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曦左右两边看了看，已经看不到红色巨虫和小蜘蛛怪，走廊上空荡荡的，没有任何动静，只有那唯一的歇斯底里的痛哭声。

程曦等待了片刻，就向哭声的来源走去。刚刚走了十几米，程曦就觉得笼罩整个走廊的红光变暗了，又继续走了十几米，更加的暗。“小爱，走廊的红光变暗了吗？”，程曦低头问道。

“没有，是墙面，地面反射的红光变少了，红光被吞噬了。”

“这么说继续走，里面可能会漆黑一片？”

“如果红光不消失，不会，最终你只能看见你自己周围的红光，范围取决于你眼睛对光的灵敏度。”

“这不是你说的出口的方向，两边监牢的间隔会越来越大，最终岂不是无限大？像深渊一般？”

“无限是个相对的概念，程曦，圆周率π是一个无限不循环的小数，www.youxs.org，它逃不出这个范围。”

“也就是说，现在这个方向也可能有个极限？”

“这个方向是出口的可能性也是存在的，我觉得这条走廊也有可能是一个扇形，是一个巨大圆形的一部分，你现在背后的方向就是圆心。”

“巨大的圆形？”

“是的，按照边角89计算，两边监牢汇合后的夹角就是2，那么就应该有180个这样的扇形走廊形成一个巨大的圆形。”

“我觉得这里不是战场，这里就是无间地狱，小爱！”

“没有相关资料，无法分析，就算是无间地狱，它起码有个出口，不是吗？别那么沮丧，程曦。”。

程曦从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被机器安慰，不过仍然被小爱的话语舒缓了一下压抑的心情，继续向前，越来越黑，对面监牢的墙壁、铁栅栏已经看不见了，程曦下意识地取出2号握在手里，稳步地向前走着，现在只能看见周围五六米左右的范围，自己就像一个在黑暗中发着红光的深海鱼，不知道会不会有猎手从黑暗中冲过来，好在那痛哭的声音越来越进了。

来到哭声传出的铁栅栏前，程曦发现这个监牢的铁栅栏是光滑铮亮的银色，不过里面依旧漆黑一片。现在站在声源面前，程曦反而觉得哭声变小了许多，找到小铁栅栏门，程曦伸出左手拍在了铮亮的铁条上，监牢里突然亮起淡橙色的光芒，房间里白色的墙壁非常干净，地面是木质的地板，一副木桌木椅后，一个穿着白色衣裤的小女孩从一张木床上坐了起来，穿上床边的拖鞋就跑了过来，“你是谁？你是怎么出去的？能帮帮我吗？”。

这个小女孩大约十岁左右，长长的黑色直发，眼神清澈明亮，非常的可爱，稚嫩的声音清脆动听，像小鸟的叫声。

“你是谁？”，程曦平静地问道。

“我叫吉祥天，我在这里好久了，能帮我打开这扇门吗？”，小女孩眨着大大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程曦。

“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是牢房啊，怎么了？”

“你为什么会被关在这里？”

“不知道！”

“你被关了多久了？”

“很久！不记得了！”，女孩回答得很自然，纯净的眼神里没有一丝疯狂，程曦犹豫着到底要不要帮她，万一这是某种怪物的伪装呢？

“你刚才在哭吗？”

“哭！？没有，我在睡觉，等着有人来救我。”，女孩微笑着回答道。

“以前有人来救过你吗？”

“有！可他后来被大虫子吃了，真可怜！”，女孩面色一沉，微笑立刻消失不见，“我有办法对付一些大虫子，我会帮你的！”，女孩说着消失的微笑又出现在她脸上。

“吃人？一些大虫子？它们有好多种吗？”

“是啊，一种颜色就是一种虫子，每一种都不一样。你有去过角斗场吗？据说获得胜利以后就可以逃离这里，你走的时候能带上我吗？我不会战斗。”，女孩恳求道。

“答应她，程曦，她也许会提供一些有用的情报。”，小爱的声音在耳机里响起。

“好！你退后，我打开锁！”，程曦举起2号左轮，枪管穿过铁栅栏之间的缝隙，对准了门后的锁。看到小女孩已经退到角落里，程曦正准备扣动扳机，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于是左手离开了铁条，结果监牢里突然变黑，2号左轮也被一种力推了出来。程曦用2号的枪管顶在铁条上，结果房间里面毫无反应，这次连哭声都没有了，程曦站在黑暗里，孤独、悲伤、绝望从心底涌出，然而此时的程曦已经上岸，这些情绪的河流再汹涌，也无法撼动程曦的心智了。

