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游传,别名白马浪子

《云游传,别名白马浪子》

云游传第133章方生方死方死方生方可方不可方不可方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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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游向后一跳,大叫一声:“哎呀,哪里来的野小子,跑这来撒野?报上名来,吾不杀无名之卒。”

那少年依是双手抱胸,看着这跳梁小丑,冷笑几声:“哼,整天背把破剑在身上装大侠,你吓唬谁呢?是谁来这撒野来了?又蹦又跳,还玩空中接食,接又接不准,真是没皮没脸。

老实交代,你这淫贼为何会出现在我家里,打的什么主意?”

云游听他讲来,又见快先行不动声色,想必这少年便是他的迂腐儿子了。

嘻嘻笑道:“你猜。”

“你……谁跟你这无赖猜。”

那少年气得直将脚一跺,俨然便似一个姑娘。

云游又细细打量了他一番,哈哈笑道:“你这娘娘腔,是男是女?”

那少年一怔,随即嗔道:“是我问你先,你怎么不按顺序来,懂不懂先来后到之理?”

云游“哦”了一声,点头笑道:“我先来的,你后到的,那还是你回答先。不过我这人还是懂些礼数的,你不便回答,那我就替你回答,只是准不准就两说了。”

“你说的什么?”

那少年一脸疑惑。

云游身子一矮,双手扮作了一对兔子耳朵,蹲着跳了跳,边跳边念道:“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

那少年听了,咬牙切齿,伸手便摸向别在腰间的飞刀。

“你这无耻淫贼,看我不杀了你。”

“书语,不得无礼。”

快先行见要动手,及时喝阻下来。

“爹,明明是这淫贼无礼在先,你怎么请这种人到我们家来了?”

那少年语气娇嗔,拉着快先行衣袖,云游见状,又听这名字,心想是个姑娘无疑了。

只是这女扮男装的技巧倒是精妙得多,英气的样貌配与中性的嗓音,竟尔差点让她骗了过去。

再看她摸在手中的恰是一柄极短的飞刀,这刀短小精致,形如白骨,锋刃直闪出白寒青光,极是罕见。

云游想起适才踩在太师椅上口接蜜饯的电光,料来便是这短小飞刀所发了。又见了对向的大石柱上被那飞刀死死嵌住的蜜饯,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要知那只一霎那间,飞刀若是向下偏了两寸,亦或是自己略一垫脚,稍有差池便有性命之虞。

实是凶险之至,兀自心下还要感谢这姑娘的刀法精准。

快先行听云游已识出她的女儿身份,拱手笑道:“这是小女书语,自幼便喜舞刀弄剑,诗文词赋。可惜是女儿身,偏爱以男装出行明志,多有冒犯,多多包涵。”

那叫快书语的姑娘一顿足,撒娇道:“爹,你怎么随随便便向外人说我身份?这叫我以后在江湖上如何立足?”

云游“呲”的一笑,心想你这小白脸不出声不乱动还颇有几分少年英气,这一生气跺脚,功力立时便全散了,十有八九都会认出你这女子之态的。

倘若认出还好,实属情理之中,若然碰上几个不长眼的,真误以为你是男子,那你报上名来,足是立了,只怕这名就不怎么好听。

到时候江湖上再来一个丁公凿井,便会有奇闻一条:快活城堡堡主家有一子,时男时女,妖作无常,以骨为刀,跺脚喊娘。行走江湖,逼良为娼,男女通吃,世道炎凉。

虽是夸张,可方才已领教过了江湖谣言的口口相传之厉,传得更尤不及也未可知,那她可真成不孝之女了。

言念及此,云游不觉哈哈一笑:“我看书语姑娘还是不要换装的好,不伦不类,要莫骗过所有人,要莫被所有人所骗,你这……”

快书语瞪了他一眼,怒道:“这什么?”

云游本想说,你这声音粗犷,胸前一马平川,实在是一块扮男相的好苗子,当收了女儿娇态,则豪无破绽。一想这样说话未免太伤人,便即打住。

殊不料她反手就是一巴掌,打的云游猝不及防。

云游抚着脸,心想还好,手下留了情,没有打我受伤的右脸。

自己已记不清被多少姑娘打过多少次脸了,当下也不以为意,只本能的略带委屈的质问道:“你为何打我?”

