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莺时的笑僵唇边。

十年后怀絮会死……

怎么可能？

女主是什么, 全天下的女人如果只能活一个，那一定是主角，现系统告诉, 怀絮十年后会死？

宋莺时反『射』『性』：“我不信。”

十年。

宋莺时咀嚼着个词，目光一狠，笑得坦『荡』：

“十年啊，不短了，十年后我陪死。”

“……”

系统气急败坏，指责：“你是恨不得怀絮趁早死吧，你还算是爱人吗？真是倒了八辈子霉喜欢上你。”

宋莺时同样同情怀絮：“怎么摊上你个玩意儿, 倒了八百辈子霉罪不至此啊。”

系统被气得发出串电流杂音，估计赛博朋克激情骂人。

宋莺时听得脑子疼, 直接：“我们要做.爱了, 你闭嘴, 别偷看。”

下系统彻底声了，像是被气死了。

顶传来声音：“说话了。”

宋莺时折, 从背怀絮改为仰躺着。

怀絮下颌线凌厉, 微微偏着, 似乎凝神细听, 寻找系统的痕迹。

看来才的话只发生系统和宋莺时之间, 否则怀絮不会无动于衷, 还误以为系统再出声。

脑袋下枕着的怀絮体柔软，温度和香气都是淡淡的。

会替自己理发，会轻轻笑着跟自己说话，会唱那么好听的歌，粉丝比谁都认真，但有让人发怵的气场和极强的疏离感, 关于的事宋莺时数都数不完。

样一个人，会十年后永远消失？

不想相信系统的胡言『乱』语，可经历过么多事后，又怎么做到，仅仅把那当成胡言『乱』语呢。

“怎么你不说话。还是跟你说了什么？”

怀絮垂眸问，长长的眼睫脸上投下鸦青的影子，神态认真。

宋莺时动动体，朝怀絮怀里缩了缩，把脸闷进怀絮肚腹，口齿不清：

“有，鬼知去哪了，空调开得有点低吧？”

“冷吗？”

怀絮伸手碰『露』外面的小腿，果然很凉。

还来得及等调高温度，的衬衫下摆忽然被撩起，钻进一双凉丝丝的手来，腰间鱼一样甩尾游动，带起层层轻若无痕的涟漪，格外的痒。

怀絮险些腰一软：“小十你……”

宋莺时闷腰间笑了声，热气透过衣服传过来，呵到怀絮腰际。

起初怀絮还记得系统的事，不想跟着宋莺时胡闹。可今天的宋莺时吻得又重又急，毫无章法的动作带着丝兽『性』，让人难以阻挡。

眼底激『荡』着强烈的渴望，一个视间便将怀絮拽下。

灯关了，时低时高的声音徘徊空气。

怀絮的嗓音唱歌时好听，此时好听。

比起台前的空灵纯净、抑或是动情『吟』唱，此时的是从不示于人前的轻绵，仿佛香炉上的冷烟，袅袅『荡』开，沾满人，尾音透着蜜意回甘。

茶几上，手机忽然亮屏震动。

怀絮伏沙发上，想撑起上看一眼来电人士。宋莺时唇齿一动，搅了搅，怀絮无跌回，细细腰肢款摆，像被风雪侵袭的白玫瑰，沾了融雪水，花瓣湿漉漉半开半合，纯净又靡丽。

宋莺时撑上，望了眼屏幕，咬着怀絮耳朵说：

“清姐的电话……们还隔壁。”

就怀絮以为要说现过去时，宋莺时吹了吹耳朵，低笑：

“你小声点。”

“……”

随之而来的，是愈发猛烈的攻势，和被『逼』出来的支离细碎的声音。

到最后，怀絮分不清宋莺时是发泄，还是情绪失控，只知无法独善其，跟随宋莺时沉溺其。

等宋莺时再醒来时，的手搭怀絮上，怀絮的手臂上，是个相拥而眠的姿态。

忽然想起，好像曾经哪儿看过说，情侣夫妻不管睡前抱得多紧，睡着之后都各睡各的。有人说刚一起时很黏糊，时间久了才会那样。

宋莺时还挺好奇，如果和怀絮一起很久，个人会变成什么样子。会不会睡着后推开自己睡，会不会吵架，冷战，感情淡了，烦了。还是说会更好？

听说一起久了的个人会长得越来越像，姨妈期都会同步，衣服还能混穿。

宋莺时凑过去，靠怀絮胸前，听到一声声心跳，安稳均匀，带着温热的起伏。

如果怀絮死了，颗心就不会跳了。

宋莺时已经死过一次了，如果让再死一次不怕，只是会舍不得。

可怕乎的人死自己面前，无法想象那是什么模样，光是想到个可能『性』，宋莺时就惶恐起来。

朝怀絮上靠得更紧。

怀絮被惊动，半梦半醒间哼鸣一声，亲了亲宋莺时额，嗓音带着睡意：

“怎么醒了，再睡会儿，嗯？”

