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漠殊说完就被叫去拍戏了, 留顾锦眠一个人惊在原地。

直到小刘叫他好几声他才回神。

顾锦眠一句话没说开车走了，看得小刘一脸茫，昨大半夜的开那么久的车过来, 一都没待, 这就又走了？

图啥呀？

顾锦眠没开车回s城, 而是去了b城，上次拍电影的秋阳高中。

他重新回到那个小公园，刚来b城时看到殷漠殊坐的那个地方。

那他在剧组没看到殷漠殊，过工作人员, 来到这个破旧的公园，在公园这个椅上看到他, 当时顾锦眠是有一瞬间的恍惚，只是那时他知道他恍惚的是什么。

即便那殷漠殊跟他讲了曾经有个小孩在这里说他笑得很好看，但那时他只把殷漠殊当中的殷漠殊，只想着中细节，也没想起来。

当知道殷漠殊同时还是何尽后，殷漠殊再仔细跟他讲时，他才明白当时的恍惚是为什么。

他跟殷漠殊说，他只记得有个漂亮哥哥, 但记起那个人什么样了。

他自以为是这样的。

原来他记得, 深深存在他的潜意识里。

以至于在十六年后, 看到按照那张脸描叙的小说人物，没有地就喜欢上了。

那些别的读者和友解的喜欢，他也解释清的喜欢, 都有了缘。

他以为他喜欢纸片人才有机会喜欢上一个人，原来他是因为一个人才喜欢上了好多个纸片人。

顾锦眠走到椅上垂着脑袋坐下。

那殷漠殊拿着他的自我介绍他小学的情况，他说那是他最想回忆的一段时光。

殷漠殊应该又难受了吧。

那是他记得那么清楚的一段记忆啊。

为什么他这么糟糕, 做啥啥行，『插』刀第一名。

顾锦眠在这里坐了很久，一直到老旧的路灯亮起来。

顾锦眠的爸爸顾云鹏是一位为人津津乐道的富豪，除了他逆的好运，还有他的深情。

年轻时是个妻管严，处处听老婆的话，穷兮兮的时候就给妻子卖土地建花园，老婆去世后两年没走出来，差点跟着走了，这么多年也没再找个。

顾云鹏听着时嘴上笑嘻嘻的，若是儿子在场，肯定会心虚又愧疚地看看儿子。

他是深情，他把老婆当，可就是如此他对起儿子。

他有钱后恨得把钱都给儿子，儿子的任何要求都满足他，把他惯怕地怕的『性』格，后老师，这样是是一个好爸爸。

老师很无语。

“先说你现在这么做对对，那两年是现在能弥补的，3到6岁时是小孩『性』格形最键的时期，那时候他们心里正建立这个世界的秩序，其实是人最敏感的时候，何况那时眠眠面部神经麻痹很特殊。”

顾云鹏听了后，每次喝醉酒都会抱着他哭，后提起老师的这句话。

其实，顾锦眠没觉得怎么样，他是想回忆，但那足以给他留下什么阴影。

他老师也说他那么小正认识世界的时候，一个人过了两年，还能这么阳光直率也是难得。

现在想，他没留下什么阴影，也和那时有过的陪伴有。

他是一个人，面瘫的他也有人说话。

他没有阴影，因为有人帮他顶住了一片。

他那底下钻了出来，走到了温暖和光明之处。

那个人呢。

外面传来一阵热闹的喧嚣，是秋阳中学放学了。

顾锦眠远远地看过去，慢吞吞椅子上站起来，『揉』『揉』眼，逆着人流去学校。

正常上学期间学校让外来人员随便进，顾锦眠被学校保安拦下后，拿出手机，找到自的百度百科，“我是顾锦眠，我要给学校捐钱，我要见校。”

保安：“……”

保安可能需要点时间才能明白顾锦眠是谁，但年轻的学生们就一样了。

现在孩子都早熟，别说初中生，小学生追星的都，很多人等一下就认出他了。

“殷漠殊的男朋友！”

“是学的男朋友！”

“你们真的是在恋爱吗？”

