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情令:酒旗风暖少年狂

《陈情令:酒旗风暖少年狂》

第16章 十三年前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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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以后,我犹如眼盲心瞎了一般,一切关于蒋玉的消息,再也没有耳闻过……直到十年前的某一天,你忽然告诉我,蒋玉其实是山海界掌舵人的女儿,她已在你的帮助下恢复了身份。蒋玉刚回到姑苏蓝氏,便被你带去了山海界认祖归宗,磨练了三年后,继承了山海界掌舵人的位置,成为了新一任的山海界掌舵人。她的真身是一尾玄霜巨龙,这也可以说得通,为何她九岁哪年的秋季,为救温晁而掉进河里后,为何身上会长出龙鳞了。”

哪年秋季,是阿黎九岁生辰的前几个月。江晚吟与魏无羡刚出门为祸四方回来,便听江厌离说,阿黎出事了。魏无羡与江晚吟两个人跑到阿黎房间时,只看见阿黎浑身都长出了玄色的龙鳞,在阳光之下闪闪发光,阿黎正躺在床上哭成了一个泪人。唐嘉显得非常镇定,默默地坐在床沿,安慰着哭哭啼啼的阿黎。

江枫眠说,这种病肯定会很难医治的,这使得阿黎哭的愈来愈伤心了。可是谁知道,阿黎喝了唐嘉熬来的汤药后,不过是睡了一夜而已,第二天醒来时,身上的龙鳞全部都消失不见了,一丁点也找不见了。事后,在吃饭时,虞紫鸢说,是我们阿黎福大命大,老天爷看见阿黎哭,不舍得让阿黎长龙鳞了。唐嘉说,肯定是老天爷看见阿黎这么善良后,不忍心再困扰我们的阿黎了。江厌离也在一旁为阿黎而感到庆幸。

慢慢的,随着时间推移,阿黎过了十岁生辰后,魏无羡与江晚吟也淡忘了这件不愉快的事。她整个人犹如焕然新生一样,无论琴棋书画的研习之路,还是武术礼仪的研习之路,都变得无比通畅。从前无论如何也学不会的,在她十岁后,竟一夜之间都无师自通了!

江晚吟与魏无羡私底下,因为好奇心问过阿黎一嘴,因为什么才掉进了河里。www.medabc.com.cn 江南文学网

因为阿黎从小就有一点怕水,可自从来了莲花坞后,时常陪着魏无羡去摘莲蓬吃,便不怕了。

阿黎说,她那天夜里在郊外吹风散步时,看见远处河边一颗歪脖树上挂着一张大网,里面有一个被困住的红衣少年在大声呼救,看样子肯定是比她大好几岁。她实在是有一点于心不忍,便从衣服里取出随身携带的匕首,割断那张大网,救出了那红衣少年。可她,却因为那红衣少年逃跑时撞了她一下,而重心不稳掉进了河里。

……

时间悄悄地从指缝溜走,四年的时光悄然而逝。过去的四年内,阿黎与她曾救过一命的红衣少年,其实又见过一次面的。他与她还约定好,在一个月后的歪脖树,再见一次面……

那是夏季一个闷热至极的中午,阿黎因救了一个来历不明的红衣少年,而掉进河里,导致身上长出龙鳞的这件事,不知道被那个挨千刀的弟子传出去了,害得阿黎每一次出门游玩,都会被一群人追着喊“怪物!”。

江晚吟气的直跺脚,扬言:“等我将来某一天,找到了那个挨千刀的,非把他碎尸万段不可!”

在阿黎的记忆之中,记得最深的有一次,一个女孩儿紧紧地追着她,在她身后喊道,“阿黎,你这个怪物!阿黎,你给我过来,我要告诉全天下的人,你是个怪物!阿黎!你给我过来!”