宋莺时小声说：“我不困了。外面雨下大了。”

话找话提起天气来。窗外暴雨如注，宋莺时隐约记得是睡前开始下的，当时还是小雨点，伏玻璃上看到李亦凝们的车驶离，一切都因为雨朦胧起来。

宋莺时又想到：“你还记得你之前写的‘雨’字么，原来是抄我的。”

有了从前的记忆，宋莺时才知，原来自己学时候闲出屁来，带书被罚站的时候想要下雨天，就玻璃上呵气写“雨”。

那块玻璃下边坐着的就是怀絮。

宋莺时写完才发现怀絮一直看着，人关系并不融洽，宋莺时本来还有点羞臊，结果硬生生从怀絮脸上看出了“智障儿童欢乐多”的嘲笑。

一不做二不休，发挥全部的画技，玻璃上画了个鬼脸。

……

原来，们还找回记忆的时候，有些模糊的、潜意识的事物一直刻彼此灵魂之，不会消失。

因为刚醒，怀絮想起来费了会儿功夫，来了兴致：

“回再把鬼脸抄给你看。”

“你还记得什么样啊？”宋莺时自己都记不清了。

“丑的让人印象深刻。”

“……”

宋莺时抬手拧胳膊，气哼哼：“就不能说一句好听的。”

怀絮轻嘶一声，忍不住笑：“逗你的。但我真的记得。”

宋莺时故意问：“为什么记得？”

“你的事都记得。”

“你看，我就说你当时暗恋我吧。”宋莺时高兴了，“那时候我还喜欢你呢。”

“我就不能是记忆好？”

宋莺时不服，转了转眼睛：“那你记得当时你前座坐着谁不？”

怀絮想了下：“好像是个名字三个字的女生，很受欢迎，不喜欢扎马尾辫，经常因为散发被班主任说。”

您记么清楚？

宋莺时冷呵：“是啊，人家还经常找你问题目，从语数外问到政史，自己修正带放着不，一节课找你借五次胶带十次橡皮，天天把发往你桌面上扫。”

怀絮故作惊讶，满眼揶揄：“你记么清楚？”

“……”

宋莺时气得咬下巴。

怀絮低找，人又黏黏糊糊了会儿，宋莺时『舔』着带水光的唇际，匀了匀呼吸：

“怀老师，你说，我以后要不要演戏了？”

骤然听到个问题，怀絮陷入思考。宋莺时乖乖抱着等答案，过了几秒听到：

“你还喜欢表演吗？”

宋莺时不假思索：“喜欢，但有时候觉得意思。”

演员本职业产生疲倦感，经常是因为遇到感兴趣的剧本。宋莺时挑剧本，但到后来，即使是喜欢的剧本，失去了参与的兴趣。

如果让现来说，那种感觉像是了根，了自我，只有绝佳的天赋躯壳，所有人都说浪费天分，只有明了那种漂浮空的流离感。

轻声把一切告诉怀絮。

怀絮听完后：“个‘有时候’，是你那个世界时吧。”

宋莺时点。来到……不，是回到里后，还正经演过什么角『色』。

其实心里已经有了想法：“其实我想知，完整的我表演时会和之前有什么不同。”

怀絮：“就像你从前带我做的基础训练，就像表演的基础课，你现有足够的、崭新的‘自我’等你挖掘，你来说应该很有意思。”

演员向外探索后，之后最重要的就是向内心的挖掘与爆发。种富有感染和生命的职业，要靠一个人的量去打动千千万万的人，谈何容易。

宋莺时如今找回自我，就仿佛紧闭的表演之门再度向敞开，眼前一片白雾，不知是好是坏，但只要向前走，至少不会停原。

宋莺时亲了亲怀絮侧脸当做奖励：“不愧是我看的女人，跟我想的一样。”

怀絮睨眼：“你都样想了，怎么还问我。”

宋莺时小声说：“想跟你多说几句话。”

怀絮轻笑：“又撒娇。”

窗外雨声渐大，拍得玻璃『乱』响。

怀絮打了个哈欠，眼睛闭起来，下巴抵着宋莺时：

“小十，如果系统又动了什么手脚，一定要告诉我，我不会再让你走。我们不理，掀不起什么风浪。”

