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漠殊敛眉, 对顾锦眠说:“不要靠袁曼丽太近。”
顾锦眠点头,“我知道。”
袁曼丽在原着中没有孩子,在小三的孩子被接回家后, 还能稳坐殷夫人的宝座那么久, 一看就是个有手段的。
多奇怪, 她里越来越凄苦,越来越厌恨殷漠殊,表面却一副越来越风光的样子,不让人看出一点她的惨。
顾锦眠演一晚上的戏, 说终于可休息吧。
袁曼丽过来说:“都回家,怎么能住外面, 让别人知道还不知道怎么说呢,今天就住家里吧。”
殷家老爷子今年八十多,老太太前几年去世,袁曼丽是长媳,算是这个家管事的女主人,还是他们的长辈。
一般她这么说,他们是要留下来的。
另外几个人在一边看着,希望顾锦眠能留下来, 这样他们就有机给他展示殷漠殊有多恶。
“不行。”顾锦眠说。
“……”
“怎么?”袁曼丽问。
顾锦眠睁着一双大眼睛, 疑『惑』地看向她, 一副“你怎么连这都不知道”的表情,“我们是热恋期啊,要过人世界, 连我妈妈都想方设法地给我们创造独处空间。”
袁曼丽:“……”
她的脸『色』实在难看。
不知道顾锦眠是有意还是意,一下戳中她两个痛处。
她不懂热恋期的人想要黏在一起的理。她确实不懂,她没有热恋期, 她老公倒是有。
施仪都要给他们创造独处空间,她算是什么,来要求他们住家里。
袁曼丽忍又忍,恢复正常神态,“那都回家,至少吃个晚饭再走吧。”
这还是可的。
不然也太说不过去。
顾锦眠“忍痛”说:“那行吧,来我们要去吃烛光晚餐的。”
“……”
准备晚餐还需要间,客人走后,他们各自聚在一处休息聊天。
殷漠殊被殷老爷子叫到书房去,殷家自然不能让顾锦眠落单,几个年龄差不多的小辈过来陪他。
“顾少爷我们出去转转吧?”
“对,外面还挺大的,你应该还没逛过吧?”
顾锦眠:“你是说小树林吗?”
“……”
顾锦眠还是跟他们去逛。
他想看看他们到底要搞什么。
殷家真的挺大的,算起来殷家发家比顾家还早,是非常老派的家族,家里跟个园林似的,亭台楼阁都有,水也不少。
他们顺着一条路慢慢走,走到一个小湖边,看到一个护工推着一个坐在轮椅上的少年。
几人直接走过去,他们走几步,发现顾锦眠没过来。
难道要对他说“你过来呀”这吗。
这人怎么不按常理行事呢。
他们几个又走回顾锦眠身边。
“那是殷天庆,是我大伯的小儿子,唉,真可怜。”有人干巴巴地说。
顾锦眠面『露』鄙夷,“大伯的小儿子?袁阿姨没生过孩子,那就是私生子喽。”
“……”
顾锦眠说:“殷家也算是b城名望族,注重风才对,怎么对小三一点鄙夷都没有,还把私生子接回家养呢。”
“唉。”顾锦眠失望地叹口气。
“……”
“你们竟然还同情他?”顾锦眠惊讶地看向他们。
“不是的,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说,他原身体健康,跟殷漠殊一起去参加一个夏令营,回来就成这样。”
顾锦眠:“好奇怪,殷漠殊好好的,他的腿怎么就出问题呢?”
“是啊!”有人见顾锦眠终于正常,忙说:“他怎么就这样呢。”
顾锦眠他们所愿,深入思考一儿,点点头,“所真不能做破坏人家庭的小三,遭报应的,不在自己身上也可能在子女身上。”
“……”
顾锦眠笑着看向他们:“你们说是吗?”
他的笑容和刚才不一样,那双漂亮的杏核眼里萃出点点寒芒。
到这里,顾锦眠怎么可能还看不出他们的目的。
他们这是在向他展示殷漠殊有多可怕,在破坏他和殷漠殊的“感情”。
怎么有这样的家庭。
当顾家人为他和殷漠殊在恋情,知道他喜欢殷漠殊后,他们纷纷助攻,生怕他们不能幸福地在一起。
而殷家人,他们在搞破坏。
他们明明看到他们多么“相爱”,殷漠殊跟他在一起开,却还是要想办法让他离开殷漠殊。
想毁掉他的幸福。
一家人都对殷漠殊充满恶意。
是家人啊。
“你们是不是还想跟我说,殷漠殊上学打过多少次架,被记过过,差点被开除?”
