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选谁？”

尖嘴猴腮的猥琐男人大口喘着粗气，喷洒出来的口水被他贪婪的搽去，吸溜了一下道：

“那个小姑娘看起来肉质挺鲜美的，你们难道不觉得吗？一定好吃，就像顾大姐一样嘿嘿……”

“去料理室？可是杨哥那边不告诉是不是不太好？”

说话的叫季阳，是个侏儒症状的特殊患者，可他罕见的长相就像个七八岁的小孩子，一点也不难看，只要不张口就来一口大叔音，还是非常具有迷惑性的，就是俗话说的，一张嘴毁所有。

“对，只有那里工具比较全，这次我们能吃上调料，加上之后也许就不那么有罪恶感，至于杨哥。”猥琐男人目露不悦道：

“他那边这几天没胆子出去，因为他毁约了，他难道就不饿吗，我是不信的，他那边前几天和我们碰头的时候，你就没发现他那边少说也少了一两个？都是一样的，谁也别说谁。”

“也是，是我想岔了，这都是他们自己决定的，他们也参与了那场游戏。”察觉了猥琐男人语气里的一丝不悦，季阳握紧了手掌，心想，反正下一个你也跑不了，阿云，你别怕，哥哥马上就会杀了他，下一个绝对不会是你，可面上不显，笑眯眯一张笑脸道：

“没道理轮到他们就不干了呀，号码是早已拿到的，反悔也没用，严三儿，接下来怎么办？”

严三儿被拍马屁高兴了，也就是那个猥琐男人，他摸了摸下巴上那一撮小胡子，奸笑道：

“你小子给我去绑了他们！今晚兄弟要吃烧烤。”

语气里有对人命如草芥的残忍与忐忑，却唯独没有不安。

“好。”

……

“不不不不，不是我，下一个应该是季云的！！为什么，游戏不是这样的！说好的，帮帮我……我不想死……！”

女人浑身上下细白细白的，身上的白色纱裙布料伴随着两人的撕扯，完全没有了平时温婉的神情，花了的妆容多少看着有些可怖，她目光呆滞的看着身旁蹲在角落埋头挡眼的曾经以为的同伴，两行气急为怒的热泪流出，断断续续的呢喃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就因为我没有加入你们吗！？畜生？！！你们吃人了！我们也是人呐！你们迟早会遭报应的，迟早！畜生！！啊啊啊啊！”

声嘶力竭的尽全力嘶吼着，人群有人定力心理差的，当时干呕出来，有的人死死捂紧嘴，紧紧闭上双眼，颤抖不停，从指缝里流出呕吐物来，显然都不平静。

“啊啊啊啊！”

他们窝在美术室临时驻扎了一个基地，隔壁传来那个被拉走的女人的濒死绝望的痛呼声，许久，一声巨响，一切都如同波澜不惊的湖面一样，溅出一颗石子，没了印象，归于平静。

就在这时，美术室齐齐传来一声松了一口气的叹息，那叹息过后还有些夹杂着欣喜若狂的吞咽声。

在那寂静的空间内显得格外突出。

隔壁是料理室，巨大的声响是决定最后的作案工具，还能是用的什么作案工具，嘘，你细细品味，这其中蕴含的“哲理”。

……

啪嗒，一个勺子被小怪物踩了一脚，一脚又一脚，赤着足，可遭殃的却是勺子，逐渐成为碎片，却不会伤害她分毫，小怪物被拴在了门口。

“嘘！嘘！”

李峰捂着女人肚子上被庖丁刀插入的伤口处，林妙妙死死的捂着她的嘴，不让她发出声音，以免坏事。

“唔唔！”

女人白色纱裙已经染红，肚皮上有一个顺着下滑的刀子直直插入半截，顺着刀子的小口，还不断的冒着血珠。

微卷的长发已经给黏腻不堪的粘合在了一起，看着一张白暂的脸蛋，竟然有一种凌虐的美感。

许久，女人挣扎力度小了点，然后在李峰的示意下狠狠的点了下头。

林妙妙这才放下已经抠进女人肉里的手，心里如钢丝般刺激的紧张着。

“大哥。”李峰下意识的求助顾南笙，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也许是因为他们崩溃的时候顾南笙都刚好在他们身边吧，他们下意识的寻找对方的身影，虽然相处不过一天，可他们心里早已把对方当成了大哥哥，值得托付全身信任的那种。

顾南笙眨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随后似乎“温情”的对李峰，他的语气有些温柔的近乎残忍，缓缓道：

“李峰，你是知道的，他们全都是帮凶，除了这位小姐姐不是共犯，他们全都逃不了，你知道的，林小姐你也是清楚的，你们都知道，他们不值得被救，跨过人性的底线，他们就是彼岸另一端的作物，你要救他们吗，救了把顾雪吃了的人吗？救了想吃这位赵梅小姐姐的共犯者吗？我知道你不会的，对吗？嗯？”

李峰：“我，不是的。”