嗓音淡淡，但宋莺时知很认真。

说不出原因，宋莺时眼眶一瞬湿了。

怀絮声音轻得像哄小朋友睡觉，又像情人间的呢喃：

“你想演戏就去演，不想演戏我们一起做舞台，我们还有srg。我会发新歌，傅启那边要出新demo了，说天给我。出歌后我的事业就能慢慢走上正轨，要是你以后不想演戏了，让我养养你？我还养过谁，学你我那样养你好不好？”

想到，怀絮忍不住笑了下：

“给你买很多漂亮衣服和包，你最喜欢买东西了。我要给你报好多课，让你学什么呢……你会潜水吗？我们一起去考潜水证吧？直升机可以……”

夜晚让怀絮说出平时不会说的话，把自己构想过的未来说给宋莺时听，越说越想一天快点到来。

现已经记不起从前为什么觉得世界了无生趣了，明明世界上么多亟待探索的事物，十年远远不够。

可是能跟宋莺时走过十年，一生看过的风景一定足够了。光是想想，就让怀絮期待起来。

宋莺时肩忽然抖动下。

怀絮唤了声：

“小十？”

“呸，学人精，什么都学我。”

宋莺时声音一如既往。

“我有潜水证啊，以前拍戏学的，个你自己去学。衣服包包我记着了，我还想养猫——”

怀絮若有所思：

“猫能活多久？十来年吗？”

如果样，那猫能替多陪陪小十，很好。

听到句，宋莺时的话戛然而止。

眼泪毫无征兆从眼眶直直坠落，一颗连着一颗，停不下来。

像最后一根稻草被压垮，才还能忍住的情绪冲破阀门，难以言喻的悲切和痛苦汹涌而出，心脏都要涨裂。

如果留下来，怀絮甚至还有一只猫活得久。

已经死过一次了，辈子还晒够太阳，还样年轻，是乐坛昂首以待的新星，有那么多粉丝，……不能再走入那片海。

无声的黑夜，宋莺时满脸是泪，终于明了。

想怀絮活下去。

即使是永远看不到的。

同时，怀絮计划着们的未来：

“好，以后我们养只猫。”

夜格外漫长，又极其短暂。

宋莺时再度醒来时，手机屏幕上日期走到了9号的凌晨五点多。很快，天就要彻底亮了。

窗外雨还未停，站窗边往下看，未熄的路灯氤氲雨丝。

日夜交接之时，万物光怪陆离。

宋莺时向前踏了步，落窗恍若无物任穿过，凭空站雨，雨丝直直穿过体，就像穿过虚空。

往前走了三步，形越来越淡。

即将完全消失时，忍不住回望了眼——

眼前一片耀眼的白，看不到怀絮了。

怀絮做了个梦，梦的内容一醒就记不清了，忘得干干净净。

醒的时候侧空空『荡』『荡』，怀絮下意识喊了声：

“小十。”

无人应答。

是出去了吗？去晨跑？

怀絮理智猜测，心里由来发慌，『摸』了『摸』床，侧的位置早就了温度，就仿佛从来有躺过人。

另一边传来什么东西清脆破碎的声响，怀絮猛然看向落窗。

入眼晴空万里，毫无异常，但怀絮的心止不住往下沉。

边下床边高喊：

“宋莺时！”

要找到宋莺时，一定要找到，不知自己看不到会着急么……

穿反了鞋匆忙站起来，正要冲出卧室，眼尾扫到床柜。

仿佛被按了暂停键，怀絮僵原。

b5的便签纸，只写了寥寥八个字，隔着老远就能看清，死死盯了许久。

好好生活，等我回来

轻轻吸着气，朝便签纸伸出手去，指尖半空停住，颤抖，不敢拿起，好一会儿才猛抓起来，像刚刚认字，一笔一划仔细辨认。

多想是自己看错了，又想是不是宋莺时为了报复昨晚说的鬼脸丑、突发奇想的恶作剧，故意吓，等看完张纸宋莺时就会从房门外冒出来，得意说“吓到了吧？”。

如果是样，一定不跟宋莺时置气。知宋莺时喜欢逗，知的，所以不生气，只是已经把八个字翻来覆去看了许多遍，为什么宋莺时还不出现。

怀絮屏着呼吸，站原等了宋莺时很久很久。

日光倾斜，慢慢照到上。

八月热暑，怀絮手脚发冷，如坠冰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