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廖立出门就看到了三叔公，廖立开玩笑说:“新婚燕尔，不多睡一会儿？”

三叔公故意马着脸:“小兔崽子，敢跟老辈开玩笑。”

“我这是关心你，怕你累着了。”

三叔公笑笑:“不和你扯了，那两个孩子的事儿你看怎么处理，呆在家里闲着不行。”

“走吧，去你家商量。”

廖立来到三叔公家，三叔婆和两个孩子都在。廖立有事很忙，不想多啰嗦。廖立说:“叔叔身体比较单薄，我建议去廖家寨家具厂，那里刚组建，需要人，最好学会木匠手艺，以后生活就不发愁了。姑姑先去采药队，去认认药，不久我要办药厂，到药厂来上班。你们看如何？”

大家一商量，都同意，只是不准廖立以后叫叔叔、姑姑，说各管各，两个孩子和廖立年龄相仿，以兄弟、姊妹相处。

廖立也不在意，叫三叔公去具体安排，自己则去实验炼铁去了。

……

整个六月下旬到七月中旬，廖立哪里都没去，一直在做炼铁、酿酒和制药实验。每天早出晚归，有时实验没做完，干脆就不回家。经过一个月的反复实验，三种产品研制都有收获，其中酿酒是最简单的，前面的发酵工艺和其它酒坊做法一样，廖立派了几个人去学习，给了一笔钱，工艺就到了手，现已学成归来。最后一道工序是蒸馏工艺，这是新增加的，也是米酒变白酒的关键工艺，当然得自己做，廖立所谓的酿酒实验，其实就是研究怎么利用现有的条件加热蒸馏和收集原酒。

到八月初，姚庆文去搪瓷厂采购的东西开始陆续运回来，酒厂部分厂房也已建好，廖立抽了10个人，开始砌灶做锅，用陶瓷盆做锅底，用陶瓷管做烟囱，用竹管做蒸馏管道。看着新制作的酿酒设备，居然没有用到金属物件，廖立自嘲地说:“妈的，什么叫纯天然？我这才叫真正的纯天然。”

又忙了十多天，到八月十五，第一锅酒终于酿造出来，廖立尝了尝原酒，觉得不错，基本相当于前世的40度白酒。廖立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大声说:“通知食堂，今晚品尝我们的白酒。”

食堂接到通知，自然抓紧准备菜肴。可谁知，这顿酒却成了朱明县令的饯行酒。

下午，义兄陆远山、新到的县尉黄岩带着100名军士到了葫芦寨，护寨队队长马三强赶紧来通知廖立。廖立到山口迎接。

见到陆远山，廖立“哈哈”大笑:“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我今天刚研发出一种新的白酒，你们有口福了。”

陆远山大喜:“好啊，我们好好品尝品尝。不过，现在先办正事。”

“哦，有什么事儿？”

陆远山给廖立介绍了黄岩和刺史府从事潘既云，又给廖立介绍了带兵的百夫长黄玉洪。潘既云说:“我们是来接朱明县令的。”

陆远山说:“调朱县令都刺史府任职，具体职位还不知道。”

廖立皱皱眉头:“朱县令要走？麻烦了，我这些孩子又没先生了。”

潘既云喝道:“胡说八道什么？堂堂一个县令，是跟你当教书先生的吗？”

廖立笑笑，不想和他争论，对大家说:“走，去食堂，我保证你们没有喝过这么好喝的酒，一定会让你们终身难忘。”

听廖立这么一说，大家都来了兴趣，纷纷往食堂走去。

进了食堂，大家落座，廖立喊:“开酒。”

几个酒厂工人打开酒坛，屋子里瞬间酒香弥漫，陆远山大叫:“兄弟，什么酒，这么香？”

“葫芦醉，大汉独一无二的葫芦醉。不过诸位悠着点，这酒醉人，不要喝醉了。”

一会儿，服务员给大家摆上酒碗，开始倒酒。大家见酒浆清澈透明，香味扑鼻，都暗暗称奇，还没有喊举杯，有的人就忍不住先品尝一口，随后都用惊奇的目光看着廖立。

那时候生产酒用的都是发酵法，酒水浑浊，酒精度低，喝酒如喝饮料，像武松在景阳冈喝的“三碗不过岗”，大概就是高度酒了。

廖立大声说:“此酒为特殊工艺酿造，为酒之精品，请大家品尝。”

大家喝了一口，都纷纷叫好。县令朱明是个好酒之人，喝了之后疑惑地看着廖立:“此酒为何物酿造？”

“全是粮食酿造，大家只管放心饮用。不过容易醉人，所以取名‘葫芦醉’。”廖立解释说。

潘既云喝了一口，也承认这确实是好酒，不过没有夸赞，转头对朱明说:“由于你治理有方，成绩斐然，受到刺史大人器重，着令你调刺史府任职，这是你的‘超迁令’，大人自己看吧。”

“谢刺史大人，谢从事大人。”朱明接过“超迁令”，敬了潘既云从事一碗酒。

酒席结束，姜团和三叔公安排大家休息。朱明拉着廖立:“我想单独和你谈谈，可有时间？”

“没问题，直接去我家喝茶。”

廖立带着朱明回到家里，一人靠在一张躺椅上，古婉儿给送上茶来。朱明说:“廖大人，我还想喝点你的‘葫芦醉’。”

“好，今天我们一醉方休，算是给你饯行。婉儿，把他们送来的那坛酒打开。”这段时间，朱明表现不错，廖立对他的敌意降低了不少。廖立觉得，人是会变的，有些人会变坏，有些人会变好，朱明应该是会变好的那一类。

古婉儿给他们各自倒了一碗酒，朱明端起来和廖立碰了一下:“兄弟，我真心敬你一碗，这一个多月，你让我看到了许多东西，也让我思考了许多东西，可惜，认识你晚了。”

廖立点点头:“你确实改变了许多，这一点我能感受出来，是晚了一点，确实有些可惜，不过还有机会。”

朱明接着说:“你让我看到了古家寨的贫困，看到了葫芦寨的希望。你知道是什么东西让我感到震撼吗？”

“什么东西？”

“是寨民们脸上的表情。你们葫芦寨人脸上的表情很丰富，有满足、有得意，甚至还有目空一切的意味，即使面对我这个县令，也毫无羡慕之情，似乎他们是葫芦寨人，就是全天下最了不起的人，是最幸福的人，你这县令又算得了什么？兄弟，他们的这种表情是装不出来的，只有他们内心真正感到自豪，才可能有这种表情。唉，你能让一大群人真正感到幸福、感到自豪，兄弟，不服你不行啊！”

廖立笑了，也笑得灿烂:“你倒是观察得仔细，其实，这只是开始，过几年如果你有机会再回来看看，肯定会让你大吃一惊的。”

“兄弟，我相信。这段时间，我在你这里算是悟了道，许多事情也看开了。不过，我今天，是有事儿来求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