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对乐谱的字面已经滚瓜烂熟，弹奏起来也头头是道，可是比起一开始听见的琴声，宋晓青和余凡都觉得少了点什么，始终无法达到其中的神韵。

宋晓青对余凡摇了摇头，道:“这因该是我们没有作曲人的经历吧，毕竟乐曲这东西，光有领悟力和天分是远远不够的，要有神韵，必须心境和作者如一，才能有她的效果。”

余凡点头同意，不过再什么说，现在已经能和宋晓青合奏完整的曲目了，于是道:“我们从头来一次吧，刚才都是一段一段……”

宋晓青嗯了一声，素手慢慢接近琴弦，余凡也把碧龙篴贴到唇边。

随着琴声响起，两人仿佛心有灵犀一般，余凡也随着琴中的节奏，指尖开始在碧龙篴上跃动起来。

曲声悠然，犹如清泉滑石，晓风残月，出尘脱俗飘飘欲仙。

琴声之中，笛音错落和韵，恰似无边落叶萧萧而下，淡远寂寥。

宋晓青的歌声好似空谷幽兰，竟丝毫不亚于之前在半途听到的声音，旷野烟雾般，如梦似幻。

……

“一朝枯荣，何年与共……”

……

曲终音回，恰似镜湖泛起微波，缭绕漫山彼岸华，悄悄扩散。

余凡和宋晓青相视一笑，彼岸华曲终于完成，两人配合，堪称完美无瑕。

就在这时候，亭中乃至四周的浓雾，忽然开始翻动起来，随着余音螺旋飘荡，最终竟是互相凝聚，逐渐化为大片人形。

见到这一幕的余凡和宋晓青立刻戒备，没想到一曲完整的彼岸华曲，居然会引起如此奇怪的变化。

但是很快的，两人戒备的神色，变成了惊异。

这些人影，居然是联合军兵士们的灵体，站在亭外比比皆是。

联合军兵士的灵体怎么跑这儿来了？按理来说，他们因该顺着彼岸华的路，前往九幽深处才会啊。

不仅如此，在亭子里还有一团白雾，经久不散，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凝聚成一团，出现了圆润的轮廓。

余凡瞪大了双眼，这团雾气变化成的东西，竟然是自己的战魄雏形！

怎么会这样？不仅联合军兵士的灵体，就连自己原本在身体内的战魄也冒出来了，余凡满脸错愕，一时间弄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与此同时，宋晓青忽然笑道:“原来如此！妙，太妙了，居然还有这种方法！”

看宋晓青兴奋的样子，余凡又望向空中的战魄，以及周围天水城兵士们的灵体，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着实让他有些糊涂了。

思索一阵不知究竟发生什么的余凡，只能向宋晓青问道:“到底怎么一回事？我的战魄不是因该在我真身之内么？还有，这些兵士怎么跑到了这儿？”

宋晓青整理了下语言，对余凡解释道:“先不说这些兵士的灵体；首先，你要弄明白战者的‘战魄’是怎么一回事。”

被宋晓青这么一讲，余凡还真说不清楚关于战魄的究竟，他只知道此物是自己一阶战师境时候冒出来的。

在余凡的疑惑中，宋晓青耐心的道:“这普天之下的事物，皆由‘灵’构成。”

“譬如大地山石，则大部分包含‘土灵’，也就是我们所说的‘土系’，而草木一类，则是由‘木系灵力’构成，这你已经知道了。”

“那么就人类而言，也是和灵力息息相关的，不过生物的灵力构造，远远比石头或者大树一类的东西复杂的多，我们的身体，并非单纯的某一系五行构成。”

“譬如用于呼吸的肺部，因为和空气，气息一类的东西息息相关，所以在肺在五行中，就属于与气相关的‘金系’；再比如我们的心，它会因为我们情绪的变化，高兴或者兴奋的时候，心跳加快，难过悲伤的时候，心又会酸楚，所以心在五行之中，心就属于容易躁动的‘火系’。”

余凡仔细的听取宋晓青的讲解，但是她提到的是人类与五行的联系，始终没有提到“战魄”，故而有些焦急，不过余凡也知道，宋晓青是想让自己从根本上认识战魄，所以又按捺住了内心的冲动，接着听下去。

宋晓青抿了抿嘴，对余凡接着道:“我刚才说的，就是想要告诉你，人类的身体，乃至情绪，都与五行灵力息息相关。”

“所以无论是战者，还是普通人，其实都是五行属性构成，只不过战者，能通过器灵，控制某一系灵力的波动，从而运用灵力所产生的战意。”

“那么我问你，战者为什么可以控制某一种五行之力，而普通人却不能？”

被宋晓青这么一问，余凡还真难住了，是啊，战者凭什么能通过器灵，控制某一种五行属性，这种控制五行的能力从何而来？！

余凡想了一会儿，喃喃道“那是因为……嗯……战者对灵力敏感？”

“别说这些模糊的理由。”宋晓青摇了摇头，对余凡道:“什么是敏感？战者，亦或者是器灵，为何会对五行敏感？！”

余凡无奈，这姑娘也太钻牛角尖了吧，这种问题，就好像在问你:“听见笑话为啥会笑？”，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嘛。

当余凡把自己的观点说出，宋晓青却没好气的哼了声，无奈道:“所以说你们这些人龙界的人啊，难怪到战师境以后的武者那么少。”

“你们连战者的本质，力量的根源都没弄清楚，还谈什么修炼？！”

余凡叹了口气，就修为上，目前放眼整个人龙界，恐怕能够指导自己的存在，只有宋晓青一人了，而且这姑娘总是能指出自己对于修行中，一些传统或者根本性的错误。

宋晓青对余凡道:“还是刚才的问题，战者为何会对某一种灵力敏感。”

“那就是因为战者的‘战魄’，觉醒了。”

余凡一听说不对啊，战魄是战魄境才有的，按照宋晓青的说法，觉醒战魄就成为战者，莫非战意境的武者就有战魄了？

宋晓青摇头笑了笑，做出一副老成的样子道:“谁和你说了战魄是战魄境才有的？！以前是因为你看不到，你看不到的东西难道就要说不存在么？”

“我之前也说过，无论什么东西，都是灵力构成，人类亦然；而所谓的‘战魄’，其实就是构成你身体灵力的‘中枢’。”

“就好比人身体的心脏，灵体的心脏，就是‘战魄’，但也有一些不同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