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念让两个结契的臭男人上面纠缠, 自己则带徒弟穿过发光的洞『穴』，来到赤火灵泉之前。

赤火灵泉现已经发光了。

应当说，只有洛瑶南靠近的时候, 它会发出微弱的红光。

江念回忆原剧情：大抵男主是火系天灵根, 所唤醒了赤火灵泉。

赤火灵泉中有两种属『性』, 水火共存，但通常是火属『性』占据上风，生了灵智的灵泉，自然要召唤一个火灵根的主人。

她望远处那潭沸水，陷入沉思。

还站灵泉百步之外，她便能感受到扑面来的热。热翻滚，宛若无形火焰, 灼得她的衣物微微焦灼。

江念皱眉, 往前了一步，热度陡然上升。

汗珠顺雪白脸颊滴落，没久便蒸发成白汽, 她张了张口，喉咙干涩, 口干舌燥。

她热得有些心情烦躁, 拧了拧眉, 忽然一阵清凉之掠过，低眉望去。

小肥啾从袖子里钻出, 衔一颗水灵果，双翅振动, 想把水灵果喂给她。

江念笑笑，手臂抬，小肥啾自然落她的手背, 爪爪攥住她的手指。

谢清欢是水灵根，比江念更耐热，刚飞几步就用尽全力，跌坐少女的手背上。他全身发热，好像要烧来似的，眼里蒙上一层水雾，只有嘴中衔的水灵果能让他感觉稍微舒服一点。

清灵之从水灵果散发，是炎炎地狱里唯一的清凉。

谢清欢被热得头脑发晕，硬撑用小小的喙点了点江念的手指，示意她把果子服下，可稍解热意。

江念莞尔，抬手臂，让小肥啾与自己平视。

她从小鸟的眼睛里看出恍惚之意，忍笑问：“你热吗？怎么自己吃？”

谢清欢脑子晕乎乎的，看见她弯眉眼笑，红唇一开一合，便奋力挣翅，衔住水灵果送到她嘴边。

江念瞪圆眼睛，没想到小鸟突然飞来，嘴对嘴把灵果送过来。唇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拂过，水灵果清灵之嘴中漫开，驱散周身的热意。

她微微睁大眸，抚上自己的唇，及说什么，小鸟突然从半空栽下。

江念眼疾手快，把他捞怀里，看他热得快晕过去，轻叹口，从怀里掏出捧水灵果，堆周，几乎把小肥啾埋来。

“你是水灵根，为什么要把果子给我？”

江念回忆唇上触感，心想，小徒弟心是软的，变成鸟后，连喙都是软绵绵的，轻柔得像一阵春风。

她低头看掌心圆溜溜一团糯米团子，小肥啾两脚朝天仰躺，小肚子上的白『毛』柔软蓬松。

于是江念伸出手指，戳了戳小肥啾柔软的肚子。

软乎乎的，手感真好。

小肥啾满地啾了两声，趴她掌心，护好自己的小肚子。

江念用水灵果搭了一座小山，再把自己娇生惯养的小肥啾放灵果山上，『揉』『揉』他的脑袋，笑说：“这里等我。”