他们正是了解娱乐圈，又爱质疑的年纪，网上之前有过怀疑的言论，他们都记着呢。

顾锦眠点了头，“嗯！他好爱我的。”

“啊啊啊啊啊啊！”

他们没想到顾锦眠会回答他们，没想到顾锦眠会这样回答。

现实里看，顾锦眠加真实立体，金尊玉贵的小爷皮肤毫无瑕疵，比他们这个年纪的女生的还要好，脸微微有些呆，但漂亮的眼睛灵动的行，用力的点头时，睫『毛』跟着眨了一下，甜甜的喜悦就要溢出来了。

让一群小女生甜得只想啊啊啊。

同时在这个年纪就明白了为什么有些粉丝总是喜欢自称妈妈。

顾锦眠被他们叫的有点好意思，在保安打完电话后，立即就向行政楼走。

走了几步，他回头说：“你们先要去网上说哦，至等明再说。”

“好哦！”

“你是偷偷来调查殷漠殊初中有没有喜欢的女生的吗？”

顾锦眠：“……”

要是非得这么想，他也没办。

毕竟也能说毫无相。

晚上顾锦眠在网上刷了刷，真没有大规模讨论，他安心了一点，早早睡了。

但是要是一点消息都没有是可能的，按照殷漠殊当前的热度，和cp粉的狂热，只要发现了消息，很快就会讨论开。

第二下午，胖胖和小刘就知道了。

两人很茫，老板前半夜四点跑来，一都没待就跑去殷漠殊的初中查殷漠殊初中感情状况了？

老板的心思很难猜。

他们很为难，要要告诉殷漠殊呢。

等回酒店时，两人权衡利弊决定还是要说了，说殷漠殊可能也能在微博上看到，说了就算是告密。

怕以后老板发红包时暂时把们移出群聊。

小刘和胖胖匆匆回房了。

殷漠殊看他们一眼，刷卡推开房门，抬眼时整个人僵住。

房间和他离开时相比大变样。

原本干净的墙面上布满旧『色』调的涂鸦，上面有骂人傻『逼』的话，和敢宣之于口的懦弱表白，五颜六『色』，『乱』七八糟地涂满面墙，满是青春又中二的气息。

客厅中的沙发地毯等一众物品被搬走了，铺上了厚厚的土和石板，几棵粗壮的树，两个掉漆的路灯和一个破旧的椅。

椅上坐着一个穿着旭明中学校服的年，他和小时候一样头发短短的，眼睛一如那时清澈明亮。

就好像，那个小男孩在椅上大了，隔壁小学升入他的中学初中部，又来到高中部。

一直在这里等他。

殷漠殊眨了下眼，被人为的时间轮回的浪漫冲击得头脑发懵，指尖发颤。

知该作何反应时，他的表情就会恢复到他原始的状态，脸上带笑。

高中生顾锦眠说：“哥哥，你笑得真好看。”

殷漠殊哑，目光柔和又炙热地落在他上，略显贪婪地看着。

秋阳中学的校服就是他按照旭明中学的写的，明亮的蓝『色』和干净的白『色』相间，穿在顾锦眠上毫无违和感。

他得本就显小，骨架又清瘦，还把头发剪短了，校服一穿，俨就是个高中生。

睁着干净湿润的杏核眼看过来时，叫声学生能把人心叫酥。

“你在做什么？”殷漠殊哑声。

顾锦眠抿抿唇，有模有样地线宝宝包里拿出一封信。

大了能在脖子上挂线宝宝小水壶了，改背线宝宝包了。

他双手把信递给殷漠殊，“哥哥，我是来给你送情的。”

殷漠殊挑眉，“哥哥？”

叫哥哥开心吗？小时候就是这么叫的？

“学，收下我的情吧！”

愧是演员，殷漠殊上气质一变，把顾锦眠拽到一边，自懒懒散散坐在椅上，一只胳膊搭在扶手上，翘起二郎腿，顿时就变了一个『性』格恶劣的学。

他嘴角勾着似有若无的笑，抬抬下巴，“你读给我听。”

顾锦眠：“……”

