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大明有事烧纸

《人在大明有事烧纸》

第第1次围剿献贼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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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献忠一败于虎门关,再败于杜屯丘,三败天峡山。狼狈南走,在弥陀镇又遭到刘良佐伏击,折损千余人马,一路逃窜到宿松县境内才停留下来。

“义父,”李定国打马跟上来,“官兵退了。”

张献忠看向义子,见他满脸是血,问道:“你受伤了?”

“没有。都是官兵的血!”

“你大哥、小三、小四呢?”

“文秀、能奇在前军,大哥和张其龙大叔在后面。”

孙可望清点兵马回来,见张献忠坐在一块石头上呆滞地望向远方,低声说道:“义父。”

“嗯?”

“多少?”

“马兵还有四千,步队只剩下八千了!”

献忠猛拍大腿,笑道:“哈哈哈,不错,还有一万两千人。当初老子进入舒城时只有七千人,转眼间就聚集了两万人马!”

张献忠来回踱步,分析这次失败的原因,听见他说道:“往日各省官军都是各自为政,互不统属,都想着将咱们赶到别的省去。这一次突然联合起来,杀了咱们一个措手不及,连老营都丢了!”

又说道:“这次最大的意外是那群奋勇营、保安军。说来也奇怪,他们为什么眼睁睁地放咱们离开?”

孙可望谨慎说道:“难道他们想养寇自重?”

“也有可能,咱们的家眷都被他们抓住了,我想派人去和他们谈谈。”

“义父想让谁去?”

“我去!”

张献忠和孙可望扭头,发现李定国脸色通红。

张献忠顿时大怒,“是为了那个女人?”

李定国低头不语。

“你!”张献忠手指着李定国,咬牙切齿道,“下次见到她,我要你亲手杀了她!”

孙可望温言说道:“二弟不要意气用事。你去了他们把你扣下,用你威胁义父怎么办?义父心里疼爱你,怎么舍得让你冒险。”

李定国倔强说道:“义父,大哥,我绝不是只为了刘小姐,我想亲自去看看兵匪到底是一群什么人!”

张献忠摆手,说道:“不用你去,可望找几个行商,让他们带话。”

将心神不宁的李定国支走,张献忠说道:“官军很快就会追来,咱们要想法子打一场胜仗来稳定军心。”

孙可望说道:“如今刘良佐兵少,追得最急。可以设计引他过来,然后……”

黑牛和袁时中带兵和刘良佐汇合,刘良佐军在弥陀镇周围扎营,保安军就在三里外择地扎营。

和千里无人烟的河南不同,宿松、太湖一带人烟稠密,弥陀镇内也有大量居民。如今官军驻扎镇内,反倒弄得百姓不敢出门了。

黑牛因为只带了三天的军粮,后续勤务部队还在山道上挪动,至少需要两天才能到来,就想着上镇子上买些粮食。

派人进镇子买粮,回报说镇子上的粮食都被官军征走了。

袁时中笑道:“堂主,官军过镇子,比之蝗虫还要可怕,哪里还有粮食。咱们还是先吃烙饼吧。”

刘良佐占了弥陀镇内一座空院子,请黑牛前去赴宴。

刘良佐亲自出门迎接,亲热地拉着黑牛的手,一同步入客厅。

二人坐下,刘良佐一拍手,鼓乐声起,两个舞女款款而出,翩翩起舞。两个貌美侍女将珍馐佳肴摆在桌上,随后侍立在侧殷勤斟酒。

刘良佐这般附庸风雅,把黑牛整的坐立不安。

“哈哈哈。来,牛兄弟,先干一杯!”

黑牛说道:“刘总兵,你这阵势,下官实在适应不了,还是让她们都下去吧。”

“醉卧美人膝,醒握杀人剑。美人就如刀剑一样,我辈武人一刻也离不开呀!”

“刘总兵这……”

“不要叫我刘总兵,总兵是个什么玩意?咱们一同杀贼,一起出生入死,都是兄弟!我痴长你几岁,不见外的话就喊我一声大哥!”

“下官就僭越了。刘大哥。”

“这就对了嘛,来,再干一个。”

这江淮的美酒自有别样滋味,只是黑牛不懂得品鉴罢了。

黑牛将酒杯放下,问道:“张献忠损失惨重,肯定跑不远,咱们什么去追?”