谢清欢抬头，见江念转过身，独自朝赤火灵泉去。

她的背影挺直孤峭，剑，又峻峭山峰。

相处这么久，谢清欢早就知道，自己这位师尊『性』子要强，甘居人身后，事事都要争。但此刻烈焰沸海，翻滚热一烫，他神智恍惚中，又看见当年提剑满身是血的少女。

他忍住想，也许，只是没有过这样的机会。

弃仙入魔、越级杀人，谈何容易？

命相搏，到今，她一条能回头、与天下人为敌的路上，便能像普通的仙山少年，无忧无虑、少年意、御剑风流。

谢清欢止戈剑谷试炼时，曾经亲手触及过鬼雨，那瞬间，他好像变成执剑的翠云山祖，手握利剑，剑呼啸，刺向荏弱的少女。

他见她无力倒下，见她浑身是血，见她痛得弯身子，冷汗涔涔。

就算知道这最后会是一场反杀，知道看似荏弱无力的少女，后来会成长为整个仙门的噩梦，他依旧心疼，心脏像是被什么攥紧，眼眶发热，禁垂泪。

他总是忘掉……

他怜惜魔尊。

意识到这件事，谢清欢猝然张大双眸。

江念到赤火灵泉之前，灵泉翻滚沸腾得更厉害，排斥她的靠近。

“喂，要这么小嘛。”她半蹲下身，尝试和灵泉讲讲道，“你去下火，给我徒弟治治病，行行？”

灵泉猛地蹿一道幽蓝的火焰，朝她扑来，江念闪避，抬手抓住烈焰，白皙手掌轻轻一握，把火焰抓灭。

“讲道？“她笑『吟』『吟』地说，“那没办法了，实我师兄说得对。”

打得过，还讲什么道？

她抬手，长袖舞动，一道灵激出，水面溅巨大水花。随即她伸手往水中一抓，一条巨蟒就被她抓手中。

她堪堪抓住巨蟒的尾巴尖，用力掐。

巨蟒停挣扎，搅得水面晃动，周落下碎石。

江念稍稍用力，蟒蛇最终越变越小，变成条小手指粗的小蛇，被她拎手里。小蛇通体白『色』，剔透白玉，唯有额中一点灼灼焰红。

小蛇回过头，想用尖利的毒牙来咬江念。

谢清欢急得扑棱翅膀飞过去，本想唤“师尊小心”，一出口就成了“啾啾啾啾”。

然后他看见江念拿蛇尾，像甩绳子一样用力把小蛇石头上甩来甩去，摔打若干次，把小蛇摔得晕头转向后，熟练地把它编了个花结。

谢清欢：“……啾？”

江念对被打成结的蛇说道：“你就是赤火灵泉？“

她用灵灌入小蛇，蛇中发现了一股极为强大又精纯的赤火灵力，再去看灵泉时，灵泉再咕噜噜沸腾冒泡，迅速冷却下来，冰冷刺骨，让周围的水汽都凝成寒霜。

她恍然大悟：“嗷，原来你叫赤火。”

赤火和灵泉，居然是两种东西，难怪这潭灵泉能同时拥有水火两种相斥的属『性』。

这条小蛇天生异兽，自含地火之力，灵泉旁边修炼，也把灵泉带成了这样。所说，真正的宝贝是这条小火蛇。

小火蛇拼命挣扎，显然服江念。

于是江念又拿它地上甩来甩去，把它甩晕后，十指翻飞，编麻花一样把它扭成花绳。

小肥啾飞过来，落她的肩膀上，一同看晕头转向的火蛇。

江念：“你去灵泉里泡一泡，看能能修复你金丹上的伤。”她想了想，回头看小肥啾一眼，“鸟是会游泳的，对吧？”

灵泉对人来说深，但是对小鸟言，怕是一片汪洋大海。

为了避免徒弟淹死里面，她微曲手指，一道灵光把小肥啾包围，稍倾，青衣少年半坐灵泉前，回头看了她一眼。

周热度减，谢清欢脸『色』『潮』红，雪肤红唇，黑发汗湿搭肩上。

他热得眼中水粼粼的，长睫下投一小片影子，眼神略略恍惚。

洞『穴』昏暗，只有一潭灵泉隐约闪烁微光，玉人临水，风姿澹澹。

江念出于养眼睛的心态，看了他几眼，“这么害羞干嘛？我守你你又会少一块肉。”她掐火蛇过去，少年背上一推，“嘿，下去吧你。”

谢清欢猝及防被她推入水中，倚靠冰冷的灵泉，身上热意霎时被驱散。

江念思忖：“这样灵泉好像和他灵泉没有什么区别，难道只有水火之力融一，能让它有治愈之力吗？”