几人被他这么盯着,呐呐说不出。
尤其是被他揍过的殷成志,他身上的旧伤又开始疼。
殷成志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他怎么忘顾锦眠有多阴呢。
他可不是什么傻白甜,也不是恋爱脑小少爷,怎么看不出来他们的目的。
其他人都被他那张天使脸给骗。
顾锦眠忽然羞涩地笑,“打架的殷漠殊好帅哦。”
殷成志:“……”
是,你确实应该喜欢,毕竟你打人也不差,你们关起来的情趣就是打架吧。
殷漠殊从书房出来,没见到顾锦眠。
殷家人吃饭一般不全部聚在一起吃,即此,待客的餐厅也做的大,方方面向花园。
殷漠殊坐在正好能看到通向餐厅的那条花园小路的位置,端起茶杯喝一口水,没一儿又站起来,目光悠远地落在外面的花园里。
袁曼丽看着他的背影笑笑。
他紧张。
殷漠殊真的喜欢,至少非常在意和紧张顾锦眠。
仿佛是注意到她的视线,殷漠殊转头精准地看向她。
他今天穿着一件灰紫『色』衬衫和灰『色』休闲裤,那衬衫符合他新代言的顶奢品牌调『性』,款式简单,剪裁凌厉。雾霾的质感丝毫不张扬,却有一股让人移不开视线的冷穆神秘感。
和他此的气质融为一体。
冷肃的眉眼,笔直的嘴角,忽然『露』出一个笑。
袁曼丽忽然就看不透他。
就在这,外出的几个人回来。
顾锦眠绷着张脸进来,一句也不说。
袁曼丽一下就笑,“大家准备吃饭吧。”
顾锦眠有面子,连少『露』面的老爷子都来陪他吃饭。
除老爷子,还有殷漠殊的养父养母,殷顺利殷成志父子,和另外两个小辈,和殷顺昌的另一个私生子。
顾锦眠上桌后,坐在殷漠殊身边,依然垂头不说,和刚才在宴上甜蜜地叭叭叭的样子判若两人。
老爷子纳闷:“这是怎么?”
袁曼丽然,她笑道:“两人不是闹矛盾吧?你们这么年轻,这正常。”
另外两个小辈欲言又止。
殷漠殊侧头看向他,眼光从眼角滑到眼尾,在长长的睫『毛』中暗暗的一道。
瞥到顾锦眠的沉默后,他眼眸一垂,正要移开视线。
顾锦眠把他小碟子里剥好的虾仁放到殷漠殊面前。
桌上的人具是一愣。
他们是在吃饭,可谁的注意力在食物上啊,他们只看到顾锦眠闷闷不乐地处理食物,哪里想到这个娇贵的小少爷竟是在给殷漠殊剥虾。
他闷闷地说:“他们都是你的家人,可他们跟我说你坏,他们都不喜欢你。”
“没关系,我喜欢你。”
袁曼丽脸上的笑僵。
她看向殷成志和另外两个小辈,他们一个个埋头吃饭。
袁曼丽差点把筷子捏碎。
殷漠殊喉头微动,他盯着闷闷垂着脑袋的顾锦眠,知道他这是演戏,也知道他说的不全是假的。
“怎么呢?”老爷子笑着说:“他们是想让你更解漠殊,把你当自家人说才没那么遮遮掩掩。”
顾锦眠根不接他的,他自顾自说自己的。
“我们后再也不要和他们有交集。”顾锦眠非常“天真幼稚”地说。
“他们对你不好,对我也一点不尊重。”顾锦眠看起来更伤。
“怎么呢?”老爷子又说,这次看着急不少。
“我一次来殷家,他们竟然让我跟小三的私生子坐在一桌吃饭,就连在开放的s城也不这样的。”
“这样正常吗?他们不是欺负我傻吧,等我问问有文化的外婆。”
“……”
顾锦眠的外公外婆,一个是位退休,一个当代文豪,顾席钧就是他们亲自育,确实有文化。
又不止是有文化。
老爷子已经吃不下饭。
他骨子里也是严肃古板好面子的,大儿子和儿媳没有孩子,把私生子领回家情有可原,这些年他慢慢习惯,这样被人指出来,想到还要传到施家等处,一下感觉他可怜的寿命又减少好几年。
“都是什么规矩!”老爷子摔筷子,“谁让他们上桌的?”
