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怀琛从小便一人睡,最喜欢平躺的睡姿,两手交叉轻轻搭在腹部,现在怀里忽然多了个人,有些不习惯。
前几日许音容和他各睡各的,虽然同盖一床被子,也没有像这样一样亲密过。
她不仅枕着自己手臂,还像八爪鱼一样黏在他身上,小腿紧紧勾着他的,把脸埋在他臂弯里,不断呼出热气。
季怀琛认命,这样被桎梏这,第二天不腰酸背痛算是万幸了。
他闭眼,也不再放开许音容了,一觉睡到天亮。
……
翌日,天刚蒙蒙亮,季怀琛就睁开了眼睛。
手臂好像没有知觉了,他动了动,用另外一只手拍打着,让它迅速回血。
“嘶。”季怀琛难受的呲牙咧嘴,手臂针扎似的痛,好像要废掉,昨晚她枕了多久,不嫌累?几个时辰也不翻下身,压的他这样难受。
许音容睡得正香,难得的没有讲梦话,口水虽流出了一小滩,但好在没沾到被褥上,只是软枕上有些。
今早起床倒是没有以往的困意,眼皮很轻松的就抬了起来,季怀琛怕是睡过了,看了眼时辰,还不算晚,该出发了。
季怀琛自己一人悄悄地打水穿衣洗漱,没有惊动府里的丫鬟们,此前的秘密行动,他去哪里,也就只有久晴知道,因为,只有她,知道林晟和他之间的交易。
她能将此事一直保密到现在,也是为难她了,估计憋的难受的不行,回来后带给她点首饰。
季怀琛收拾完毕,最后蹑手蹑脚的打开衣橱,带走了面巾。
晋国离京城有一段距离,季怀琛早上出发,需要半天时间才能赶到。他路上一直走走停停,时而低头混入人群中疾走,时而动用轻功飞行。
到了钱英营地时,已精疲力尽。
“报~”一名士兵通报,“将军,有蒙面男子求见。”
正在和副将领的商谈的钱英一顿,停下手中动作,挥手示意放他进来。
“抱歉。”钱英和副将领道歉,“我干外甥过来找我,可能会耽误片刻,我们稍后再议。”
“无妨。”
季怀琛得到准许,摘掉面巾,右手拎着剑,飒气的进了帐篷。
“钱将军。”他拱手作揖。
“不必多礼。”钱英摆手,上前抓着季怀琛的手臂,激动的问道,“听你舅舅说,最近成家了,怎么样,夫妻两人可和睦?”
他和林晟普通的书信来往一直是信鸽传送,只有秘密文件才需要季怀琛。
他们是很要好的朋友,聊的很多,几乎无话不谈,林晟把所有的心里话都和他讲了遍,唯独把季怀琛娶许音容的真相隐瞒了下来。
许是觉得不光彩,许是怕他对他另眼相待,林晟只告诉钱英了故事的后半段。
干外甥来了,最近又成了亲,钱英自然要问问近况。
“有劳您操心了,我们二人还算合得来。”
还算,就显得有些牵强。合得来,他们合得来吗?才成亲几天,别的没怎么发现,最起码他们睡觉的时候很合不来。
除了昨晚,他勉强睡上了个觉,虽说不上是多香甜的觉,但好歹让他睡着了。
往日他都是黑着眼圈出门,今早照铜镜时,他看眼下乌黑淡了好些,眼睛也有了神韵。
感谢许音容的不杀之恩。
“瞧瞧,咱们有两三年不见了,一晃,你都长这么大了。”钱英捶捶季怀琛的胸口,硬邦邦的,甚是开心,“年轻真好啊。”
季怀琛被他这样看着,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这娶了妻,便是真正的男人了,以后可要有担当,肩负起这个家。”钱英教导着他。
季怀琛点点头,拉着钱英坐到椅子上,伸手给他倒了杯茶,瞧了眼一旁的副将,确认他没看见,偷偷把怀中的信掏出来塞进钱英衣袖。
“这是我舅父带给您的信件。”他俯身在钱英耳边小声说道。
钱英一早就知道他此行的目的,不慌不忙的整理好衣袖,然后若无其事的喝起了茶。
他不仅知道季怀琛给他送信,甚至还知道信里写了写什么。
林晟不是什么好人,他早先就看得出,年轻时,他整日和林晟厮混在一起,自然对他了如指掌。
他做事极端,还偏激的想要掌控一切,包括女人,在情场失意时,正巧遇上了钱英。
钱英是晋国的将军,手握兵权,野心十足,想要谋得皇帝之位,于是他故意偶遇林晟,并且和他成为了朋友。
在日常的交流中,他得知林晟的情史,林晟被一女人所伤,而他又好强,想要做的,无非就是功成名就,把她抢回来,不然便是狠毒的报复她。
只要两人合作,林晟暗中给他传递情报,助他谋反,待他成功后,给林晟个一官半职,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季怀琛和钱英坐下来闲聊了片刻,他看日头已到了头顶,白天已经过半,是时候往回赶路了,便起身像钱英告别。
“不如留下用过午膳在回去吧,来了我自然要招待你。”钱英也随着起身,开口挽留他。
“谢谢您的好意,不过这路途遥远,再不回去,恐怕回府时天就黑了,家里还有人等着我。”
“也对,晚上赶路也不太安全,着急的话,我便不留你吃饭了,路上小心,有空常来。”
“好,我先告辞了。”季怀琛与他告别,抄起桌上的剑转身离去。
一直坐在屋里的副将已经等候钱英半个多时辰,他今日事务繁忙,见他也是强行挤出的时间,没想到半路来了个干外甥,生生打断了他们。
副将等不及,还没等季怀琛走出去,便张口接起之前的话题说了起来,“兵器这事,我下月就去截,如何?”