此时李峰的脑子里一片慌乱，这是末世，他不断的提醒着自己，同情心是最没有必要的。

他错了吗？

似乎是看出他的动摇，顾南笙语气悠悠地添了一句：

“那你如果这样做了，不也就变成他们的共犯者了吗，一样的不要否认，这就是自我满足。”

语气隐晦，但来人能听懂就好，这句话就像压倒李峰的最后一根稻草，心中某一个三观顿时扭曲了，不知道几个度，想着原来还能这样。

顾南笙此时眼里幽暗一瞬：“那我们要怎么解救这些人呢？是杀还是救。”

林妙妙/李峰：“死了才能干净，才能得到拯救，活着就是罪恶，我们要“救”他们。”

赵梅智商不在线，她是一个傻白甜的天真富家女，被养的温文尔雅，小家碧玉，此时有些不理解他们为什么要救那些畜生，他们可是要吃了她，攥紧自己的头发，一根一根的往下拔，她显然情绪有些坏掉了，可螺丝还在上面，危危亟待，就差一个扳手，彻底把它敲掉，那样会组成另一个人格。

顾南笙此时的神情，看着有些怜悯的，从赵梅手里解救出她的头发，温柔的把头发拢至耳后，捧着他的脸平静的语气听着有些“治愈”道：“小姐姐，谁欺负了你是不是就要欺负回去？但是自己粘上又比较可恶，你要学会利用好自己的优势，这样做很简单不是吗？”

赵梅听见此一下子泪崩了，此时的她委屈的像个孩童，抱着顾南笙的手臂，也不管有没有危险会被吸引过来，放声大嚎。

“乖啦……乖啦、小姐姐哭花脸就不漂亮了。”

顾南笙三个手指并作一掌，拍了拍她的脑袋。

眼睛里闪过一丝得逞后的狡黠趣味，不知道塑造后的人格，能不能把这个末世给添加的更有味道一些呢？

顾南笙无疑很期待，什么才是最可怕的，有着最纯洁的心思，做着最残酷的事情，顾南笙放开赵梅，就见赵梅转蹲站起，皱着眉头把自己肚上的刀子一下子给拎在了手上，然后反手转笔一样的拎了拎，然后转头对顾南笙露出了一个甜美的笑容道：

“顾望哥哥待会见，我去去就回！”

顾南笙坐在料理台上扯着锁链，漫不经心的挥了挥手道：“一路走好，祝你玩得愉快！”

他其实也没做什么，只是人人心里都有一把锁，锁上必定插着一把钥匙，他只是轻轻的把那个钥匙拧了一下，最重要的还是他们心里想干什么，不是吗。

此时风拂过窗面，打起了他额间的刘海，细细碎碎的光芒，夹杂着突然而至的雨水的潮湿，一时间竟有些末日孤独者的感觉，也确实如此，还是没人想接近的感觉，就像一幅陈年老画，只可远观而不可近闻。

在雨水的丝丝沥沥点湿下，小怪物被顾南笙一点点的拽在了身前，他之前只是把小怪物的锁链给穿在了门把手上，此时放松之后，等小怪物来到他的跟前，再换手重新拉上。

顾南笙着窗外逐渐大起来的雨滴，雷电也随之而至，想着，这是今年的第2场春雨，第一场春雨，在人类的尖叫怒吼中结束。

这是第2场，欢快的雨水被砸着被解救人们的“欢呼”声，组成了一曲绝妙的交响乐。

可惜这里没有懂它的知音，暴雨倾临，只能独自的自我欣赏。

许久声音渐小，耳边逐渐传来纯纯的下雨声，顾南笙感受到一阵舒切的感觉，随即百无聊赖地跳下了桌子，锁链摇摇晃晃的在后，牵扯着。

倒也难得乖巧。

顾南笙刷的一声拉开料理室的门，不皆思绪有些飘远，他活了许久，却唯独最喜下雨天。

那让他感觉到安全，和洗刷世间一切罪恶的契机。

雨水的味道非常好闻，夹杂着泥土的气息，充满了腐朽的味道，一声落雷惊起。

楼梯道有一个鼓起的消防栓，看到的第一眼，顾南笙就眼神一冷，慢悠悠的不经意的走过，随后爆起短刀，一下子插入其中，整个楼内为之一震，好像整个走廊里都传来一声惊起的咆哮，有男有女，综合在一起的声音绝对没有多好听，随后觉得没有插入到底。

手下用力，这下子好像戳住了核心，溅起的血液喷洒在了他的周围，脸上也溅了几滴，猩红猩红的，随着闪电打落在他的脸上，面无表情的样子，收回刀后。

不住的有其他相仿的男男女女的声音分散在他的耳边，顾南笙想着，果然是母体，母体一旦死亡，一荣俱荣，一损即损。

“beng！”

拉下口罩，食指落在唇边，眼睛带笑，好像轻轻的笑了下，可惜他的妖孽面孔没有一个人看到。

顾南笙歪歪头，小怪物不算。

小怪物：……神经病！

顾南笙眼里含笑：打是亲骂是爱，亲爱的，咱俩是一家，你说我什么？

小怪物：病得更严重了，看着还有严重的幻想，对医生，就是这个人……

医生：……做个人叭，他不想被噎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