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煜看向慕珩，“慕珩，你怎么看。”

慕珩道，“因为钱。”

“钱？”

慕珩道，“自古以来唯有利益动人心，只要给够甜头，没什么不可能。”

裴煜一顿，“你是说……有人花钱买命？”

世有神医可解疑难杂症，而这代价便是一条人命。或许有人是真心实意为他人换命，但也不乏有人以钱买命。

人命本就轻如草芥，贫民百姓更是如此。晏川的出现便给了权贵们花钱买命的途径，只要钱到位，有的是人替他们去死。

这只是一种可能，还有一种可能则是被权势相逼，不得以而为之。

老汉与少年之间的相处平淡，看向少年的双眼里也并无不安与惧怕，故被威胁恐吓的可能不大。

外加老汉对此事积极性极高，比起对死亡的恐惧，他更害怕这件事打水漂。

若是没有利益驱使，谁会对生人如此上心呢。

听了慕珩的分析，苏姌不由在心里给他竖了个大拇指。不愧是反派人物，对这种阴暗心思简直了如指掌、信手拈来。

确实，除了被金钱所惑，几乎没有其他理由可以解释这三人的所作所为。若老汉真是被少年买来的“父亲”，那也不难解释他为何会如此无动于衷了。

只是这种人命买卖，未免太过残忍。

这些时日宁茗本就因人傀的事情而忙得焦头烂额，眼下更是心力交瘁。

那日遇到人傀时，因没有准备以至于只能先以逃跑应对。但若就这样让人傀四处游荡，定会有安全隐患。

所以这几日宁茗和裴煜不仅去调查了人傀的来历，他们想要消除掉这个隐患，以至于耽搁了些时间。

宁茗靠在石桌上，一手支着额头，过度的体力消耗已经让她有些撑不住了，她垂着头，头皮阵阵刺痛。

裴煜见状，连忙上前将她扶住，“先去休息吧。”

说罢，裴煜便将宁茗送回房间。

慕珩瞥了眼两人的背影，随即又开始暗中观察苏姌神情。

苏姌的视线自然也是跟着那两人移动，但她的所思所想却与他们全然无关。

她突然开口，“你说……晏神医知道这件事吗？”

“知道与不知道，又有何区别？”慕珩笑道，“你以为他会在意吗？”

慕珩本意不打算再说，但见问者是苏姌，又忍不住补充了几句。

“当晏川提出这个条件的时候，人命在他眼里就已经一文不值。谁生谁死与他而言毫无关系，而他的行为也早已脱离了医者本心。”

慕珩一笑，继续道，“为达目的而不择手段之人，是不会在意这些无伤大雅的细枝末节的。”

苏姌拧着眉，一边听着一边回想书中情节。无论怎么回想，她都记不起与此有关的任何记载。

晏川此人在书中一直都是霁月光风的形象，没有丝毫阴暗面。不仅如此，在书中他更是被宁茗奉为谪仙般的存在。

本是如此美好的一个人，怎么如今这些人设却一一崩塌了呢？