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灵素回了陆府就见陆雪瑶在哭，明渊正抱着手臂在一旁冷眼注视，陆灵素看向明渊，虽然无意多管闲事，可陆雪瑶眼下的确过于狼狈。

“这是怎么了？”

来人是陆鸿离，他皱眉看着陆雪瑶形容不整的跪坐在地上，哪还有半分豪门贵女的模样。陆鸿离作为庶长子在家中地位算不上最高的，范清颜也屡次发难，因为生不出儿子索性希望陆鸿离也出些问题，省的日后压在自己头上。

好在这些年来，陆鸿离凭借自己的本事在陆家站稳了脚跟，否则必然真的要被范清颜欺压了。

“陆灵素，你到底对林公子做了什么，让他为你这般放浪。”陆雪瑶这话说的刁钻，周遭好事的丫鬟小厮们都竖着耳朵听。

平素本就生活无趣，这些下人们都攒了不少八卦的心思。陆灵素扬眉，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末了又看了看明渊。

“她在说我么？”陆灵素今日心里算不上痛快，谢泽就像一根鱼刺，横亘在喉咙里，想吞到肚子里面做不到，想吐出来也绝无可能。

大概是这种感觉太奇怪了，以至于陆灵素没有立刻反击或者选择离开，而是看着发难的陆雪瑶站住了。

“雪瑶妹妹，这种事情不要随便乱说。”陆鸿离面色很差，心中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这陆雪瑶的外表和她本身相差太多，人看起来柔柔弱弱的，但心思狠毒的厉害。

范清颜进来又有犯病的征兆，不过都被百医阁送来的药治住了，只是翻云覆雨的心思少了，索性家中还有个陆雪瑶，竟然也没有安静下来。

“大哥偏心陆灵素也不是一日了，根本不会顾着我的心思。”陆雪瑶嗔怒的看了陆鸿离一眼，脸上的泪水当真是我见犹怜。

“陆雪瑶。”陆鸿离无意和陆雪瑶纠缠，更是不愿陆灵素被污蔑，“有什么事情等父亲回来再说，你想在下人面前出丑么？”

“爹爹回来了又如何，你以为我不知道么，你们对陆灵素这么好，一定是因为她背后是百医阁的人有关系。”陆雪瑶眼中怒火大炽，“而且我知道你是谁了。”

陆灵素抬眼，明渊始终站在她身前，此时神色异样，她安静的有些诡异。

陆雪瑶却是早有准备，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窜出来的粗使婢子出来扯下了陆灵素头上的发簪，三千青丝滑落，陆灵素散发站在原地，同时听到了陆鸿离的怒吼。

“陆雪瑶，你做什么？”

“我做什么？”陆雪瑶拿过手中的帕子朝着陆灵素走去，明渊终于有了动作，持剑拦在陆灵素面前。

“明渊，你先让开。”陆灵素长发被风吹动，更是美貌异常，散发之后显得脸愈发小了起来，露出来的皮肤格外白皙。

“小姐？”明渊不解，不过还是让开半寸，又听陆灵素道，“我是谁，雪瑶妹妹不是一直很清楚么，我是相府的嫡女，是相府的大小姐，虽然我母亲身亡，但我的身份始终如此，不是我离开之后就能改变的。”

陆雪瑶脸色变了变，显然不是嫡女这件事始终是她心中最为在意的事情，可此时她却没有停下来，而是用手帕遮住了陆灵素的半张脸。

“你到底是陆灵素还是百医阁的慕容幻月，你用慕容幻月的身份骗了我的钱，给我母亲用了根本不好用的药，你到底居心何在？”

遮住脸的陆灵素正是大家熟悉的慕容幻月的模样，百医阁的慕容幻月在江湖上名声大噪，更有传闻，慕容幻月替百医阁的阁主治好了多年宿疾，所以才得以进入百医阁，不过这些传闻都是江湖中的小道消息，没有人会去求证。

“不好用，主母就活不到今日了。”陆灵素扯开手帕，手帕被风吹走，陆灵素的脸上没有半点愧疚的痕迹，依旧面无表情。

一旁的陆鸿离神色明显变化，大概是惊讶于这个消息，“灵素，你真的是百医阁的慕容幻月？”

“是，我就是慕容幻月。”陆灵素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你伪装成陆灵素的样子到底是什么目的，她多年前就坠崖身亡了，你根本不是陆家的人，就算百医阁在江湖中声名鹊起，你也是个假冒的东西。”

“我是不是假冒的，还不需要你来说，陆灵素是我，慕容幻月也是我，这一点并不冲突。”

“我姐姐陆灵素长年养在深闺，如何会有慕容幻月一手出神入化的医术，分明就是其他人假扮，你的目的是不是相府？”

今日的陆雪瑶倒是难得的有了点脑子，原本的陆灵素根本没有什么机会接触到医术，整个相府的人也无人知晓陆灵素会医术，陆雪瑶当然也不相信，尤其是慕容幻月骗了她许多钱，她更是心中愤恨。

“百医阁向来与世无争，若说我对相府有什么图谋，也该等到父亲回来之后再说。以及顺便我可以同父亲讲讲，我当年坠崖的始末，想来这件事也该早见天日才是。”

“什么坠崖始末，灵素，雪瑶，你们到底瞒了我和父亲什么？”纵使陆鸿离一向冷静，此时也难免被两人说的晕头转向。

“昨晚你去琉烟阁一掷千金，你当没人看见么？”

陆灵素抬眼，“原来你也在，深夜去琉烟阁，是寻人还是找事？”

陆鸿离根本插不进去话，见陆灵素还是冷静，可陆雪瑶被陆灵素激的情绪外露，若非有明渊拦着，恐怕真就要冲过去了。

陆灵素也是合理猜测，毕竟就算陆雪瑶为人再嚣张，也不至于败坏自己的名声去琉烟阁，看她那日打扮便知，必然是去寻人，想来想去也就只有林辉一种可能。

这林辉尚未和陆雪瑶成亲，便前琉烟阁，不知人品，但几次接触，陆灵素也算是见识到了他的嘴脸。

“奉劝一句，林辉并非良配，我无意与他再有任何纠缠，琉烟阁花的钱乃是我这几年在百医阁行医所得，至于当初以慕容幻月要的诊金，不过是夺回本来就属于我母亲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