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红芬怒杀陆迪，迅速离开县城，到广谈县终于见到了朱褒。这时朱褒还不知道他派去平邑的300人也被歼灭，冷冷地问:“你不再平邑协助攻城，来这里干什么？”

“我来劝你退兵。”

“退兵，开什么玩笑？”

颜红芬严肃地说:“你不退兵，只有死路一条。”

朱褒哈哈大笑:“7个县城，我已拿回来5个，剩下的2个，刘焉大人和王咸大人3万兵还打不下来？真是笑话。”

“你们确实是在闹笑话，我问你，你这5个县城，是打下来的吗？那是廖立让给你的，他的军队呢，你消灭了吗？”

“那又怎么样？我占住县城，不停清剿，那些廖立的残余，又能坚持几天？”朱褒自信地说。

“你还是没有明白，在廖立的思想里，有人就有一切，他的目的是要消灭你的军队，你军队都没有了，城占来有什么用？”

朱褒撇撇嘴，不屑地说:“那是他做梦，在7万部队面前，他有什么能力来消灭我的军队？”

“罢了，我现在说服不了你，让事实来说好了。现在，我给你说第二件事，那就是，廖立其实是你的儿子，你们这是在骨肉相残。”

“什么？”朱褒手中的茶碗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颜红芬伤感地说:“当年，我在你们府上当丫鬟的时候，和你怀的那个孩子，就是廖立。”

朱褒逼视着颜红芬:“哼，想让我撤军，找些鬼话来骗我，你成了朱家的叛徒？”

颜红芬摇摇头:“当时，为了顺利获得郡守之位，你让我杀了那孩子，免得被人攻击，我也能理解，可是，他毕竟是我们的骨肉，我下不了手，于是给他服药，让他昏迷，悄悄把他送出府去，没想到他居然活着。”

“你……”朱褒恼怒地看着颜红芬，“那就是我酒后图一时快乐留下的孽种，你居然不按我的吩咐去办，我现在就杀了你。”

“你杀吧。”颜红芬大声说，“我鄙视你这个伪君子，为了上位，在父母面前装乖孩子，实际上背地里什么坏事都干。”

“哼，你说廖立是我的孩子，为什么以前不说？”

“我也是刚知道的。他的一个女人生了个儿子，我无意间发现那孩子脚板心有3颗红痣，突然想到自己的孩子脚板心也有3颗红痣，于是，有一天，我故意给廖立打洗脚水，看他洗脚，终于发现了那3颗红痣，加上年龄推断，我断定他就是我们的儿子。”

“这事还有谁知道？”朱褒问。

“我没对别人说。”颜红芬摇头。

“好，好，你做得对。”朱褒转身，背对颜红芬，把腰里的短剑拔出来，突然转身，一剑刺入颜红芬心口。

“你……你……”

朱褒面色狰狞，对颜红芬说:“我从来没有把你看成我的女人，怀的孩子自然是孽种。为了江山权力，不要说他是我儿子，算就是我老子，也得死。”

“你……你不是他的对手……我本来是来救你的……你……”颜红芬闭上眼睛，倒了下去。

朱褒看着颜红芬:“你就把这个秘密带到地下去吧，救我？笑话，是想救你的儿子吧。”

朱褒挥挥手，让侍卫把颜红芬的尸体拖了出去。

……

但颜红芬的话很快就应验了，派出去消灭廖立“残余”的部队反而被这些“残余”打得丢盔弃甲，每天都有几百上千的军士伤亡，而所谓的“剿匪”成果就是杀了一些跑得不远的老弱病残回来邀功。

到八月底，益州郡太守景毅挺不住了，到广谈县衙找到朱褒:“这样下去不行啊，我的1万兵现在只剩下5000了，关键是严重缺粮。过去我们出城还说是为了剿灭廖立残余，现在出城直接就是抢粮了，关键是根本抢不到多少粮食，还要挨打。”

朱褒当然知道这个情况，大骂:“妈的，这个刘焉，简直就是个废物，2万兵打不下平邑；还有巴郡那个王咸，1万兵打不下楼山关口，犍为郡任岐那个老混蛋更是可恶，干脆躲在朱提县修养，他妈的，这是打的什么仗？就我们两个人在这里冲锋陷阵。”

景毅说:“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可我和犍为郡任岐、巴郡王咸一样，是来帮忙的，我不能把我的家底丢在这里，我不能为了刘焉和你，把我的益州郡也搞没了。”

“这个我知道，不过再坚持一下，廖立这小子肯定会挺不住的。”

“挺不住的是我们吧？”景毅嬉笑说，“我听说你又有两个县被攻破，你都快无家可归了。”

朱褒脸色一变:“妈的，我也不打算回去了，我就在这里和廖立血战到底了！”

“你要血战，那是你的事儿，我陪不起了。我听说南方那帮匪徒是两支部队，加在一起近万人，他们打完你的牂牁，就该打我的益州了，我得回去保我的县城去。”

“景毅兄，再等等，等等，我亲自帅兵出城，找廖立的主力决战，我就不信，打不过他。”朱褒赶紧说。

“决战？他们的部队化整为零，漫山遍野都是，你找谁决战，就算你打掉他几百人，又算什么？根本就不能伤筋动骨。”

朱褒颓然坐在椅子上，摇摇头:“去吧，谢谢你这两次帮忙了。”

看着景毅带着亲兵离开县衙，朱提喃喃说:“廖立，不，你应该叫朱立，难道你这个孽种，真的要逼死老子吗？”

……

刘焉现在心情差到了极点，平邑打不下来，巴郡郡守王咸出工不出力，犍为郡太守任岐更是连工都不出，说自己反被廖立部队围困在县城，刘焉恨恨地说:“一万人的部队会被围困吗，要用多少人才能围困一万人？”

更要命的是蜀郡、广汉郡突然出现大量土匪，到处肆掠，好几座县城失守，县官被杀，房屋被烧，更可恨的是这些人冲进县城后，把城门都卸下烧掉，让难民不敢轻易回县城。

“难道这些都是廖立的人？”刘焉摇摇头，他不认为廖立有这么多兵，有这么大的本事。可是，这到底是谁在和我作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