“你呀、你呀!”刘良佐用手指着黑牛笑道,“酒桌之上,别谈公事。今天你我兄弟不醉不归。”

黑牛本是个刚毅木讷的人,在迎送上欠缺功夫,和刘良佐尿不到一个壶里。

刘良佐见黑牛话不多,心思也不在酒上,更对美色不感兴趣,心中越觉得稀奇。

“唉,牛兄弟这日子过得苦啊。还是太年轻,不懂得今朝有酒今朝醉。”

“弟脑子里一直想着兵事,刘大哥见谅。”

刘良佐将酒杯放下,叹道:“看到你立功心切的样子,仿佛看到了我年轻的时候。不说了,喝酒吧。”

黑牛惊奇地看了刘良佐一眼,见他一个劲往嘴里灌酒,也没有多问。

回到营地,一个商人找了过来。

“张献忠让你来的?”黑牛问道,“怎么能证明?”

商人摇头说道:“哪有什么证明,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简直胡闹!”

商人微微一笑,说道:“将军不用怀疑,小人也不会拿命开玩笑。如果将军有意,小人回去禀报,八大王回派专人前来。”

“好,你且去吧。”

第二天一早,刘良佐的斥候便发现了献贼的踪迹,刘良佐请黑牛一同出兵。

黑牛却说道:“刘大哥走东边,我走西边,咱们两路夹攻。”

刘良佐不虞有他,自带兵去攻西营。

沈豹、曹虎是刘良佐手下两员猛将,两人领了一千骑兵先走,刘良佐和副将秦大鹏率两千人在后。

秦大鹏一路上闷不做声,似乎有心事。

“大鹏怎么了?”刘良佐笑着问道,“可是担心张献忠跑了?”

“卑职担心的不是张献忠,而是李自成。”

“哦?李自成又没在这里。”

“卑职担心张献忠被除去后,朝廷派去打李自成。”

“哈哈哈,你想多了,张献忠那那么容易被打死。当年杨嗣昌十面张网都没有拿住他,咱们这万把人能灭了他?”

秦大鹏分析道:“张献忠已经无路可去了,早晚都是一个死字。”

刘良佐摇头说道:“咱们在弥陀镇已经胜了一场了,再小赢一战就够本了。有道是兔子急了还咬人,咱们犯不着往死路上逼他。”

“大人是要留着他升官发财?”

“也不是说我老刘不用力杀贼,只恨张献忠跟泥鳅一样,就算只剩下一个人,他也能溜走。”

那秦大鹏又说道:“何不让奋勇营在前面,咱们跟在后面就好。我看奋勇营是要把张献忠往死路上逼。”

刘良佐看了他一眼,笑道:“张献忠没那么容易被杀死,你且看着吧。”

沈豹、曹虎率兵疾行,在一座村庄外发现了西营兵的营帐。

“冲上去!”沈豹拔出腰刀,率先杀入营帐。

“怎么回事?”曹虎紧随其后赶到,见营地内乱七八糟的,露营的帐篷也东倒西歪。

“人都死哪里去了?”沈豹也很奇怪。

一个士兵发现角落里绑着一个老人,就把老人解开问话。

老人战战兢兢说道:“贼、贼人跑了!”

沈豹派人去通知刘良佐,自己和曹虎加紧追赶。两人跑了数里,发现了撤退的西营兵。这些西营兵大多数都是步兵,只有少数军官有马。

“杀!”

沈豹立功心切,依旧率先冲杀,马兵们紧随其后。西营兵见官军追来,并没有一哄而散,而是挤在一起,结成圆阵。

沈豹见献贼应对迅速,也没有直接冲阵,和曹虎一左一右,先将献贼围死,然后开始发射火铳、抛射箭矢。

刘良佐听到传报,急忙率军赶到。见围住的西营兵足足有三千人,大喜!

“快,先射他狗ri的。”

刘良佐中军由大量的火器,特别是三眼铳。当下就命令兵分三路,两路包抄,一路直驱。

“杀!”

刘良佐一声令下,火铳骑兵驱马上前,从侧面逼近贼阵,来到二十步外放慢速度。右手夹紧三眼铳,左手点火。

“呯呯呯!”

三眼铳在近距离上威力巨大,前排的贼兵倒下一片。

火铳骑兵发铳后向阵后回旋,紧随其后的骑炮兵在阵前六七十步地方停下,将涌珠炮放在地上,火药铁铅霰弹塞进去。

“咚!”

一颗十八两重的铁弹、十颗一两重的铁子,十颗一两重的铅子一起分出,扇面飞进方阵,惊奇片片血花。方阵也被打开一个大缺口!