“老大家我只认漠殊一个孙子,后我的东西也给漠殊,别让他们再出现在我面前!”
顾锦眠离开美滋滋的。
送他的人阴沉沉的。
上车前顾锦眠回头对他们挥挥手,“回去吧,别送,都是自家人别客气,我下次再来。”
他明显感觉身后那群人脸上的阴霾又加重一层。
“怎么感觉他们在送瘟神?”顾锦眠自言自语。
殷漠殊低笑一声。
两人坐到车里,和大户的殷家隔开来。
顾锦眠靠在椅背上呼一口气,“可真累。”
这大半天下来,此刻瘫在车椅上的他,白衬衫皱,头发也『乱』,就连眼神看着都更呆滞。
好像真的挺累,但:“看你演得挺开的啊。”
顾锦眠眨下眼,确实演得不费力,他表妹当年说他有演戏的天分让他去娱乐圈,当他嗤之鼻,现在不得不自恋地点头。
可就是隐隐觉得累,他现在回想起殷家那扇红棕『色』的大都觉得累。
不是演戏累,是那个家就给人一沉重压抑的累感,让他觉得疲惫窒闷。
“那里不好。”顾锦眠说:“后我们少回去。”
说完见殷漠殊笑盈盈地看着他,他才觉出这哪里不对。
他说这是站在殷漠殊男朋友的立场上说的!
你还真当是去见公婆啊。
“害。”顾锦眠手不自然地『摸』下脸,“好累,脸都要笑僵。”
“我给你『揉』『揉』?”殷漠殊自然接。
『揉』『揉』?
顾锦眠立即抬头看向他。
怎么『揉』?
当他抬起头,脸部流畅的线条和每一细微之处都展『露』在殷漠殊面前,他们靠得近,殷漠殊甚至能看清他脸颊肌肤上细细的绒『毛』,透着一层浅光。
这样的动作,殷漠殊当他默认。
他伸出两只手,右手拇指和食指撑住顾锦眠下巴,另外三根手指落在他的脖侧定位,左手手指落在他的额头上,向下按摩。
顾锦眠的脸小,下巴也小,非常契合地被殷漠殊的手掌套住。
他的手法竟然娴熟,就像电视上女生完护肤品后在脸上额头向下,又自下而上,内而外地按摩助吸收。
顾锦眠最近有好好健身,身上一些部位已经附上薄薄的肌肉,可脸上没法锻炼,上面的肉软软一层,随着殷漠殊的手指起伏移动。
顾锦眠呆。
可他的面部在殷漠殊的手下灵活。
那些呆滞的面部神经好像被按活,一个个小热力分子把神经冲起来,像开始泛红外显的『毛』细血管一样发热。
顾锦眠愣愣地看着殷漠殊。
殷漠殊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的脸,视线焦点偶尔落在他的眼里。
顾锦眠发现,殷漠殊看他,好像有点不同,有一幽深的专注,当他看他,他的眼里和世界里就全是他。
同,又克制。
只有双唇偶尔泄出一线缝隙,立即又抿上。
真的像是给他做护肤后的按摩,护肤按摩要护肤品,护肤品有香气,这他都闻到。
除一次闻到的冷杉香,在这个密封空间,这么近的距离,他还从殷漠殊身上闻到广藿香和天竺兰的味道。
顾锦眠被笼罩在这样的眼神和气息下,看车窗外的灯光在他绝伦的脸上变幻,整个世界变得安静又精彩。
原着中顾锦眠是面瘫,殷漠殊问:“还是不能做出明显的表情吗?”
问完向外扯一下顾锦眠的脸,顾锦眠就是在这,开口说:“宁……”
一丝口水从嘴角滑落。
“……”
“……”
剧组的人还完全走完,他们还住在原来的酒店,房间都没变。
顾锦眠左边是杜白安,右边是柏宇。
听到开声,右边房间里的两人像是一直贴在上等着一样,立即打开。
柏宇:“home,公婆见的怎么样?”
