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们在街道里面游荡着，各种形态的都有。

它们堵在城门口，死命的往里面挤去，一眼望去，后面排着长长的队。

它们在天明城里面，到处都是它们的面孔。

太阳已经落下，黑暗不可避免。

现场诡异的安静了下来，它们就像雕像一样站着，红色遍布眼帘。

白轻轻开口。“知音阁？”

“知音阁一向中立，不参与江湖的纷争，你们总是标榜自己是生意人，那就安分守己，不好吗？”

她平静的说道，“你们如果不插手，我们两家未必不能成为朋友。”

“黑潮？真是你们。”君墨从剑柄上跃下来，把剑鞘踢起来，握在手上。“你们既然已经销声匿迹十余年，为什么还要出来？”

似是不解。“江湖人都已经忘了你们，那你们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死去，有什么不好的？”

“你们又在图谋什么？”

“更惶谈，莫要说一些让你我发笑的话。”君墨回答。“你们的计划，无非是利用手上的毒药，慢慢扩散，把天明城所有人生灵都控制住，接着在扩散到其他城市。”

“既然是这样的情况下，那么你们就不可能特意留知音阁的活口。”

“何必惺惺作态？”他很清楚。“我之所以事到如今，未曾在你们这些令人作呕的东西里面，见到我所熟识之人，不过是因为知音阁想要在短短时间拿下来，太过麻烦。”

“换句话说，知音阁现在尚未沦陷，是多亏了我布置的阵法，与你们没有一点关系。”

白沉默。“公子布下的阵法，的确了得。”

“君公子之名，江湖名不虚传。”

他双手抱胸，环着剑。“你们这么急干嘛？”

“还有，为什么是天明。”

事到如今，也没有什么不能说的问题。“天明离药圣谷最近。”

“毒药毒药，终究是凡人之药。而江湖上，与圣一字搭上关系的，都非好相与的。慕子琴作为药圣新一代传人，药圣已故，她就是天下药物最强之人，不得不防。”

“她号称天下无不可解之药。”白用面纱后面的一双眸看着他，“不能让她活着。”

“这是一切成功的关键。”

他们可以轻而易举离去，带着药物，当天下已经研制出了解药，那么一切俱付与东流。

“所以，”君墨接口，“慕子琴只能死。”

她的眼神告诉他，的确如此。

君墨之身后未见君墨夜，但她并不关心。

白沉默片刻，从袖里拿出一根黑色的笛子，凑到嘴边。

君墨挑眉。

眼底凌厉的剑气一闪而过。她似有所感，上身往后仰，却还是慢了一步。还未到嘴边的笛子炸开。

她无动于衷的看着。

君墨感觉到不妙。

“——”凄厉的笛声在这片空地上鸣响，怪物们耳边声膜炸开，眼底的红光越发浓烈。

它们看着场上的君墨，眼神越来越渴望。

君墨手握住剑鞘，往面前虚空一点。

“赦。”

她面前虚空凭空炸开，微微后撤的肩膀被炸出细小的血洞。

她往后飘几步，随后转身飞快掠去。

“——”它们张开大嘴，气势汹汹的冲了上来。

君墨脚尖一点地面，地面炸开一个小洞，双手平铺开。

“起——”地上勾勒出无形脉络，组成一套繁杂的阵法图形。脚上用力，身形消失在原地。

自阵法中心出现一把虚幻之剑，随后剑花开。

漫天的剑气就像花一样，四面八方飞射开来，阵法之内，进入的所有怪物，为之一空。

散成血雾一样，飘飘落落。

弩箭插在地面上，上面的它们伸出手，裂开嘴——随后被一脚踩得炸开，君墨借着这股力，如同剑一样飞射出去。

在地上留下深刻剑痕，沿路的怪物纷纷斩成两半。

落在附近的山林，不远处白背对着她，微微转过身来。

君墨的身形一顿。

有诈。

眼前开始慢慢模糊。

君墨脚尖不停点着地面，随后用力一踏，白右肩炸开，捂着右肩，血流不止。

他看着这片慢慢扭曲的天地，感受着空间的虚幻感。

好整以暇。

君墨夜身后背着沉重的剑匣，慢慢往前走，死气越来越浓。天地间的怨恨，在这片空间里面，散不下去。

头顶是岩石，脚下是崎岖不平的路。有水滴一滴滴落下来，滴答滴答。整片空间，只有这个声音。还有他的脚步声。

他来到巨坑边缘，杀戮的气息铺面而来，他稳住心神，丹田晶核散出红色的光，他头脑为之一清。

面前是一个大坑，底下都是骸骨，密密麻麻，有些粉碎开来。

君墨夜蹙眉，移开目光。

对面的巨坑边缘，出现一个黑影。

那人似乎在狂笑，他在颤抖，压抑不住的痴狂。

“君墨夜，君墨夜，君墨夜——”

君墨夜莫名觉得这声调有点熟悉。

“死在这里吧——求你了！”

话音落下，漫天气弹飞射而来。

密密麻麻，遮盖住了黑暗地下，所有的视线。

君墨夜手上银色出鞘，剑身光华大亮，十几米的剑光划过，漫天气弹就像是烟火一样炸开来。

剑匣刹那打开，又关上，他抽身而上，手里墨剑握紧。

身形一瞬飘闪而过。

眼底是猩红的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