快书语理由充分道:“你这人天生就长了一副欠打的脸,贱兮兮的,谁知道你刚才在想些什么。我这是防范于未然。”

南山一直呆坐一旁,心想正合我意。

云游也不生气,心下第一个念头想的却是“上医治未病,中医治欲病,下医治已病。”

反而拱手笑道:“多谢姑娘芳言医治。”

快书语一怔,显然有些被吓到,大为吃惊道:“你……你这人什么毛病,这么贱,我可没有在夸你。”

云游嘻笑道:“贱人之言于世人自是粗鄙之语,然于我小张仪则不然。

贵以贱为本,高以下为基,是以侯王自称孤寡不穀。

你这都把我与侯王并称了,还不是在夸我么?”

快书语只觉这人怪异之极,我打他骂他,他不怒反而谢我,不觉离他远了几步。瞥眼看到端坐在一旁的南山,庄严肃穆,一派正人君子之风,与眼前这怪人大相径庭,相形之下,好感顿生。

双手一揖,客客气气小声问道:“这位公子,未请教如何称呼?”

语气与对待云游全然不同,似乎还多了几分女儿态的娇羞。

南山本是对云游怒气积压已久,一脸严肃不苟笑言,当下见了这姑娘躬身行礼,立即起身抱拳回道:“在下普陀山弟子,姑娘叫我南山便是。”

快书语点了点头,有些同情的说道:“这么说,你便是这淫贼的弟弟了?哎,那可真是委屈你了。”

云游听了,瞠大了双眼,急道:“喂,你这话何意,什么叫是我弟弟委屈你了?做我弟弟有什么不好?”

南山横了云游一眼,转头向快书语拜道:“姑娘有所不知,我和这小人全然不同,早已断了手足之情。现在也不是什么兄弟了,他认贼作父,我恨不得杀了他。”

云游听来甚觉心寒,苦笑了几声。

快书语忽地“啊”了一声,指了指南山的手,又是惊讶又是心疼道:“你的手和脸?”

南山歉然道:“让姑娘受惊了,这都是拜那魔头所赐。”

云游连连摆手,慌道:“这其中想来真是越理越乱了,我真的不是那魔头什么圣徒。”

快先行冷眼旁观,也想知道那魔头为何这么器重于他,是以也静静听着。

南山怒道:“你闭嘴,你若是行刺未成,何以那魔头会放过你?不成功便成仁,那魔头三番两次对你心慈手软,你还说和他没关系,说来谁信?”

云游亦是不解,只知那魔头一心想收自己为徒,又什么天意的,越听越是糊涂。

“这……他不杀我对我仁慈,这只有问那魔头自己了。我这事不搞清楚也是死不瞑目,下次有机会我再替你问问他如何?”

南山冷笑道:“你果真当那魔头是自己人了,还有机会替我问问,说的如此轻巧。你若是行刺未果被他杀了,我还会将你葬于爹娘一起,不料你却苟且偷生与那魔头狼狈为奸。”

“哪有你这种弟弟,希望自己哥哥死的?你这什么破道理,非要我死他手下你才会开心么?”

“死有重于泰山,轻于鸿毛。你若是为报父母大仇而死,那便是比泰山还重。若是为了活命而认贼作父甘做小人,则连鸿毛也不如,我必杀之,以免玷污了我幕家名声。”

云游气道:“那你便给我一刀吧,让我死的比那什么毛还重一些。人的性命在你眼中如此轻贱,就算报了大仇,我死了又当如何?你这样不光失去了父母,便连我这个唯一血亲的哥哥也没了。这样做的意义何在?为的就是所谓的江湖义气,世俗眼光?

我若是你,定不会让自己哥哥去冒此大险,哪怕这仇不报了,只希望和他在一起,平平安安的就好。

我们报得大仇,那魔头的子孙弟子兄弟朋友再来向我们子孙继续复仇,因果循环,何时能了?孰是孰非几时能清?

父母若是泉下有知,真的希望我们这样为了复仇而不得安宁,一代一代将仇恨传递下去么?”

云游说来总有种体解众生之苦的意思,然听在南山耳中,颇觉好笑的“哼”了一声:“所以这仇便不报了,活该父母惨死么?那这世间道义何存?公平何在?”

云游叹道:“佛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总该有一方先放下仇恨。放下他人其实正是在放过自己,如此方能休止这恶果循环。

况且你又如何知道父母之死是他们所不愿的?又如何知道这不是道义?死不是另一种重生呢?