“见你『奶』『奶』!”顾锦眠“嘭”得一声关上。
柏宇慢半拍地,“是啊。”
面对紧闭的房,两人转身看向殷漠殊。
他站在那里,眼里有明显的笑意,但是嘴角绷着,像是故意压住怕笑出声被人听到。
左手拇指在右手虎口处擦一下,不知道在擦什么。
奇奇怪怪的。
房间里顾锦眠将自己摔进沙发里,宛若一只死鱼,两分钟后,两只脚胡『乱』地把抱枕全踢飞。
啊啊啊啊啊啊!
为什么流口水!
为什么流口水到殷漠殊的手上!
羞愤欲死的顾锦眠一个鲤鱼跳跳起来,在网上各处搜索流口水的原因。
搜来搜去,主要就是三原因:馋,酸,病。
顾锦眠截一段不知名网友的回答,发一条朋友圈。
【原来脸颊酸流口水。】
多人对他这个莫名的朋友圈和柏宇一样发个问号。
柏宇还评论:“做什么?脸颊怎么酸?”
刘萌萌:“唉嘿?”
老实人林导评论:“那是嘴里酸,不是脸颊酸!”
顾锦眠紧紧盯着朋友圈,眉头越皱越紧。
终于,殷漠殊评论。
殷漠殊:“。”
顾锦眠:“……”
啊啊啊他到底在干什么!
顾锦眠连夜删朋友圈,并决定明天一天都不出。
原定拍完后他们在b城歇两天,再回s城忙其他工作。
这一天顾锦眠真没出,中午午饭都是叫到房间里吃的。
柏宇和杜白安面面相觑。
“这是怎么?没什么事吧?”
殷漠殊说:“没事,明天应该就愿意出来,你们出去逛吧。”
柏宇略有失望地跟杜白安出去逛。
来他还想着叫上顾锦眠,他们个人像在秋阳中那样一起逛逛b城呢。
顾锦眠不出来,他下意识也觉得殷漠殊不跟他们一起,于是只跟杜白安一起出去玩。
顾锦眠来确实打算今天一整天不出去,明天再出去的,可是,晚上他接到一个电。
顾锦眠在b城的一家搏击俱乐部口看到殷成志。
殷成志今天又被他爸揍,他气不过,说要跟顾锦眠堂堂正正地打一架。
顾锦眠怀疑过他有别的思,但他相信殷成志不敢这么光明正大地自己手机号约他,还对他怎样,而且他正好有一肚子莫名情绪要发泄,于是,他跟哥汇报地址,又跟管家说后,带着保镖来。
“你可别再发那朋友圈。”殷成志一见他就冷嘲热讽。
和在殷家的候相比,完全换个面孔。
“你可发啊,只要你丢得起那个人。”顾锦眠笑说。
一下就让殷成志想起他那个百人笑的磕碜朋友圈。
他咬住后牙槽,极力忍住气,闷头带顾锦眠进去。
这家搏击俱乐部是私密『性』不错的员制,果没有殷成志,顾锦眠还没那么方进来。
进到里面,顾锦眠才发现这家俱乐部不简单,竟然设有极为凶残,非常容易受伤的限制格斗和『裸』拳搏击区域。
殷成志带着他朝前走,他们经过那个区域,忽然传来一阵响亮的尖叫声。
殷成志似乎被吸引,停下脚步向那边看,顾锦眠也跟着看过去。
员制的俱乐部人不多,并没有密密麻麻的人完全挡住视线,因而顾锦眠可在间隙中看清里面的情况。
这一看他就愣住。
俱乐部可能是想突出原始的野『性』,土质感强的矮墙圈出一个个圆场地,里面于比赛,外面观众可近距离站在场地外看。
那里面,一个戴着黑『色』大口罩,和没有任何防护作的黑『色』薄手套的年轻男子。
他迅速扭转身体,右腿提膝抬,蹬地借力,腾空出左腿,对着对面季明的脖颈狠狠一踢。
黑『色』的衬衫下,腰腹部紧实的肌肉若隐若现,每一处纹路都蓄满力量,可想象那一脚有多力。
学过格斗的顾锦眠更知道。
这一个旋风踢,是体重旋转和翻胯发劲产生的力量的组合,能对人体各处造成永久『性』伤害。
矮墙外一阵更剧烈的欢呼。
季明倒在地上抽搐。
那人上前拎起季明,顾锦眠熟悉的瑞凤眼里,是他极为陌生的疯狂而残忍的笑。
顾锦眠瞳孔微缩,震惊又茫然地张张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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