后面的重甲家丁加速前进,向西营军阵缺口冲去。

他们奔驰中紧靠在一起,如一把锥子一样向前运动,到距离十步之内,先抛出铁骨朵。铁骨朵翻转着,发出“嗡嗡”的声音,砸在西营兵身上,瞬间砸倒了几十个士兵。西营兵的圆阵被砸开一个豁口,手持铁鞭、长枪的家丁趁机突入阵中,踩着倒地的贼兵向内猛砍,将豁口越撕越大。

眼见突破贼阵,刘良佐立即命令全军齐进,向圆阵的深处杀去!

战马深入贼阵,很容易被长枪刺死。刘良佐的家丁自然不会一直骑在马上,他们不仅善于控马,也长于下马步兵。家丁弃马后行动更加敏捷,左右出击,杀的贼兵连连倒退。

紧密的步兵阵型一旦被突入,步兵之间的空隙会被挤压的越来越小,更难以施展兵器,很快就只有挨宰的份儿了。一时间死尸扑地,层层叠叠,如庄稼倒伏!

“跑啊!”

阵中的西营兵死伤惨重,外围的却率先顶不住跑了!逃跑的人将所有的士兵胆气都抽走了,没人敢留下来战斗了,士兵们一哄而散。

“哈哈哈,”刘良佐从马上站起身来大笑不止,“快抓俘虏!”

西营兵一边逃跑,一边将身上携带的财物扔在地上。

官军见有财物,哪里还有心思追贼,都想着捡拾。很快就没人追赶,都下马捡拾财物了,甚至开始争抢起来。

本来严整的阵型,刹那间变的稀稀拉拉。

刘良佐大怒,驱马上前,挥鞭抽打士兵,“快去追贼,再敢逗留不进,军法从事!”

只是捡拾财物的人太多,刘良佐根本管不过来。

“咚!”

远方传来一声炮响。

刘良佐正觉得奇怪,前、左、右三面喊杀声起,隐约有奔雷声出来!

“不好!”刘良佐苦叫一声,火急火燎的驱动马匹,抽打那些下马捡钱的士兵,“快上马!”

士兵也感到大地在震动,纷纷起身向远处张望,但见天地之间出现一道黑线。

“贼兵杀回来了!”

一人喊,人人喊,恐惧就这样传染给每一个人。

沈豹、曹虎、秦大鹏等将领全力约束军队,士兵也不敢再捡拾财物,都跨上战马。但他们和刚才相比,似乎脸色差了很多,全没有了斗志。一个个焦急的等着,不是在等待敌人,而是在等着撤退的命令。

刘良佐无奈叹了口气,说道:“撤退吧,快去派人通知奋勇营前来支援。”

他自带着家丁率先撤退,士兵纷纷跟进。这三千兵来时有多风光、跑时就有多狼狈!

刘良佐刚跑到西营丢弃的营地外,右侧就杀出一股骑兵。李定国一马当先,身披重甲、手持角弓,向前一指刘良佐,大叫道:“抓住花马刘!”

当下便有几个头戴毡帽的夷丁越过小将,直扑刘良佐而来。

刘良佐也不和他们纠缠,躲开迎面而来的箭矢,朝左侧跑了。

两军首领虽然错开了,但数千骑兵却躲避不了,先是弓箭、火铳对射,接着便杀在了一起。

西营前后夹击,官军缺乏斗志,都跟着刘良佐向西跑了。

却说保安军三千甲骑正在一条小河边行走,忽听东边人叫喊、马嘶鸣。

外围警戒的斥候回报,官军被贼骑追赶,朝这边来了。黑牛立即命令三千骑兵列为三排,袁时中率轻骑向前救援。

刘良佐见一千甲骑杀来,如释重负,赶忙停下来约束士兵。

袁时中也不管刘良佐,带着甲骑继续行进,看到贼骑后,立即发动进攻!

“二将军稍待!”

马元利拉住李定国的马缰,两人缓缓停下来,说道:“兵匪杀过来了,不可再追了。”

李定国用力拉扯马缰,可惜他力气没有马元利大。

袁时中将西营前锋骑兵杀散,就不再深入了,而是调转马头,朝北奔去。这一转向,保安军一千骑兵就变成了一字长蛇阵,横对献贼,右身侧射,成功遏制了大西营的攻势。

西北方向有一座土丘,袁时中就向土丘而去,背靠土丘列阵,随后袁时中停下,全军收束为三排,在西营骑兵的西北角伫立。

西营兵现在必须做出选择,是进西面的官军,还是先攻打西北角的保安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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