的，让它爆炸、切割、或者穿透都非常犀利，你会了解的。”

“不光是这些，耶稣，你看！”，程曦说着停在正前方的念力结晶突然消失又立刻出现在了正后方，“我感觉它并没有穿过我的身体，耶稣，它是不是穿越了时空？”

“你干嘛不让它穿过你的身体试试！”

这次程曦指挥着结晶缓慢地穿过了自己的身体，却发现毫无阻碍，然而自己的身体似乎有一点模糊的感觉，“它刚才穿过了我的身体，太快，所以我感觉不到？”

“不然呢？你是不是觉得它可以带你回到过去，或者穿越未来？别傻了，鸦不是和你说过吗，时间和空间是密不可分的整体，是一种东西的两种表现，时间虽然能在引力的作用下表现出快慢，但它本身没有所谓的流逝，时间的流逝是你的一种错觉，在这个事情上绝不可能有bug，明白吗？这是有秩序的宇宙存在的基本原则。”

“可在微观粒子世界里有先有果后有因的事情存在啊？”

“那是借贷，借钱给你买车买房，然后还贷，还有利息！好了，快点走吧，别在这耽搁了，要是那个山毅撑不住，B计划，跑路吧！”

“有没有可能灵魂能量体穿越时空？然后占据别人的肉身？”

“......！我解释了怎么多，你没听懂吗！？没有过去，也没有未来，只有现在，你个白痴！！”

“好吧！我们继续前进！”，程曦露出一个狡猾的笑容。

凡斯特要塞的大门口那两盆篝火正在燃烧，有守卫在篝火旁值勤，见到程曦做出出门的手势，立刻跑到控制室将城门打开了一个缺口，放下了吊桥，这俩守卫估计是女王的禁卫军，明显知道程曦是谁。不知道女王是如何处理这座要塞的，为了她那小丈夫晨曦的安全，会不会有过激的手段？要塞里死气沉沉的，难道在自己昏迷期间做了大清洗？程曦没有继续想下去，清不清洗和自己毫无关系，就由他去吧，这世界总会有人锦衣玉食，有人饥寒交迫，公正只是一个难以实现的理想。

离开吊桥，灵气的波动可以清晰地感觉到了，顺着方向追寻过去，大约跑了两三百米，程曦才隐约见到了站在雪地中的山毅，在视野里他身边悬浮一个发着黄色光芒的圆形银色盾牌，直径和他的手臂长短差不多，手中却没有任何武器，正紧张地盯着空旷的四周。程曦放慢脚步，继续前行了十几米，突然左侧红光一闪，一个全身黑色的瘦长人影悄然出现在山毅身前，一记摆拳就打了出去，然而击中的却是那面银色的盾牌，在拳锋与盾牌接触的刹那，程曦看清了那苍白枯瘦的拳头和殷红尖锐的指甲，盾牌上有复杂的黄色纹路亮起，看起来不像是裂纹，而是某种符文。山毅没有任何反击的动作，眼睁睁看着对手“嗖”的一下退出一段距离，然后身形渐渐消失在空气中，连程曦的真实视野也看不见了。

“他干什么？对手不能反击要浪费能量隐身？”

视野加强，程曦看到一个暗红的人影趴在地上看着山毅，手脚完全展开，屁股撅起，姿势怪异无比，顿时在脑海里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