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所有委屈都告诉了雨，它替我哭了好久。

〔20〕

手术室外一个女人蹲在角落，头发懒散的搭在肩上，双手环抱在膝上，两眼空洞无神的看着前方，好像很多天都没有睡过一个好觉。

就连我们走过去，走到她的身边她都未曾发觉，可能心里想着更重要的事吧。

所有情绪几乎在这一刻爆发，我也跟着蹲了下来“妈，你不是出差去了吗？”

听见我的声音，她愣了愣，抓紧了自己的头发，强忍着眼泪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妈，你不是最爱美了吗？怎么把自己弄成这幅模样。”

“卉卉，都怪妈不争气。”

她哭了，她终于还是没能忍住在手术室外放声哭了出来。

……

我没哭。

这两天两夜，我就像个不懂事的小孩儿，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就连那个人是谁我都没有多问。

妈妈不开心我就陪着她，想办法逗她开心，妈妈不吃饭我就像哄着小孩一样，想着办法让她吃饭。

每到晚上，阿姨就来替我陪着她，陪着她说说话话，我们轮着照顾她。

两天两夜我都没合眼，我以为我掩饰得很好，可是肉眼可见的细节出卖了我。

阿姨一边安抚着妈妈，一边拉着我的手语重心长的说“卉卉，别怪千玺没能陪着你，别怪他。”

“等他回来了，阿姨替你教训他。”

闻声，叔叔也赶紧附和道“就算你不计较，叔叔肯定也不会放过他。”

葬礼上，我抓紧衣角站在角落死死盯着那张照片，挺陌生的。

有人轻轻拍了拍我的后背，我缓缓转过身，盯着他看了好久好久。

终于，我还是哭了出来。

所以情绪都在看到他的这一刻爆发，好像看到了救命稻草，好像所有的事情都可以由他替我撑着，好像有他在我还可以继续做小孩儿。

“小孩儿，别哭。”他拥我入怀，替我轻轻拍打着后背小声安抚“对不起，我来晚了。”

我没怪他，我没资格怪他。

在他怀里我没有打闹，只是压抑了这几天委屈，只能用眼泪来告诉他。

“舟卉，对不起。都怪我傻，看你两天没来学校我都没有在意。对不起，对不起。”

我摇了摇头，怎能怪他“章哲，谢谢你。谢谢你能在这个时候陪着我，谢谢你。”

他蹙了蹙眉，环视一圈还是问了一句“他，没来？”

我眼神躲闪，不知如何回答“他啊，有事吧。”

我摇了摇头，想要结束这个话题。

阿姨带着叔叔也在这个时候走了过来“卉卉，这是？”

我赶紧抹干了眼泪，装作若无其事“他啊，他是我同桌。初中同桌，高中同桌。”

“叔叔阿姨好，我是卉卉朋友，我叫章哲。”

阿姨点了点头，礼貌性的微笑一下“现在千玺和卉卉又没有在一所高中，那我们卉卉在学校还要多亏你照顾一下，阿姨谢谢你。”

章哲赶忙挥了挥手，揉揉头“这是作为同桌应该做的。”

“我啊，早就把卉卉当做自己一家人了，这孩子和我家千玺从小就订了娃娃亲，千玺不懂事，在学校还得劳烦你多上点心了”

“好孩子，阿姨会记住你的。”

一时间，章哲显然有些懵圈“千玺不是初中就和孟妍在一起了吗。阿姨你不着知……”

“章哲。”我赶紧叫住他，奈何他嘴太快。

“什么？你说什么？”阿姨一脸疑惑，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卉卉，他说的可是真的？”叔叔一脸严肃

一时间，我哑了，也算是默认了这个事“……”

阿姨脸彻底黑了下来“不争气的东西，放着卉卉这么好的女孩子不要，在外面给我乱来，我说他中考怎么会失利。老头子，赶紧打个电话叫那个孽障给我滚回来。”

叔叔低头咳嗽了一声，掩饰尴尬“这几天，他电话……一直没打通过。”

“不过卉卉你放心，我和你阿姨就认你，我们易家就认定了你这个儿媳妇。其他的阿猫阿狗我们一律不认。”

阿姨过来拉着我的手“卉卉，你这孩子打小就懂事，阿姨是看着你长大的，你放心阿姨给你坐着。”

我笑笑，没有说话。

局面已定，我和他注定有缘无分。

“叔叔阿姨别怪他，他们已经分手了”

听我这么说，阿姨赶紧说道“千玺小不懂事，卉卉你和他从小一起长大，旁人在他心中自然是比不了你的。”

我没有在说话，想起了妈妈那天晚上在我床边说的话，低着头强忍着眼泪。

见状，章哲赶紧说道“我带卉卉出去走走吧”

说罢，没等他们多说什么拉着我的手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