她抓住小火蛇，准备再讲一下道：“你泉中放出火力，把泉水加热到三十七度。嗯，就是能太冷、也能太热，让我徒弟进去洗个澡，好好？”

小火蛇朝她龇牙咧嘴。

江念叹了口，“为什么你这么讲道呢？”

谢清欢道：“师尊，这是还未长大的上古异兽，名赤虵，桀骜难驯，喜好同源之人。”

说，他看眼被江念封住的洞口，心想，若是火属『性』天灵根的洛瑶南这，定会成为赤虵首选的主人。

江念：“没关系，桀骜难驯，那我们驯就是了。”

说，她指尖冒出一道灵光，直接小蛇表面割开一个小口子，滴了一滴灵泉水里，然后用手指放进去手动测温。

一滴蛇血能够让泉水升温两度，所她只要滴十八滴血进去就好了。

江念点点头，手动挤血，一边说：“所徒弟，我跟你说，能动手的事情，就用讲道了。你看我给过它少次机会啊，唉，人就是听呢。”

谢清欢：……

感觉师尊把上古异兽的尊严按地上摩擦。

江念挤赤虵的血挤得费劲，

原书剧情里，赤火灵泉会认洛瑶南为主，半是因为这条小蛇。

既然能为她所用，干脆她就把小蛇带回去给许，看看能能上古异兽有什么特殊效果，能能物尽用，炼炼丹、泡泡蛇酒什么的。

江念心里把小赤虵安排得明明白白，面上依旧痛惜之『色』，叹道：“对待这种讲道的蛇，我们也用太客。你看它这么凶，留后半是要伤人的，拿来泡酒。”

小赤虵痛得翻滚，漂亮的蛇尾卷。

掐住它的手指白皙纤长，嫩莲花，偏偏似有千钧之力，把它掐得死死的。

谢清欢看上古异兽被按地上摩擦又挤血，到底忍，轻声唤：“师尊，让我来吧。”

江念：“哦？你要给它放血？”

谢清欢：“……，我来和它讲讲道。”

江念心中诧异，对上谢清欢恳求的眼神，还是把小蛇丢给了他。

赤虵上含有炽热的火力，灼伤一切。江念是个魔修，加上修为太高，根本怕没有长成的赤虵，但谢清欢握住的刹那，完美玉的双手顿时被燎一串水泡。

他脸『色』一白，眼神依旧平和，手指轻抚过赤虵的伤口，青光掠过，渗出鲜血的伤口慢慢愈合。替赤虵治好伤后，他垂眉眼，声音中似有凤鸣，轻声道：“听话，别闹，她是个好人。”

小赤虵情绪渐渐平息，但显然对“她是个好人”存疑，整条小蛇全卷谢清欢的手腕，敢靠近江念。

谢清欢手上被火烫出伤痕，皮肉卷，惨忍睹。他微微阖眸，靠石壁，似乎习惯忍受痛楚，脸上没有一丝波澜，甚至还轻轻抚『摸』小赤虵的脑袋，安抚它的情绪。

等到小赤虵平静，他睁开眼，望江念，淡淡道：“师尊，万物有灵。”

江念：“那可，我把它打服了，你再来当好人。”

谢清欢微微叹口，陷沸水中，腾的水汽氤氲他的眉眼，白汽朦胧，他凝视坐潭边的江念，眼神有些复杂。

江念手撑下巴，百无聊赖，准备用神识观察洛瑶南那边进行得怎么样。

“师尊？”

她听到小徒弟喊自己，便问：“怎么了？”

谢清欢：“你能和我说说当年是怎么制服百鬼门的吗？”

