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沉默着爬上了湖岸，聂天歌和洛妙心都紧紧抿着嘴唇。

原本那个熟悉的雨疏，似乎一下子就不见了踪影，这个阳光一样耀眼的少女，竟然视人命如草芥！

“这便是秘境修士，你不是说你不想走这条仙路吗？那便不要再来秘境了吧！”

雨疏轻轻的抚摸着惑亘剑，剑身上那熟悉的花纹，与纤细手指极其的般配。

洛妙心看得有些发愣，真想不到一个人擦拭剑身，竟然有一种道韵美感，像是在诉说什么天地至理一般，引人入胜。

“当时的情况不是他们死就是我们亡，雨疏师姐没有做错。”

洛妙心接了话。

这话像是要说服她自己一般，说完还肯定的点了点头。

哈哈！

雨疏洒然大笑....

就知道尽屠百万杀不可能如此的放弃，事实上....洛妙心的道心，杀意浓烈得让人错愕。

即便是上一世的雨疏，也是在千年后才知道，洛妙心天生就喜欢杀人。

所以，现在的她，只是害怕自己罢了！

害怕面对那个真正的自己，一个杀人如麻的屠夫，一个可能会迷失在杀道之中的杀人狂。

“是呀！那两个无量峰的败类极为可恨，说起来在下还要多谢雨疏师妹，又救了我一命。”

聂天歌回过神来，再次道了谢。

“聂师兄客气了，你先去前方等我们，我有些话要同妙心师妹说。”

雨疏轻飘飘的回道。

甚至连眼神都没有再看向聂天歌，反而一直紧盯着洛妙心。

聂天歌错愕，旋即就了然，雨疏和妙心乃是九尘嫡亲师姐妹，而他只能算是外人，有些话自然不方便当众说。

“也好，我先去前方，看看有没有什么出路。”

聂天歌微微一笑，并没有芥蒂。

说完转身就走，倒是极为洒脱。

一直到聂天歌走远了，雨疏都没有收回目光。

“师姐....”

洛妙心不知道雨疏想说什么，如此的郑重其事。

“你害怕什么？是害怕杀人，还是害怕杀人的感觉？”

雨疏没有回头，语气轻柔得差点听不到。

洛妙心却像是如遭雷击，浑身僵硬，双手死死的抓紧了。

“这有什么区别么！”

洛妙心不敢直面这个问题，眼神有些飘忽。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洛妙心，你杀人的时候，很兴奋吧！之所以斩尽杀绝，不是因为恐惧敌人，而是因为恐惧自己喜欢这种感觉，掌控生死，唯吾独尊！我说得对吧！”

雨疏却没有绕开这个话题，她很想看清楚洛妙心的内心，看清楚这个上一世相处了一辈子的旧友。

雨疏霍然回头，双眼囧囧有神的盯着洛妙心。

这眼神看得洛妙心发虚，她忽然感觉自己像是无所遁形，用尽所有的办法，都瞒不住这双眼睛。

“是，我害怕释放那个恶鬼，那个住在内心的恶鬼，你满意了吧！”

洛妙心失声大叫，冲着雨疏怒吼道。

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竟然喜欢杀人。

明明从小就受尽欺凌，从小就憎恨那些欺凌弱小之人，想不到自己竟然是一个杀人如麻的恶鬼。

在幻境中，她放声大笑，浑身鲜血让她感觉到无比的满足。

洛妙心害怕这样的自己，一个杀人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