钱英闻声走回去重新和他讨论起来,没有在意季怀琛,这上句不接下句的对话,听到也不会刻意记下吧,他想。
……
季怀琛走后,许音容没过多久就醒了,睁眼看到旁边没人倒是有些小小的惊讶。
他前几日被她吵的失眠,每日早晨不是看着她就是想办法故意制造噪声吵醒她,今日怎么不见了?
难道是良心发现?
不不,许音容立即否定,问了问丫鬟,“久晴,你家少爷做什么去了?”
久晴倒是没注意季怀琛不在,转头望了望,看不见季怀琛的身影,心中便有了答案。
她模糊的回答许音容:“可能是上街去了,我们少爷他有时去找他好友串门,晚上就会回来了。”
许音容点头,也没放在心上,既然季怀琛不在,那她要把握住今天这机会。
“嗯,你先去忙吧。”
她支走了久晴,自己一人洗漱,穿衣的时候,忽然想起了自己那件绾色流苏暗花裙,带过来之后一直压在箱底没有动过,该把它拿出来了。
不仅要拿出来,还要放到一个显眼的位置,方便季怀琛“不小心”看到。
许音容偷偷摸摸的藏好,心里坏笑个不停,最后把她做坏事的痕迹全部抹去之后才心满意足的换上新衣出门去了。
她去了林府旁边的一个小客栈,那里有她出嫁前安插的眼线,全天盯着林晟的行踪,一但有疑点,立刻记录下来。
上一世她只知道林晟处处针对她,做了很多坏事,但她拿不出证据,这次趁着还不晚,必须提前做好准备。
“莫霜,怎么样?”
“昨日他府里的管家出门往西边走了,如果我没看错的话,是尚书府的方向。”
“尚书府?干什么去了?”
“我听人说好像是送了些东西。”
尚书府只有她和季怀琛两人,所以是给季怀琛送的,他今早恰好出门,可能和这个有关。
“别的呢?”许音容继续问。
“没有了,一直都在府里,没出来过。”
“嗯,有动静记得及时告诉我,还有,查清楚他做了什么,我还要知道他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
莫霜点头答应。
许音容又嘱咐她几句便离开了,她可以在这里安排眼线,林晟也许也在暗中观察着她,时间久了容易暴露踪迹。
办完正事,她闲的无聊,回家逗弄起了小鹦鹉。
鹦鹉已经好了大半,可以正常的站立,只是学说话还有些费劲。
她手里捧着大把鸟食,一遍投喂一遍教它说话:“小琛琛,小琛琛,你说娘子!”
鹦鹉蹦跶着,光顾着吃许音容手里的食物,忘了自己要学说话。
许音容第一次训鹦鹉,没什么经验,也没有耐心,见它不听话,瞬间收走了食物,凶巴巴的仇视它。
“不许吃,你先学会我教你的,不然不给!”
“你说,娘子,娘,子,娘子。”许音容把词拆开,一个一个的字正腔圆的教它。
小鹦鹉挥动着翅膀,跟着许音容学舌。
“娘子,娘子。”许音容见它注视着自己,重复念着娘子,让它听得更清楚,
于是,当季怀琛赶回来,风尘仆仆的踏进家门时,见着自家娘子对着一只鹦鹉喊娘子,还乐此不疲。
“你教它娘子做什么?”季怀琛冷不丁的来了一句,打断了许音容的教学课堂,鹦鹉也被吸引走了目光,转过身体,不再看许音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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