听到鬼郎君谈及被追杀的往事时，他突然对魔尊的过去生了好奇心。

江念“啊”了一身，下巴微微抬，『露』出思索追忆的表情。

那时候好像她和裴翦刚入魔久，魔道还没站稳脚跟，只是杀了翠云山祖和几个所谓大能后，风头日盛。然后百鬼门门主和鬼郎君就找上门，想和他们结盟，一齐魔道呼风唤雨。

本来江念还挺感兴趣的，然接见两个鬼修时，闻到了他们身上浓重的血腥味。她几乎没套话，两个鬼修就朝她炫耀路上的“战绩”，说鲜血溅手上的快感、惨死冤魂的哀泣。

于是江念就把他们给铲了。

过程算太难、也算太容易，付出一点小小的代价，但也没有少。

这样的事情，后还发生过次，所她压根记太清，要是后来为了陆鸣去搬了一次将军坟，怕是连鬼郎君怼她脸上，她也记有这么一个人。

她想了久，慢慢道：“这有什么好说的？难道你还想听我怎么杀了那个门主吗？他死的样子可真丑。”

谢清欢眼中难掩关切，忍住问：“那次，师尊受了伤吗？”

江念：“还好吧，最后小心中了个叫什么万鬼噬心的邪术，别说，还挺厉害。”

谢清欢靠坐水中，仰头望她，双眸隐隐有光，他轻声说：“师尊，你是个好人，”顿了一下，他声音轻得近乎叹息：“仙门该这样对你们。”

江念笑了，“你这是为我打抱平吗？”

忽然，她发现谢清欢手腕上缠的小赤虵慢慢朝她这边移动，似有亲近之意。

她想古籍有记，这种上古灵兽，最爱心思坦『荡』善良刚正的人，顿时明白了徒弟的打算。

原来是想让她自夸几句哄骗小赤虵，好伙，小仙男也会玩阴的！

诱拐小朋友这种事，江念可太熟了，没几下就哄得小赤虵摇摆定，犹犹豫豫往她这边游来。

小赤虵畏惧这个刚给它放完血的女人，然听她说过去的事，又本能想要亲近。

灵兽喜好光明坦『荡』，心底无垢的好人，小赤虵能甄别江念说的话是真，她确实杀过无数恶贯满盈之人，替天/行道、斩妖除魔，按，这该是个大大的好人。

但小赤虵又觉得，这个女人心里乌漆嘛黑一片，一点都光明坦『荡』。

它用自己脑容量并大的小脑袋思索许久，得出结——她是个好人，但完全是。

小赤虵对江念的抗拒之意终于少许，开始慢慢接近她，但还是敢缠上她的手指。

江念并乎，过是想收白收的念头，加上小徒弟这里，有耐心说往事。

“师尊。”她听到谢清欢说话，偏头望他。

少年仰头，黑发铺水中，乌黑眉眼氤氲水汽里。他眼里闪异样的光，说：“你是个英雄。”

江念微怔，还从来没有人这样说过她。

水汽里，她俯视谢清欢，神清骨秀清美异常的少年仰头与她对视。

少年明明站低处，却好似身琼楼宫阙中，旁观漠视人间事。他衣染尘，周身仙华粼粼，一直被供神坛上，永远高高审视底下的人。

就像听故事的人，从说书人那头听几句，便高高上地评判：“这是个英雄”。等到再听几句，又骂：“这是个坏人”。

江念淡淡瞥了他一眼，收敛笑容，转身施展神识，去看洛瑶南那边的情况。

谢清欢没有料到江念会是这个反应，有些惶惶地攥了攥袖子，神情无助。

目光相对的瞬间，他好像从魔尊的瞳孔里，望见了飘零的血雨。

刹那，他听到响亮的金戈之声，眼前是垒的白骨，流血漂橹，尸横遍野，火光冲天。

有人脚踏鲜血，从火光中来，红莲业火映出她的轮廓。

谢清欢闻见浓的血腥与死亡的味道。

他的眼睛一阵刺痛，宛若凝视深渊时，深渊突然睁开眼睛。

但深渊只是静静看了他一眼，重新潜入黑暗之中，当他再次回神时，眼前的女子依旧雪肤红唇，纯良无害，笑意眼底地望了望他后，转过了身。

他觉得自己好像触及到什么，还没抓紧，那东西便飞快地流了。

危险、血腥、黑暗、死亡。

但他还是想要靠近。

他犹豫片刻，看江念的背影，有些忐忑地问：“师尊，你生了吗？”