他僵硬地拆开信封，看到画了小太阳的信纸上的文字，脸一就瘫了。

夜晚是人情绪最敏感丰沛的时候，加上他刚知道事情真相，听了老班主任讲殷漠殊的初中时，又意识到自的心意，昨晚写的时候觉得字字真切，现在看尴尬得他脚趾抠地。

读出来岂是羞耻？

“念啊，学弟。”

顾锦眠：“……我这辈子最喜欢你了。”

殷漠殊神情一顿，脸上恶劣的表情差点崩了。

他心里一笑，情是这样写的吗，没有铺垫，上来就这么傻乎乎地说喜欢？

顾锦眠脚趾紧紧地抠着地，瘫着脸继续念，“小时候最喜欢你，大了最喜欢你，来到异世界还是最喜欢你，兜兜转转喜欢的都是你。”

殷漠殊：“……”

顾锦眠在校服裤子上擦了把手心的汗，知道是紧张的，还是羞耻出来的。

“我说我记住你的样子是假的，我一定记得，所以看到小说里每个描述得像你的人物都会喜欢上，管是炮灰还是反派，他们都是替，但我绝是海王。”

殷漠殊：“……”

“我喜欢你是真的，我想当你妈时你是真实的你，想当你男朋友时你也是你，转变前后都是你。”

顾锦眠已经羞耻的要流泪了，他到底写的是什么肉麻又别扭的，狗屁通的东西啊。

前面还因为羞耻读得慢吞吞的，后面直接语速升了十级，快到他自都听清。

……

“综上所述，你可以做我男朋友吗？”

殷漠殊好像有短暂的几秒没反应过来，也就只有几秒钟，后他恢复了那副样子，“就这样？”

装乖的学弟愤愤地看向他。

他都这样了，还就这样？

“男生的表白就只是说说吗？”殷漠殊视线滑到他因为一直用力抿而发红的唇上。

意思很明显。

顾锦眠：“……”

他咬了下唇，攥着情走到殷漠殊面前，弯腰一点点靠近他。

殷漠殊像个大爷一样靠坐在椅子上，那双审视着他的眼，在甚明亮的路灯下闪着明明灭灭的光。

他们很久没接过吻了。

顾锦眠靠近时看到他的唇，耳朵就开始发烫了，一股燥热在他体里四处流窜，和他的心跳一样『乱』。

以前明明是这样的。

顾锦眠咽了口口水，在感受到殷漠殊清浅的呼吸，和他喜欢竺兰香气时，闭上了眼睛。

颤抖的睫『毛』压在眼下，他一点点靠近。

扑在脸上的呼吸越来越重，越来越烫——脸上贴上一个手掌，一把把他推开。

顾锦眠懵。

看到殷漠殊似笑非笑的神情后，又气又羞。

“谁让你亲了？表白还没答应，你就亲上了？”

殷漠殊晦涩的眼盯着他红通通的耳朵，慢条斯地说：“原来你这么急『色』啊。”

顾锦眠：“……”

他小时候他也是这样的吗？

为什么那时候他那么黏他？还怎么甩都甩掉？

顾锦眠忽想到一个点，来平衡他此时的羞愤。

“你为什么写顾锦眠粘着季南？你这是夹带私货打击报复，还是特别想让我跟别人走？”

殷漠殊：“……”

顾锦眠：“你还嫌我是老男人！”

殷漠殊：“……”

“我上一年级，你上初一，那时小学是五年制你也得比我大五岁吧？”

殷漠殊：“……勉强可以说到五岁。”

“太吃亏了，表白了，我得回去再想想。”说着他就要走。

殷漠殊忙拽住他，顾锦眠回头看向他，眼里有一丝丝小得意，“我可以给你欺负一下，但你能太过分。”

殷漠殊：“人走就走了，情留下，万一以后曝光了对我影响好。”

顾锦眠：“……”

他敢置信地瞪着殷漠殊，见殷漠殊十几秒都是这个态度，愤愤地把情拍到他的怀里，单手拎起线宝宝包，向后一甩，回卧室了。

殷漠殊松了松领口，深深呼了口气，看着情低笑了几声。

他把情小心收好，进浴室洗了把脸，抬头时在镜子里看到眼里幽深的□□。

顾锦眠知道，他开门时看到他穿着校服坐在椅上，心上和体被冲击出完同的感觉。

刚才他差点就把顾锦眠按在椅子上了。

可是，现在还行，还够，还差一点。

殷漠殊洗完澡回卧室时，顾锦眠正背对着门缩躺在沙发上。

殷漠殊走过去坐到他面前，伸手拉他校服的拉链，脖子下缓缓向下拉。

“哪个学生手里骗来的？”