若然人人想到的是自己的不公,那人人都会为了去求公,而生出越来越多的不公。

若然人人想到的是他人的不公,则人人都会试着理解他人,天下则会越来越少的不公。

无我,则人人是我,有我,则人人是他。这就是佛说的我执,去我执后便能体悟世间的大道。

世人谁没有犯过错?江湖争斗谁又没做过昧良心之事?诚然都是一时错手所致,但若冤冤相报,互不宽恕的话,那这世间也无须什么道义了。全都是些自私自利的无耻之流,趁早宇宙毁灭吧。”

云游说的慷慨激昂,让南山不禁心念微动,蓦地想起自己做过的昧良心之事。那便是为了盗这《纯阳之力》而杀了打扫经书的小和尚慧叶,不过那可不是错手,而是杀人灭口,比之于错手之失更加的罪无可恕。

想到仇恨,那这小和尚慧叶岂不是白白冤死,又有谁来给他复仇呢?师父空悟禅师为何也不再追究此事呢?难道师父已悟透世间一切的因果报应,天道昭昭循环自解?

哼,什么狗屁报应?小和尚杀了,我便杀了,谁又来向我报应了?

南山只道自己是为了父母复仇而杀了小和尚慧叶,合于道理,情有可原。

这都是在于自己努力的结果,也不信什么报应。

殊不知这经书不详,又被自己哥哥给送回到了自己手中,冥冥之中失而复得,已然注定了一切。

三人听得出神,各自想着自己这一生所做的昧良心之事,或大或小,多少都有。

快书语望着云游好奇道:“你这淫贼到底是修佛还是修道呢?讲的可是好听,有谁能做到?”

云游淡淡一笑:“我修身,只修自身,天下千人万念,各有其心,只修好自身便是。我信命但也不认命,世间一切都在依道而行,天命可变而又不可变。不可变的是道,是自然规律,可变的是人心。

若然人人皆修自身,将自身繁杂执迷于物外的各种欲望抛弃掉,回归本朴,自可破欲而现道,不为天命所主。

可惜这是一种近乎于无的理想状态,人心生,道心死,人心死,道心生。

人心各异,总会有我执心生出,执迷外物,从而步入天命之中。

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聋,五味令人口爽,驰骋畋猎令人心发狂,难得之货令人行妨。

人们往往易被这些身外之物所迷惑,失了自我。

大道至简,道其实远在天边又近在眼前,即在你手里,更在你心里。只是我们的人心把所有问题复杂化了而已。

求道的过程就是一个化繁为简的过程,当人不再为外物所迷,那便没有弱点,那便是得道。

不知堡主和好弟弟能否听得懂?”

他对于这些道理的理解是深刻了,似乎也在脱掉自己身上的外衣和脸上的面具一样,一层层的试图向自己的内心走近。

南山冷笑几声。

“装神弄鬼,你以为说些鬼话,我便不敢杀你么?现在留你是因为你还有些用处。”

快先行哈哈一笑,拱手道:“二位不可伤了和气,请坐请坐。书语,你且退下,我和二位有要事相商。”

快书语一跺脚,抱怨了几句,忿忿离开。

临走时又向南山回眸笑道:“南山公子,我叫书语,咱们后会有期。”

南山不料她竟会向自己打招呼,一脸庄严之色板的太直,没能及时矫正回来,只得点了点头。

快先行待的她离开后,朗声道:“今日邀二位于此,想必你们都是聪明人,无需赘述。那魔头虽然杀伤了各派不少人,但自己也负了重伤,且那邪医被杀,正是千载难逢的大好时机。是以共邀了各派再次同举屠魔大旗。”

云游无法回避,只不解道:“即是约了武林各派,何以只有我们二人到此?”

“当日在普陀山,我们各派皆已达成盟约,只要是与那魔教为事,必一力而心。只是眼下我们缺了一位领头之人,而这领头之人,非你们二位不可,这才更是师出有名,振奋人心。”

云游奇道:“武林各派说到武功名望在我们二人之上者如过江之鲫比比皆是。何况还有盟主牧远主持大局,为何非我们二人不可?这不是弃玉择石,让我们沐猴而冠么?”

快先行哈哈大笑道:“幕少侠,你这话就太也过谦了。现在江湖中谁人不知你们二人乃是当年名门之后,忠义之士。当年家父幕青松幕大侠之侠名,名满天下,德高望重,众望所归,甚至于武林各派一致要推举他为武林盟主。奈何他身为朝廷将军,是以缚手缚脚多有忌讳,未能事成。尽管如此,但幕大侠的威名亦是各派无不敬仰的。”

南山听快先行叙忆父亲昔日荣光,颇为得意,能有这样万人敬服的父亲自是足以为傲的。仿佛这份光环世袭到了自己头上一般,正气凛然,平和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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