她回头看了看那女孩儿,向歪脖树跑去。她跑到歪脖树周围时,猛的顿住了脚步。

一个红衣少年正侧着身子,坐在歪脖树的树干上面,嘴里津津有味地哼着阿黎从来没有听到过的一首小曲。

他的身边,歪脖树下,还跟着一群虎背熊腰的男人,看样子像是他的仆从、侍卫、随从之类的人。

那女孩儿看见那红衣少年后,不知道为什么而安静了下来,一步一步向她气势汹汹的走过来。

在阿黎手足无措之际,那红衣少年猛的从歪脖树的树干上面跳了下来,将腰间的一柄佩剑“唰”的拔了出来,那女孩儿大大的吃了一惊后,转身,头也不回地跑掉了。

那红衣少年转过身来,对阿黎笑了笑,道,“别怕,你看,欺负你的人跑掉了。”

阿黎什么也没说,只是淡淡地笑了笑。

那红衣少年径直爬上了歪脖树后,坐回到了刚才他坐着的位置,道,“这是我第二次在这里遇见你,小美人,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阿黎。”

那红衣少年将阿黎从头到脚,细细的都打量了一遍后,道,“看你的衣服,袖子那里有九瓣莲的双面绣……小美人,你是云梦江氏的?”

“嗯。”

“呦呵!”那红衣少年轻佻的笑道,居高临下的望着阿黎,“我的小美人怎么对我这么冷淡啊?难道你忘了吗?你还在这里救过我的命。”

“记得。”

阿黎肯定记得这个红衣少年,她若不是为了救他一命,怎么会……被那女孩儿追着喊……“怪物。”

“我要回去了。”

现在已接近向晚时分,若是她再不回去,魏无羡会气的责罚她,今夜里不许吃晚饭的。饿肚子的滋味……真的是太难受了,简直!

“这么快吗?我们两个才刚见面?”那红衣少年问道,他此刻脸的表情,看起来十分疑惑,也不情愿与阿黎分别。

“晚了会被责罚。”

“你们云梦江氏何时多了这么个规矩?”那红衣少年质问道。

“我哥哥不许我晚归。”

“小美人还有个哥哥吗?”

阿黎答道,“有。”

“好吧,好吧……”看得出来,那红衣少年对此非常地不服气,“那,小美人,我们两个约定好不好?一个月后,还是这里,我等你。”

“好。”阿黎干脆地道。

处于礼貌,阿黎没有拒绝那红衣少年的邀请。然到了一个月后,那红衣少年却没有来赴约。

阿黎与魏无羡在歪脖树附近,等了一上午,也不见他的身影。魏无羡劝她回去吧,也许被她救过一命的那红衣少年,只是随口说一说而已,没想过真来。阿黎默默地跟着魏无羡回去了,什么也没有说。

她回到揽月阁后,因此还郁闷了一些日子,不过随着美食的诱惑呀,这些整天烦死个人的忧愁,和与她约定见一面的那红衣少年,便通通被阿黎抛诸脑后。

时间从指缝中悄悄地溜走,来到了一年一次的上巳节。她别提多期待上巳节了,每年一到七月份,她便会提前半个月列出计划表,到了那一天自己怎么出门,然后与魏无羡、江晚吟一起为祸四方。

上巳节这一夜,到处都是灯,到处都是人,到处都是欢声笑语。几乎全天下所有人都涌上街头,几乎全天下所有的灯都挂在了朱雀街头。远处墨海似的天上,远远悬着一轮皓月,像是一面又光又白的镜子,低低的。又像是汤碗里浮起的元宵,白得都发腻,咬一口就会有黑芝麻流出来似的。月色映着人家屋瓦上薄薄的微霜,越发显得天色清明,可是并不冷。晚风里有焰火的硝气、姑娘们身上脂粉的香气、各色吃食甜丝丝的香气,夹杂着混在一起,是上巳节特有的气息……

街坊两旁铺子前悬满了各色花灯,树上挂着花灯,坊间搭起了竹棚,棚下也挂满了灯。处处还有人舞龙灯、舞狮灯、舞船灯……

阿黎和魏无羡就走进这样的灯海与人潮里,只觉得四面八方都是人,都是灯。我们从汹涌的人流中走过去,那一盏盏灯在眼前,在身后,在手边,在眉上……一团团光晕,是黄的、是粉的、是蓝的、是紫的、是红的、是绿的……团团彩晕最后看得人直发晕。