“校亲手送给我的。”顾锦眠哼了一声，“我才穿别人的衣服。”

“椅子和路灯是半夜偷偷扛回来的？”

“都旧得能用了，我给公园捐了一整套新的，还捐了两个凉亭。”他嘟囔：“这样以后谁要学你，打完架也会被雨淋了。”

殷漠殊：“一年级的小朋友也会变落汤鸡了，头发跟狗『舔』的一样。”

顾锦眠：“……”

校服拉链被拉到底，『露』出里面的白衬衫，白衬衫上是比较乖的学生领，殷漠殊又开始解扣子。

顾锦眠意识到对劲，“你干嘛？”

“把校服脱了吧，看着十六七岁似的。”殷漠殊声音低低的，玩笑般地说：“睡在一个房间总感觉在犯罪。”

顾锦眠：“……”

用殷漠殊再说，他自就去衣帽间脱了。

一边脱一边想着，古板老男人，以后没情趣。

这么想着，他在衣柜里把衣服『摸』了一遍，找到殷漠殊一件非常宽松，又和睡衣一样舒服的衬衫，眯着眼睛换上了。

他出来时殷漠殊正刷手机，知道刷到什么嘴角带着明显的笑，听到动静后，掀开眼皮看过去，握着手机的力道顿时加到了十。

在这里拍戏比较久，偶尔要拍一些街拍，他的造型师给他新搭配了好多套衣服，刚送过来给他试。

这件衬衫是秋冬穿着『毛』衣外面的，因而特别宽松，在顾锦眠上就用说了。

穿在『毛』衣外的衬衫要把扣子多解开一两颗，『露』出高领『毛』衣的领子，顾锦眠穿正确，走动时大大的领口里白皙的锁骨在晃『荡』。

“穿这么熟的衬衫就像是在犯罪了吧？”是疑句，好像在认真他，但那股服输的挑衅意味藏住。

但他也只在殷漠殊哑深邃的注视下坚持了一小会儿，很快就钻进了被子里，欲盖拟彰地解释：“我只是没穿裤子腿冷。”

殷漠殊在原地僵硬地坐了许久。

顾锦眠：“你上来呀，你睡啊？”

殷漠殊：“……”

“我去房睡吧。”殷漠殊这辈子第一次说话这么确定。

“行！”

他刚表白完就去房睡？

“你还没给我讲清楚，你让顾锦眠喜欢季南这么多年是什么意思。”

殷漠殊捏了捏眉心，又缓了一会儿，才认命地上床。

“我没有写。”他躺在床另一边说。

顾锦眠还记得殷漠殊说他接受了别人觊觎他时的样子，抿了抿唇，把上扬的嘴角抿下来，“那怎么会这样？”

“如果《娱乐至上》拍电影，顾锦眠都是十番开外了，怎么可能把他写的那么详细。”

“你就是说我重要，值得你费笔墨，是世界自动补的呗。”

顾锦眠聪明着呢，“那也是毫无根据地补吧，是根据你的伏笔，或者你心里有过的想？”

殷漠殊知道是瞒住了，只能说给他听，“以前我带你去电玩城，要你跟紧了要跟错人，会被人欺负哭，你答应了的。”

“？”

顾锦眠半起看向他，“你怎么这么恶劣，还这么小心眼！”

“是的，我就是这么恶劣，劣『性』根进骨血里了。”殷漠殊伸手把他按回去，“所以，你小心点。”

顾锦眠还想起，继续说道：“这根本是一回事。”

想再讨论这个题的殷漠殊点开手机，把手机放在两人的枕头之间。

秋明高中校门口，有人被学生围了起来。

“你们真的是在恋爱吗？”

“嗯！他好爱我的。”

卧室顿时恢复了它该有的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