左手再次拍上铁栅栏，那个小女孩吉祥天一下子冲了过来，惊喜地大声喊道：“你回来了？你去哪里了？我等你好久了！”

“好久！？有多久？”，程曦问道。

“几个月？半年吧？”，吉祥天眨着眼睛说道。

程曦看着吉祥天，回忆她跑过来的每一个细节，说的每一个字，硬是找不出她撒谎的迹象，那么监牢和走廊的时间流逝的速度是不一样的？还是这个吉祥天被关久了，失去了对时间的正确感知？她靠什么生存？

程曦并没有犹豫多久，还是将2号对准了门内侧的锁钩，拔开了击锤，“你退开！吉祥天。”，程曦命令道。小女孩迅速跑到角落里蹲下，还捂住了两个耳朵。

“嘭”的一声，程曦扣动扳机，锁钩应声而断，程曦左手一拉，门开了，吉祥天一下冲了过来，程曦连忙让开，这小女孩刚冲到门外，就立刻停了下来，转身向程曦喊道：“是休渔期，我们运气真好！对了，你叫什么？”

“除了汉语普通话，你还会说别的语言吗？吉祥天？”，程曦左手保持着虚握的状态随时可以从储物空间里将7号将离斩出，右手2号左轮的击锤也已经再次拨开，这个小女孩太奇怪了，如果念力场还在就不会有这样的问题，对方的一举一动都可以在监视之中，而且自己也可以随心所欲地发动攻击，可惜如果开启念力场，估计不到一分钟自己的念力就会枯竭。

“不会了，这种语言就是那个被大虫子吃掉的人教我的，我自己的语言我忘记了，因为有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没有说话。”

吉祥天说话时没有任何的灵气、念力或者其他形式的能量波动出现，她说得很轻松，但被囚禁在一个地方连自己的语言都忘记了是什么概念？语言不会说了，难道连思维也停止了？进入了一种涅槃状态吗？

“我叫程曦，很高兴认识你，吉祥天！”，程曦将2号左轮的击锤拨回原位，将它交给了左手，一边说一边伸出了右手，这次他决定相信自己的直觉，直觉告诉他吉祥天并没有危险。

当程曦的警惕撤走，吉祥天立刻露出了笑容，愉快地跑上前来伸出她的小手抓了一下程曦并排的手指，便有些害羞地松开了。她的小手冰凉柔软，感觉真的没有一点力量。

“你吃东西吗？或者，你是人类吗？”，程曦问道。

“吃也可以，不吃也可以，我喜欢吃我喜欢吃的东西，我是神族，不是人类。”

“神族？你为界主服务？”

“界主是什么？我不为任何人服务，我喜欢自由自在，程曦！”，吉祥天总是保持着微笑，一副心情大好开开心心的样子，在这黑暗中照了程曦的心灵。

“你在这里多久了？”

“不记得了，教我现在这种语言的人已经牺牲了五百一十三年。”

“513年！？”

“也许我的记忆有误差，但不会太多。”，吉祥天依旧保持着微笑，“走吧，不要在意这些了，没有用的，难得遇到休渔期，我们去角斗场吧，看看能不能捡漏。”，吉祥天说着就往小爱推荐的出口方向走去。

程曦连忙跟上，“休渔期是什么？吉祥天？”

“就是大虫子很少的时候，这些虫子是渔夫，是猎手，它们会让你陷入一种极端的状态之中，从而失控，简单地说就是折磨，从肉体到精神上的折磨。”

“它们这样做，有目的吗？”

“当你陷入疯狂和混乱之后，会被一种邪恶的东西寄生，变成恐怖的怪物，然后成为这个牢房的同类！”

“同类！？你是说这个牢房是“活”的？”

“是的，它有类似生命的气息但不完整，我想它的目的就是帮助同类寄生。”

“也就是说它是熵魔制造机！”

“熵魔！？我想起来了，他也这样说过，他和你的名字发音相同，叫晨曦，难怪我觉得你的名字这么熟悉！”

“晨曦·和山之灵？”

“对，这是他的全名！”

“你确定最后一次见到他是513年之前？”，程曦追问道，这迷糊的吉祥天说话虽然不靠谱，但万一她说的这个513年是真实的，那绝对就是时间的流逝存在问题！

“是的！就是五百一十三年，他叫我等着和他一样的人来救我，说的就是你呀！呵呵！”，吉祥天笑得天真无邪，程曦顿时头大如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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