尤其是跑马灯,一圈圈地转,上头是刺绣的人物故事。还有波斯的琉璃灯,真亮啊,亮得晃人眼睛。

走出朱雀街,来到神武大街,忽而听到呼哨一声,半空中“砰”的一响,所有人尽皆抬起头,只见半边天上尽是金光银线,交错喷出一朵硕大的花,映得一轮明月都黯然失色。原来是七星塔上开始斗花了。

七星塔上便像是堆金溅银一般,各色焰火此起彼伏,有平地雷、牡丹春、太平乐、百年欢等种种花样,一街的人尽仰头张望,如痴如狂在抬头看斗花。

春夜料峭的寒风,吹起魏无羡的头发,他与她身后是如海般的灯市。每当焰火亮起的时候,魏无羡的脸庞就明亮起来,每当焰火暗下去的时候,魏无羡的脸庞也隐约笼入阴影里。在一明一暗的交错中,魏林林看着他。

魏无羡抓着阿黎的胳膊,抓得特别紧,特别重,她想自己是挣脱不开的。

街两边连绵不绝的摊铺上,叫卖着雪柳花胜春幡闹蛾,金晃晃、颤巍巍,一眼望过去让人眼睛都花了,好不逗人喜欢。架子灯,一架子排山倒海似的灯组成巨大的图案字迹。字谜灯,猜出来有彩头。最为宏大的是九曲灯,用花灯组成黄河九曲之阵,人走进花灯阵里,很容易就迷了路,左转不出来,右转不出来……

据说是上古兵法之阵,可是左也是灯,右也是灯,陷在灯阵里人却也不着急,笑吟吟地绕来绕去……

此前,他与她还特地定制了好看的衣服。

魏无羡的长相忆,是交领大袖外襦搭配交领大袖内襦,及一片式褶裙。不对称的印花,搭配重山叠影,仙鹤与云雾缭绕的绣花锦,添意气风发。裙子外层映出里面的重山叠影,他像是杭州西湖畔的许郎。

阿黎的长相守,是对襟上襦搭配两片式齐胸襦裙,蓝绿色的不规则袖子拼接橘粉色绣花,清新秀丽。裙头上的的精巧绣花,是四周波浪涌起,中间花朵绽放,搭配青、橘、双色系带,十分惊艳。下裙摆外层处,绣以白蛇娘子,里层以橘色波浪相称,尽显秀丽。阿黎特地梳了她喜欢的双平髻。

阿黎想吃糖人,魏无羡摸了摸衣袖间,却发现自己出门时,因为太过于着急,忘记了带钱袋子。

可是由于阿黎太想吃糖人的缘故,魏无羡便想也没想的,拔出了随便,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大声地道,“有人的捧个人场,有钱的捧个钱场,谢谢了!”

阿黎用衣裳的袖子,小心翼翼的接着捧场的人们,拿出来给魏无羡打赏的钱,一面不住地道谢。她整个人压制不住的眉开眼笑,对这些大方地人们拱手为礼。

等到阿黎和魏无羡赚了个盆满钵满后,他们两个手挽着手,跑到糖人摊前,让那男人照着他们两个模样,只做出来两个糖人。

中途,魏无羡被远处紧密围起来的人群,吸引了过去。等到两个糖人制作出来后,阿黎便从那男人手里接过糖人,大步地向魏无羡走去了。

她四处寻觅着可以让她挤进去的空位置,却被一个膀大腰粗的男人,用力的、粗鲁地推了一把。阿黎整个人重心不稳,被推了后,狠狠地坐在了地面上,手中的糖人,也被她甩了出去。

魏无羡从人群中挤了出来,把阿黎从地上扶了起来后,阿黎顾不得膝盖的疼痛,跑出去捡摔得稀碎的两个糖人。魏无羡看得出来,这两个糖人的任何一个,都失去了捡起来的可能,无论如何,也肯定是捡不起来了。

他安慰了几句阿黎以,阿黎的心情变得稍微好了一些,两个人便手挽着手,回到莲花坞去了。

三年后的开春,在二月二龙抬头的好日子时,兰陵金氏向仙门百家送了消息过来,阿黎和魏无羡也有幸在吃饭的时候,听虞夫人与江枫眠商议这件事。

江枫眠道,“兰陵金氏这次开清谈会,特地通知了我们,可以带自家的孩子过去参加。”

魏无羡与阿黎,江晚吟、江厌离好奇地抬起头来。

江枫眠复道,“三娘子,我想问一嘴晚吟和厌离、魏婴、阿黎与唐唐,可否愿意与我一起到兰陵金氏去,参加清谈会?”