江念把手指举唇边，“嘘。”

谢清欢还发呆时，江念就放出神识，观察洛瑶南与鬼郎君的举动。

这时，鬼郎君抓住洛瑶南的手腕，企图巧取豪夺，“我管你愿愿意，结契了就是我的人，就要帮我做事！”

洛瑶南瞪大眼睛，表情惊恐，“你、你要做什么！你再这样我喊了啊！”

鬼郎君冷笑：“你喊吧，你喊破喉咙也没人来救你！”

洛瑶南：“1号，你快出来啊，你是说你能救我吗？！”

鬼郎君脚步一顿，左右望了望，为洛瑶南还有什么帮手。

等了片刻，黑暗底下洞『穴』里，只有滴答水声。

鬼郎君：“呵，想骗我？你们修仙的心都脏。”

他怀疑自己窝十八溪太久，跟上现少年人的思路，被骗得连精血都丢了。现快出心阴影，一惊一乍的，总觉得这群人藏什么阴招。

想到江念，鬼郎君心中一痛，想到，人心险恶，人心实是太险恶了。

还是尸傀好，安静、沉默、会骗人。

“你若肯为我所用，我只好毁了你。”他阴沉笑了笑，“把你制成尸傀。尸傀虽然比过活人，至少会说谎，心是干净的。”

洛瑶南：“系统！系统！”

鬼郎君：“你知道你企图扰『乱』我的心神，你拖时间，对吧？呵，活人。”他从袖中拿出一把小刀，自言自语：“所还是死人好，像我这样的实鬼修，还是比较适合和死人一。”

说，锋利的刀刃抵洛瑶南的头顶。

鬼郎君道：“你别怕，我只是这里破一个小口子，再把水银灌进去，这样就能有张完美的人皮了。别哭呀，我会小心，会毁坏你的皮的，毕竟，你可是和我结过契的呢。”

虽这样，他心中还是生出舍，对这少年了怜惜之意。

这是结契的关系，从精血交融的刹那，他们便注定生死纠缠。

鬼郎君握刀的手，微微颤抖，轻声叹了口，“活人，你流泪的样子，该死的甜美。”

洛瑶南能感到寒从天灵盖沁下，冰冷的刀刃就悬头顶。他听到鬼郎君喃喃，想象水银沿伤口灌入血肉，一整张人皮随之剥落，由遍体生寒。

想要反抗，但因为契约的关系，他一动能动，只能任人宰割。

恐惧攥紧心脏，他瞪大双眼，心中呼唤：“系统！救我！”

1号系统明白情况紧急，现的情况，显然已经超出原书正常范围内的“意外”。

它检测到洛瑶南收服赤火灵泉后，鬼郎君会马上被诛杀，对后续剧情影响大，便决定消耗一分能量，修复这个bug。

“我会帮你抹杀他的。”系统说：“只是你的精血也会同时被消除。”

洛瑶南一怔：“抹杀？消除？”

他能解系统的用词：“这么厉害一个鬼修，你能杀了他？”

1号：“嗯。”

“可是，我……”洛瑶南按捺住心中的舍之意，他清楚这是血契的影响，但梦中惊鸿一瞥停浮现眼前，他摁住自己的胸口，心脏好像受控制，砰砰『乱』跳。

鬼郎君握锋利的剔骨刀，刀刃划过少年的脸颊，“你喊的系统是谁？是那个跑掉的女人？你这该死的活人，明明和我结契，嘴里还要喊别人的名字。”

“你想要她来救你？谁给你的胆子，恩？”

“哭吧，颤抖吧，你为自己逃得掉吗？”

……

一系列精神攻击下，洛瑶南还恍惚，系统已经率受了。

洛瑶南突然听到1号冷冰冰的声音：“世界线偏移，自动帮宿主抹除bug。”