虞夫人点了点头,道,“若是这四个孩子愿意去,那么我放宽政策一次,允许你们四个去。”

阿黎和魏无羡、江晚吟、唐嘉都很想去,四个人一致同意,江厌离也为阿黎、魏无羡、江晚吟、唐嘉四个人可以去参加兰陵金氏的清谈会,而为之开心。

“不过,若是让我知道,你们四个其中的那一个,在兰陵金氏的金麟台上面,做出一丁点出格子的事情,等你们四个回来了,要你们惹祸了的那一个好看。”虞夫人在他们四人临行前,严厉地叮嘱道。

四个人简单收拾了一下后,便坐着马车,向兰陵金氏的金麟台,一路行进而去了。

十三岁那年的立春,二月二龙抬头的好日子,她第一次见到了,姑苏蓝氏双壁之一的泽芜君,蓝大公子——蓝曦臣。

阿黎初进金麟台的那一天,是个非常晴朗的日子。站在金麟台空旷的院落里,可以看见无比晴好的天空,蓝澄澄的如一汪碧玉,没有一丝云彩,偶尔有大雁成群结队地飞过。鸿雁高飞,据说这是一个非常好的预兆。

阿黎忍不住偷眼看,宝座上的金宗主。这间屋子大而空阔,殿中墙壁栋梁与柱子皆饰以云彩花纹,意态多姿,斑斓绚丽,全无龙凤,等皇室常用的花饰。赤金九龙金宝璀璨的宝座上方坐着的人,正是金光善,金宗主。

阿黎无法看清他神情样貌,只是金宗主体态微斜,微微露出了疲惫之色,想是畅谈了一整天,已经有一些累了。

金夫人坐在金宗主宝座右侧,珠冠凤裳,甚是珠光宝气。长得也无比端庄秀丽,眉目和善,虽劳碌了一日已显疲态,犹自强坐着,气势丝毫不减。

她眼眸流转,转移视线,已看不见堂上正襟危坐的金宗主,与大方的畅谈着,而话语严谨的江枫眠了。

她的眼眸,扫视过一排排的世家子弟,最终,被三个坐在前面的白衣少年,吸引住了目光。

坐在最中间的那个白衣少年,清煦温雅,款款温柔,温雅,容貌昳丽,风采翩然,与右侧的白衣少年,有八九分相似,但比右侧的那个白衣少年,眸色较为深了一些。

那白衣少年,与右侧的白衣少年、左侧的中年男人一起,目不转睛地看着金宗主侃侃而谈。

阿黎心想,就是他吧……

她看向坐在自己左侧的唐嘉,道,“唐唐,你认得那个白衣少年,是谁家的公子吗?”

唐嘉闻言,定睛看了看那正襟危坐的白衣少年,温雅而容貌昳丽,风采翩然而身长玉立,道,“那白衣少年,想必是姑苏蓝氏双壁之一的蓝大公子,蓝涣,蓝曦臣,泽芜君吧。”

阿黎点了点头,在心里默默地记得了。

唐嘉一脸八卦地问道,“阿黎,你闲着没事问我这个干什么?若是我没有算错,你今年也有十三了。等再过去两年,也到该婚配的年纪了。”她顿一顿,眼光流转道,“啊——阿黎,我懂你问为何我这个了,莫不是你……”

“打住,你别说了。”阿黎急切地道,心脏跳的厉害,“唐唐,你和我还是认真听金宗主讲吧。”

唐嘉道,“阿黎,你还真是莫名其妙。”

兰陵金氏的清谈会结束后,阿黎、江晚吟、魏无羡、江厌离与唐嘉,跟着江枫眠一路上,原路返回到莲花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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