话音刚落，鬼郎君身子一震，可思议地看自己的手指。

他的手慢慢变得透明，紧接是整条手臂，他像是没有意识到发生什么，望消失的手臂，再缓缓抬头，定定看洛瑶南。

“叮当”。

剔骨刀掉地上。

鬼郎君悲伤欲绝地说：“你动的手脚？我舍得把你做成尸傀，你居然还要杀我？”

修仙的人心都脏，这是他最后一个念头。

下一秒，还维持惊愕表情的鬼郎君消失石『穴』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一瞬间，洛瑶南失魂落魄地瘫坐地上，捂住胸口，感觉自己永远失去了什么。一种撕心裂肺的痛楚涌上心脏，体内的精血霎时传来剧痛。

他张了张嘴，发出声音，双眼放空，脑中也一片空白。

半晌，他开口：“这是瞬移术吗？”

系统的声音变得虚弱了一些，“，是彻底抹杀。”

洛瑶南心头涌上一阵痛楚，也虚弱地瘫地上，眼前飘过让自己一眼万年的黑『色』背影。结契的副作用一时半会没法消除，他陷丧偶的悲伤情绪中久久难缓和。

“万万没想到，第一个让我刻骨铭心的人，居然是……”

他想鬼郎君蓬草般的头发，浑身发冲的味儿，和那张狰狞可怖的脸，一阵反胃，“呕！”

拓麻的，为什么。

1号系统贴心地问：“要我电你几次冷静一下吗？”

——

“啪啪啪。”

鼓掌声幽暗阴冷的石『穴』中响。

江念：“没想到啊，这还是个生离死别的狗血虐恋。”

106：“还是因为你。”

江念笑容款款：“谬赞谬赞。”

她微微笑，回想刚那一幕，心一点一点沉下来。

1号系统居然能够将鬼郎君直接从这个世界抹除掉，好歹鬼郎君也是金丹选手，竟然一点反抗都没有，原地去世。

这狗系统到底有牛『逼』？

江念想自己体内的废物106，顿觉头疼。

106：“……宿主，我能听到你骂我。”

江念：“奥。”

106：q^q

江念看洛瑶南一点一点朝这边过来，突然升一股危机感。她已经久没有这种生死危机的感觉，呼吸微微变得急促，心跳加快，就像年前，看翠云山祖提剑上山过来时一般。

让她感到紧张是是洛瑶南，是那个能轻易抹除掉一个金丹鬼修的1号系统。

江念深呼吸一口，对106说：“我想做个试验。”

106：“什么试验？”

江念拿出水云螺，朝里面“喂喂喂”几声，稍倾，慕曦儿柔媚的声音出现耳畔。

慕曦儿嗲嗲地唤：“师尊~曦儿好想你~”

江念：“我送过来的那个孩子，你那边过得还好吗？”

慕曦儿娇笑：“好，好得能再好，师尊放心，我已经按照您的吩咐，把魔道的种子栽她的心上！总有一天，我们七杀宗的光芒，要照亮仙门每一寸角落！”

江念：？？？

好像牛『逼』的样子。

等等，她什么时候吩咐过？

但徒弟有进取心，总归是坏事。江念夸了慕曦儿几句，让她继续留住盛琼花后，掐断了水云螺。

“我想试试，”她对106说：“1号系统能能抹杀江念。”

106：“嗷江念啊……等等！你说的江念，是哪一个江念！”

这是能试的吗？这是试试就逝世的吗！

江念奇怪地问106：“你觉得是哪个江念？”

106：“至于至于，宿主，大可必啊！”

就算1号变态到可任意抹杀一个人，也没必要当场选择自鲨吧，它想，宿主一定是被吓到了，看到一个金丹修士被异世界的能量直接抹杀，一点痕迹都曾留下，是会给人大的冲击。

宿主跟自己这种垃圾系统混久了，乍一看见最牛『逼』的系统，突然想要放弃，也是情之中。

唉，它的宿主，到底是个没见过世面、八百岁的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